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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清晨,天剛剛露出魚肚白,一切都尚未混進喧鬧的生活氣息,一切都純凈的令人心曠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里,彌漫著清晨特有的清澈芬芳。 回味練了一套慢吞吞的太極拳法,之后閑適地坐在搖椅上啜飲著一杯溫潤怡人的紅茶。這是他每天早上的習慣,練拳過后靜靜地坐上一會兒,一面悠閑地啜飲著淡茶一面感受著清晨的氣息聆聽著自在的微風。 啜飲過一口紅茶之后,他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因為甜食吃太多,他半宿沒睡好,幸好已經沒事了,自己的想法有時候也真夠幼稚,他亦對自己很無語地輕嘆口氣。 就在這時,院門被輕輕推開,寧樂從外面進來,手里抱著一本厚厚的。是一種備考用的書籍,里面全部是從經典古文里摘錄的詞句列出的填空題,是對付明經科的押題寶典,一般人在開始學文章時就已經日夜背誦了,這是基礎,就連蘇煙也早在才復學那會兒在他的督促下倒背如流,寧樂現在才開始已經晚的不能再晚了。 寧樂沒想到回味會在院子里,驚了一跳,下意識把藏在身后,別過臉去,表情有些尷尬。 回味沒理睬他,他本就不是個熱心的人,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著。不料寧樂踟躕了片刻,忽然蹭過來,立在他面前,漲紅了臉,一面想著該如何稱呼他一面磕磕巴巴地說: “回、回大哥。”有求于人時他總不能管他叫“死小子、惡鬼、小白臉”,于是絞盡腦汁想出了這么一個稱呼。 回味被這稱呼弄得一陣惡寒,喝口茶壓一壓,瞥了他一眼: “做什么?” 他的冷淡讓寧樂越窘迫,悶了半天,咬牙說:“回大哥,教我念書吧!” “為什么?”回味輕描淡寫地問。 為什么?為什么呢? 寧樂撓撓頭,想了半天,手一拍,笑道:“你想啊,我將來要是因為你教我考上狀元,到時候你就是狀元的師父,這是多榮耀的一件事!“ “四歲開蒙,離考試只剩下不到一年時間竟然還在背,這樣的蠢材也能考上狀元?”回味哼笑了聲。 寧樂臉更紅,尷尬地摸摸鼻子,想了半天,訕訕地道: “要不我給你做小廝,只要你教我念書,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說出這樣沒有自尊的話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勇氣,話說出口他的臉更紅,仿佛能滴出血來。 回味也沒想到一向自尊心很強的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微怔,感到意外地望向他,思忖片刻,搖頭道: “我對笨手笨腳還愛使性子的人沒興趣,只因為被說了幾句就丟下工作一去不回還半點沒有歉意的人干什么都沒有常性,只是被激了幾句也不看自己的能力就急著想去爭一口氣,沖動莽撞,任性妄為,聽信你的話鼓勵你去做的妙兒也像個傻瓜。” 寧樂被這樣評價自然是氣憤的,尤其他還說鼓勵他的蘇妙也是個傻瓜,這不僅是全盤否定了他,連他的同盟也一并被否定。拳頭逐漸收緊,就在回味以為他會憤然離去時,寧樂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只是低著頭說了一句話: “回大哥,教我念書!” 回味驚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愕然地望著他。 廂房內。 蘇妙捧著一杯蜜茶離開窗邊,輕笑道:“挺有干勁嘛!” “妙jiejie,你說什么?”純娘揉著惺忪的睡眼問。 蘇妙不答,只是莞爾一笑。() ☆、第九十三章 缺錢 長樂鎮的初冬還不太冷,雖然就快要到“小雪”了,天氣依舊晴朗,天空蔚藍而深遠,澄澈潔凈。 沒有霧氣的清晨,太陽照在身上暖暖的,顯不出一點寒意。長街上的人聲鼎沸總使人感覺不到冬天的存在,只有在望見已經變得光禿禿的樹木時,才能體會到一絲冬意。 寧樂穿著棉襖棉褲揣著手爐正坐在蘇菜館后巷的長凳上吐著哈氣背書,他每天巳時才上工,因為擔心會遲到再加上不想在頭腦最清醒時在來的路上浪費時間,于是選擇每天早上和蘇妙等人一起來開店,在巳時之前坐在后巷溫書。從夏天開始他就一直在這兒,最近天氣冷,蘇妙破例允許他在大堂里溫習,可他做不到在嘈雜中念書,只好準備繼續受凍。本想著凍一凍剛好可以清醒腦子,沒想到第二天蘇妙讓煙哥兒送了他一小筐炭,他的炭爐總算派上用場了。 那個女人,雖然嘴巴時而溫情時而惡毒,卻是個心軟善良的難得之人。 “寧大哥,時辰到了!”廚房后門忽然被推開,同貴探出頭來提醒。 寧樂從背誦中醒過神來,應了一聲,匆匆收拾了書本,大步走到小狐貍的狗屋前,直接將書本塞進小狐貍的屋子里,氣得小狐貍又是一陣吱吱吱抗議,寧樂在它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站起身從后門進入廚房。早餐高峰期的末尾,廚房里依舊是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每當看到這樣忙碌認真的畫面,就算是以寧樂的莽撞性子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小心翼翼地貼邊往外走免得阻礙道路,就在這時。把菜遞給同喜往外端的蘇妙回過頭看見他,匆匆道了句: “小味味讓我告訴你,你昨晚交的文章改完了,放柜上了。” 寧樂心中一喜,應了一聲,又覺得有點無語,扭頭望向正全神貫注熬湯的回味。這個人不僅陰沉毒舌又麻煩。就連說話也要看心情,沒心情時不說話,有心情時就會變成話癆。這種古怪的雙面性格讓人想評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不過他的學問真真的好,不愧是出自岳梁國的最高學府,盡管只比他大一歲,教導他的方式卻比他以往任何一個先生的教導方式都要淺顯易懂。明明前后學的都是同一種東西。以前的他有種看天書的感覺,現在的他則連自己都覺得有長進了。 寧樂快步走出廚房來到柜上。從邊角的夾空里抽出自己的窗課本子。這文章是回味三天前留的,他也花了三天時間認認真真地寫出來了,絞盡腦汁,嘔心瀝血。雖然他之前寫的文章都被回味罵得連渣都不剩。但是對于這一篇自己精心寫出來的文章他還是比較有自信的。信心滿滿地翻開來,入目的卻是觸目驚心的紅批,一行又一行。許多詞句被抹去之后重新改過,鮮艷的紅色墨跡刺得他兩眼生疼。跳躍著的自尊心又一次粉碎成渣,盡管經過大半年的磨礪他已經差不多學會淡定了。 他垂下頭,沮喪地嘆了口氣。蘇嫻經過,在柜臺上重重一拍,訓道: “傻杵在那里干嗎,都什么時辰了,還不快出來干活!” 寧樂已經學會在面對這樣的吩咐時麻利地應下,從柜子里取出自己的圍裙系在腰間,廚房內剛好傳來同喜的吆喝: “八號桌兩碗餛飩、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