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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探到青年的鼻子底下。 “嬋姐兒,你別亂摸,這兒死了個人,報官之前可不能隨便亂動!”寧樂唬了一跳,心中一緊,慌慌張張地道。 “沒死?!碧K嬋淡漠地吐出兩個字。 “噯?”寧樂一愣。 “只是暈過去了。不像是生病。看這模樣,八成是餓暈過去的。”蘇嬋慢吞吞地站起身,將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說。 純娘終于停止了尖叫,忐忑地望著地上的疑似“尸體”,拽著蘇嬋的袖子戰戰兢兢地問: “真的沒死?” 蘇嬋點頭。 純娘向地上的人看了一會兒,膽怯又充滿了復雜情懷地嘆道: “這人看起來像個讀書人。沒想到這樣繁華的豐州城竟然也會有讀書人餓暈在街頭!”說的好像岳梁國經常有讀書人餓暈似的。 蘇煙一聽說人沒死,終于鎮定下來。表情尷尬地從他最討厭的未來二姐夫身上下來,掏出所剩無幾的男子氣概,鼓足勇氣在地上的人臉上仔細瞧了瞧,哇呀一聲驚叫: “我認得這個人!這個人院試的時候就坐在我后邊的后邊。我還跟他說過話,可他不理我!” 寧樂一愣,想了想。問:“他進官學了嗎?” 蘇煙歪頭想了半天,搖搖頭:“應該沒有吧。我在官學里頭沒碰見過他?!?/br> 寧樂聞言,充滿感慨地望向地上的人,過了一會兒,自語似的呢喃了句: “他也落榜了么?” 蘇嬋看了他一眼,頓了頓,一邊轉身往內院走一邊淡聲道:“你們把他抬進來,別在門口給人看見惹人瞧熱鬧,我去找二姐拿主意。” 寧樂回頭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唇:什么都要去找二姐拿主意,你二姐是你的觀世音菩薩嗎? 回味仍舊牽著小狐貍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低頭在暈倒的青年臉上掃了一眼,被蘇家吸引的“流浪動物”還真多啊! 蘇妙昨晚四更天才睡,一大早又被蘇嬋鬧醒,換了衣裳氣鼓鼓地出來看餓暈過去的貧窮青年,卻在看見那張斯文的小臉時一愣,起了點興致: “喲,長得還不賴!” 回味剜了她一眼。 “可惜是個窮鬼?!碧K嫻掩唇,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搖著手里的團扇說。 “二姐,他是餓暈了還是生病了,要不要請個郎中,還是直接把他送回家去?”蘇嬋問了一連串問題。 “看他這樣應該沒病,暈倒了不是餓的就是熱的。”蘇妙說著,吩咐蘇煙去沖一碗糖水,坐在床沿上,接過蘇煙遞來的糖水,讓蘇煙把青年半抬起來托住頭,舀起一勺溫熱的糖水喂進青年的嘴里。 糖水剛放在青年的嘴邊上,青年的嘴唇本能地動了動,雖然還閉著眼,身體卻順應了自身的需要不甚順暢地將糖水喝進去。一連喝了幾口,青年似終于有了力氣,緩緩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貌美的姑娘,嚇了一大跳,模模糊糊向兩旁掃了一眼,還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一個溫柔婉約,一個萬種風情。他心里咯噔一聲,猛然覺察到身后還有人托著自己,下意識望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唇紅齒白如花似玉的小臉。一種因為過于震驚而魂飛魄散的慌張感霎時襲遍全身,他啊呀一聲低呼,霍地從床上蹦下地,很難想象一個剛剛還暈著的人居然有這么快的速度和這樣驚人的彈跳力。雙足落地時因為腿腳仍在發軟,他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寧樂趕忙上前一步扶住他。 青年慌忙道謝,又轉身,急急忙忙地沖著坐在床上發愣的蘇煙做了一個揖,頭也不敢抬,慌慌張張地道: “小生失禮,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寬恕則個!” 蘇妙眨巴了兩下眼睛,她在這個年代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自稱“小生”,突然有種看話本的感覺。 蘇煙呆了一呆,緊接著臉刷地綠了,蹦起來怒聲叫道: “誰是姑娘?你才是姑娘!你們全家都是姑娘!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我是男人!男人!”雖然他膽小又軟弱,可他也是有男性自尊的。 青年呆滯了老半天。這也不能怪他,即使蘇煙已經長大,無論是從長相還是性子上都偏陰柔,便是連聲音也是低柔溫婉的中性嗓音,實在是雌雄莫辯。 青年總算反應過來原來對方只是長得陰柔并非是個女人,又慌忙深深地做了一個揖,道: “小生失禮了。這位小哥莫要見怪?!?/br> 蘇煙氣哼哼地哼了一聲??粗?,揚眉問:“你不記得我了,院試時我就坐在你前邊的前邊。開考之前我還和你說過話?!?/br> 青年愣了一愣,又想了一會兒,垂著頭輕輕問: “小哥……可考中了?” “中了?!?/br> 青年的身體僵了一僵,接著拱了拱手。問:“在下失禮了,敢問相公貴姓?”相公是對考中院試的生員的一種尊稱。 “我姓蘇。” “蘇相公。在下這廂有禮了?!鼻嗄甏掖颐γΦ刈隽艘粋€揖,畢恭畢敬地說。 蘇家人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禮數周到得簡直可以用可怕來形容的讀書人,望著青年,愕然無語。 蘇煙顯然也被嚇住了。這種比一本正經還要一本正經的人他實在不知該怎么相處,呆了一呆,訕訕地笑: “我叫蘇煙。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br> “蘇相公少年英才,在下不敢?!鼻嗄赅嵵囟饲f地說。 “呃……嗯……呵呵……”蘇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也太夸張了,頓了頓,輕咳了兩聲,道,“你剛才暈倒在我家門口了,你沒事吧,要不要請郎中?” “在下無事,多謝蘇相公搭救,失禮之處請蘇相公多多海涵,在下就先告辭了?!鼻嗄暌还赡X地說完,轉身,才邁開步子,過于酸軟的腿腳一歪,啪嘰摔倒在地! 蘇煙嚇了一跳,寧樂連忙再上前要將他扶起,無奈青年怎樣掙扎都站不起來,似已經失去了全部力氣,面色慘白,渾身都軟得不成樣。 “你是不是餓了,吃了飯再走?”蘇妙雙手抱胸,看了他一會兒,問。 “多謝姑娘好意,在下的確腹中饑餓,可在下沒有銀子?!鼻嗄攴鲋鴮帢返氖?,一邊說著,一邊努力想要站起來。 “銀子倒是不重要,我看你再不吃東西就站不起來了。反正我們家早飯還沒做,你來一起吃吧,不要銀子。”他還真是誠實,蘇妙看著他說。 哪知他不僅誠實,還固執,蘇妙話音才落,他竟然對著她的臉一本正經地道: “貧者不受嗟來之食,在下雖窮卻不卑賤,盡管姑娘是好意,還請姑娘不要羞辱在下的品格。” “你這書生讀書讀傻了吧,怎么這么不知好歹呢!”蘇嬋一聽就火了,指著他氣沖沖地道。 “就是!妙jiejie是好心,你那是什么態度啊!你自己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