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鄧思源，不都老是在自己那副樣子的時候，好感會增加嗎？

    “不真實的光鮮，自己給自己造一個虛幻的夢么？”他聲音低沉。

    她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別的反應(yīng)，只是難過地盯著辛航的腳。他今天……怎么話這么多，這種時候就不要來關(guān)心她啊！

    看著她沉默的樣子，辛航心中有些難受。

    算了，與我無關(guān)！他告誡自己，不要再管太多。

    突然得知劉蘭舟原來并不是自己一直以為的樣子，辛航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失望嗎？好像沒有。因為他也從來沒對一個光鮮亮麗的大小姐感興趣過。

    厭惡嗎？因為她如眾人所說的一般虛偽、做作，而且自己當(dāng)時還自作多情，以為她是因為跟著自己才被拍下照片的。當(dāng)時為她出了頭，干了多余的事。

    也好像沒有。

    做了就做了，他也沒什么感覺。

    繼續(xù)想下去也沒什么結(jié)果，他還是按照晚自習(xí)時打算的，開口問她。

    “你上次問我借錢，”他道，“還要嗎。”

    雖是這么問，但他還是從書包里把一個信封拿出來。一下晚自習(xí)就去銀行提錢，之前還有點積蓄，上次欣姐推的活下周應(yīng)該也能拿到錢了，他就先把這張卡里的錢支出來。

    即使他本來是想，用這個做自己網(wǎng)站的起步資金的。

    單晨不知道他怎么這么快就能拿到工資，但是她本意也只是為了讓他接單，鄧思源剛剛又說不用她還錢了，所以這樣壓榨他，也真的不太好意思了。

    “謝謝，”她緩緩地、認(rèn)真地對著他微笑，“不過我現(xiàn)在不需要啦。”

    “真的，謝謝你。”

    辛航一怔，不知為什么，想到了剛剛跟她一起騎車過來的鄧思源。

    鬼使神差地，他問了一句：“是鄧思源借給你了嗎？”

    第11章 虛偽的天才少女11

    單晨小心地打量他，回答：“嗯，算是吧。”

    辛航低下頭，忽然覺得有些失落，心里又笑自己為什么要因為這個難過，難道要上趕著送錢給人家？

    “你不缺錢嗎，辛航。”他問自己。

    復(fù)又想到班上的女生質(zhì)問她，為什么一直向鄧思源借錢不還時，劉蘭舟和鄧思源的對話。

    那時候她說：“拜托，這點錢我不過是沒想起來罷了，你看鄧思源在意嗎？”

    辛航忽然特別地生氣：“劉蘭舟，一直問別人借錢維持生活，你不覺得活得很卑微嗎？”

    突然被他這樣說，單晨無措地看著辛航認(rèn)真的表情，感覺到他滿面的冷意就像一陣凜冽的寒風(fēng)，刮得她動彈不得。

    她能夠體諒辛航對她的怒其不爭，也猜到辛航或許會下定義“他們?nèi)^有差異”，但是她情感上真的難以接受被辛航這樣的質(zhì)問。

    由于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單晨一開始的確是把自己當(dāng)做旁觀者的。但不知不覺，她已經(jīng)越發(fā)融入這里，無法將自己置身事外了。

    或者說……她在辛航身上花了太多心思，漸漸已經(jīng)無法把他和書中的其他角色劃到一類了。

    被班上的女生針對，她毫不在意。被鄧思源質(zhì)問，她歪歪腦袋就能編出一大通理由。

    但是辛航說她“活得卑微”，她卻沒法兒不難受。

    畢竟辛航是她，怕得要死也沖出去救了，每天一睜開眼就想到的人。

    雖然只是她的攻略對象……

    她垂下頭，右手無意識地在牛仔褲褲縫輕輕摸了一下，指腹在凸出的縫紉紋路上摩擦而過，稍微冷靜下來了一點。

    系統(tǒng)注意到她的情緒波動，安慰她道：“摸摸宿主，他說的是劉蘭舟啦。不要傷心啦，你只是遵循人設(shè)而已哦。”

    “可是，在他心里，我就是劉蘭舟啊。”她喃喃。

    她的確因為不用還鄧思源錢而感到欣喜了，這她無法反駁。可是她直覺這還是和虛榮不同的。畢竟她總是以著一種奇妙的心態(tài)面對周圍的人。

    對了，叫刷好感度。她找到了這個詞語。

    可是對辛航，好像從之前網(wǎng)吧努力促成他的選擇的那件事之后，自己好像對辛航就有一些不同了。好像變得，沒那么重的功利心了。

    想起自己手機收件箱里現(xiàn)在都還躺著的一串快遞通知感到厭倦，她有點后悔。

    似乎玩過頭了……

    所以她只能解釋：“辛航，這是我的活法。”

    “就像你因為驕傲而努力拼搏，我因為驕傲而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

    “你能接受的話，我很感激。你不能接受……”她垂眸，“我也謝謝你今晚幫我。”

    她又說了違心話。

    單晨從來沒有這么難受過，明明自己不是這樣，明明自己只是好奇網(wǎng)購是什么，想要試一試。

    但卻因為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事情，她蜷居在劉蘭舟的殼子里，竟然真的漸漸地，不得不去接受“虛榮”的設(shè)定。

    “我知道了。”他諷刺一笑，提起放在花壇的書包，把復(fù)雜的情緒按下去，準(zhǔn)備回家。

    單晨盯著他的背影，耳邊是系統(tǒng)努力安慰的機械音。

    完全聽不進去。

    她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空白，就像一臺沒有儲存功能的相機，只記錄著辛航轉(zhuǎn)身的畫面、漸漸走遠(yuǎn)的背影。

    不行……不行！

    單晨忽然覺得，不對，這不應(yīng)該是她主宰的劇情走向。她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激情。她可是可愛的外星少女，努力掙扎在苦海的一只顏狗！

    人生可不是隨意認(rèn)輸?shù)挠螒虬。?/br>
    “辛航！”單晨叫住他，快速向前跑了兩步。

    她拉住辛航的手，試了吃奶的勁兒，直接把他的身體扯轉(zhuǎn)過來，不顧辛航愣怔的表情，用力地抱住了他。

    她的頭依靠在他的胸膛，耳朵感受到辛航溫暖的體溫，紅得更厲害。

    辛航的心跳快速而穩(wěn)定，他垂眸看著環(huán)抱住自己的這個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我可以跟你解釋嗎？”她說。

    初夏的夜晚是那樣溫柔，連風(fēng)帶著滿滿的暖意。單晨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讓她眼眶都有些濕潤的沖動，此刻辛航的存在是這樣的真實，她閉上眼睛，準(zhǔn)備開口向他講明一切。

    “檢測到宿主有泄露系統(tǒng)存在的意圖，警告一次。”耳邊忽然傳來系統(tǒng)冰涼的聲音。

    單晨皺眉：“什么？”

    系統(tǒng)嚴(yán)肅地解釋：“宿主，基本規(guī)則中有一則是絕對不能泄露你我的存在，不能讓人物察覺到自己是書中的角色。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平衡力’，一旦被角色知道自己的世界以外還有另一個世界，甚至自己的存在在別人眼中是虛幻的，這個平衡就會被打破，后果不堪設(shè)想。”

    “所以系統(tǒng)設(shè)定了，如果宿主試圖說出這件事，就會被系統(tǒng)警告，若警告后還是再犯，則會消音并對宿主進行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