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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熱水。 洗澡這方面上,他其實是完全能自理的,只是到了洗頭發的環節,她嫌他洗的太慢。 浴室里,朦朦的蒸氣升騰起來,澄黃的光線下白霧裊裊,輕盈地飄散開,糊著四周的白磚墻壁更加朦朧,流淌下細密的水珠。 天花板綴有一盞小圓燈,溫暖的光芒籠罩著他,面容清俊,半露出水面的身軀修長而清瘦,光滑的如白瓷,泛出一層柔潤的瑩輝來,而她坐在浴缸邊緣,拿起洗發露的瓶子往手心擠了擠,再涂抹在他的發間。 她的手指柔軟極了,按壓著他的頭皮,攜著一股股熱流滲入毛孔里。 他禁不住顫了顫,從喉嚨里溢出軟軟的喘息,整個腦袋都仰起來,趁著她洗后腦勺,依戀地把頭枕進她兩只手心中,還覺得不夠,又伸出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滿指滑膩,剎那像是得到糖的小孩子,眼里的神色分外滿足。 余青越洗下去,他腦袋便越發的沉,完全倚靠在她的手心里,怠懶的不肯動,她沒好氣的一手扶住他后腦,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坐好?!?/br> 他聽了,好半會才不情愿地動了動,重新坐直起來。 那軟濡分明的睫毛往上一掀,兩頰粉撲撲的,映襯出一雙瑩亮的黑眸,認真地凝注在她的臉上,有細密的水珠從臉側滑落下去,勾出挺拔的鼻梁,浸著削薄的唇瓣泛出一層潤透水澤。 秀色可餐。 她呼吸一窒,兩頰頓時guntang,明明看了很多次,可不知怎么的,胸腔里的一顆心依然忍不住急促地發跳,砰咚砰咚的響,引得渾身都火燒火燎的燥熱,慌忙挪開視線。 然而最后,又忍不住看向他的臉,眉眼深邃寧靜,他本來是坐在浴缸里,這會見她盯著自己一眨也不眨,眼中的光彩霎那晶亮,透著歡喜,雙手便攀住浴缸邊緣坐的更直,揚起臉去湊近她,連帶著半截修美的腰身探出水面。 那腰線清瘦,肌理細致又深邃,劃過一片薄薄晶瑩的水痕。 無數的水珠向下滾落著。 她的心劇烈地一抖,小臉爆紅,直接起身拿洗漱架上的毛巾擱在浴缸臺上,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臉,匆匆說:“剩下的你自己來吧?!?/br> 話音一落,就忙不迭地逃出去。 余青反手關門,身子順勢倚靠在門板上,簡直如蒙大赦,所有的力氣跟著一下子松懈開,癱軟的直往下滑,兩頰還熱的厲害。 她用手拍了拍臉,越想越覺得羞惱和困惑,自己的定力怎么變差了,心還在狂跳著,身后驀地響起水流細細沖洗的嘩啦聲,落進她耳中卻似觸了電,她耳根一熱,急忙小跑到窗戶前推開窗子,清冷的晚風撲面而來,拂著滾熱的臉頰一點點散去熱意,心緒這才平靜些,轉眼就記起父親電話里說的事。 作為陸璟琛的貼身保姆,她是沒有假期的,只有過年時才能回家待個半天,現在父親讓她請假,她感覺沒戲。 第9章 【決定】 夜色靜悄悄的。 窗簾沒有攏緊,露出云霧里一鉤皎潔的彎月,皚皚的清輝灑進來,透過窗子被切割整齊地鋪在地板上,逐漸洇染朦朧。 突然,有窸窣的聲音響起。 淡白的余輝若有若無的籠著床頭,寬敞的軟床上,就見一抹嬌小的黑影翻身坐起,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褥,挪到床畔坐好,隨后兩條白皙的細腿放下去,穿上拖鞋,再躡手躡腳的走進衛生間。 關門的剎那,余青才松了一口氣,轉而按下門邊的開關,眼前陡然明亮,洗臉池旁一盞琉璃壁燈,盈盈散發出溫黃的光。 本來只是個很尋常的起夜。 可當她離開馬桶,剛走到洗臉池前,那扇厚實的木門突地一瞬被人拉開,冰涼的氣息撲涌進來,她嚇了一跳,頸間細密的發絲被風吹拂,帶起一陣寒冷的顫栗,四肢跟著發僵。 她怔怔的,看著他凌亂的頭發,清雋的面孔蒼白,一雙湛黑的眸子里覆著水霧,猶有驚慌的神氣,薄唇微抿,下顎繃著筆直,身上絲質的藍睡衣略有些寬松,越發顯得身骨瘦長,隨著他胸前急亂的起伏而微動著。 這個模樣,令她心頭才冒出的火氣霎時就熄了,余青暗暗嘆息,伸手擰開臉池的水龍頭。 細細冰涼的水柱澆下,她將手放在水流中搓洗起來,忽然衣擺一沉。 余青抬起眸,一眼望進他眼底濃深的害怕,緊緊凝視著她,纖長的睫毛微垂,偶爾輕顫了一顫,濡著眼尾淺紅的潮意緩緩暈深,他一只手正用力攥著她的衣擺,指骨蒼白。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她不會消失。 她的心忍不住發軟,仿佛浸入了溫熱的水,浸著胸口溫軟酸澀。 余青洗完了手,再關燈,反握住他的手向床邊走過去,才躺下來,立刻被有力的雙臂纏進懷里,臉龐抵在他溫熱的頸間,鼻端下縈繞來淡淡的皂角香,熨在心頭只覺得安穩。 她舒服地蹭了蹭,昏昏欲睡間,腦中奇異的閃過一個念頭。 明天請假的事情,多半是懸了。 第二天清晨,余青去餐廳時發現陸父和陸母都在,正淺笑著說話,兩人都是和顏悅色的模樣,或許跟公司的業務有關,連望向她的目光都愈加溫和,也讓她頓時有了底氣。 早餐的氣氛依舊和睦,等用完餐后,她便直接提出請假的事,說是親戚辦酒席,她必須要過去。 結果話音一落,陸父的臉色陡然冷凝住,陸母倒沒說什么,猶豫了半會,才含笑道:“那我打電話讓肖醫生過來?!?/br> 清亮的晨光鋪滿客廳,南窗外花枝葳蕤,翠綠的枝葉間簇有朵朵小花,同窗臺花瓶里的紅玫瑰交映,鮮妍盎然。 肖醫生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由趙嬸開的門,除去陸父在書房辦公,余下的三人都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他穿好鞋套,一抬頭就見陸母坐在單人沙發里,素白的手端著骨瓷茶盞,優雅地抿了一口。 他走過去,率先禮貌地叫一聲:“夫人?!?/br> 陸母放下茶盞,對他微微笑道:“肖醫生,請坐?!?/br> 他便走到沙發前坐下,身旁是坐姿端正的陸璟琛,依舊一身白襯衫,低著臉,直直的盯著掌心,他的手指白凈修長,在反復地捋著另一根更小巧的手指,順著那手指向上看,目光落在少女恬靜的面容間。 他出聲道:“發生什么事了?” 余青看了看陸母,瞧她不說話,只得一五一十的說:“我有個親戚辦了酒,就在明天下午,他要我必須過去?!?/br> 肖醫生沉思半晌,恍然大悟地看向陸璟琛,見他唇角微沉,還在反復地捋著她的手指頭,蘊出幾分焦灼,這個時間本來該要看書了,可是她不走,他也絕對不會走。 肖醫生的眉頭微皺起來,顯出幾分凝重:“我知道了,那你晚上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