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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女人,其他家人都隨政府搬遷到內地去了。安如對于他們母女為何留下的各中情緣不太清楚,以前只當她們是書中人,心中不愿較真,如今書中人竟成了伸手可及的身邊人的時候更加不愿探究他人的隱私。 她站立在大廳正中間的位置,上面吊著一晶瑩剔透的西洋燈,水晶珠子流溢著五彩的光。而她的前面掛著一副巨大的西洋油畫,油畫里一穿著深色麻布衣衫的牧女在草地上驅趕著羊群,一束束陽光下,襯得牧女的臉亮得如白瓷。而油畫旁掛著一副小上許多的照片,是蘇小姐穿著博士服的畢業照,她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 正當她看得入迷的時候,蘇小姐極優雅的從樓上下來了。安如聽著動靜,忙轉身。蘇小姐對她展顏一笑,熱情得喚道:“許小姐,許久未見,讓你獨自等了這般久,真是太失禮了,我向你賠罪。”話音落畢,人已站在了她跟前。 在船上,蘇小姐是矜持自重的,兩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關系淡得可以,如今她這般熱情倒讓安如受寵若驚。 她道:“客人攪了主人的清夢,該賠罪得是我才對。” 接著又陪著蘇小姐說了幾句沒什么用的話,安如才將手帕取了出來,說:“蘇小姐,這次來是有東西要還你的,這手帕不知怎得出現在我箱子里,可能是在船上的時候我拿錯了,現在物歸原主。” 蘇小姐見著手帕,原先還很熱情的態度迅速冷淡下來,她嫌惡地看著那方手帕道:“這手帕與我沒有任何關系,許小姐怕是弄錯了。” 安如噎了下,她敢保證自己確實沒有記錯,可蘇小姐既然不承認這東西是她的,她也不能強塞給人家,只得擺擺手訕訕道:“想是我記錯了。” 經蘇小姐提及,安如喚醒了已喪失了許多年的記憶。這手帕應是方鴻漸的,蘇小姐原本對鴻漸有些意思,所以在船上時對鴻漸很是殷勤,可是下了船之后,蘇小姐見到那篇鴻漸岳家在報紙上刊登的啟示,知道原來鴻漸是已有未婚妻的人了,以為自己受了他欺騙,便將他記恨在了心上。見著這方手帕想是有了不好的回憶,才堅決不肯承認手帕是她落下的。 若是之前能想到這遭,安如也省了自己跑著一趟的功夫。 這通對話下來,氣氛愈顯尷尬,安如知道該是到自己退場的時候了。她剛想跟蘇小姐辭別,卻聽見外頭爽朗的笑聲直侵入耳。 蘇小姐原有些不忿的臉立時展顏不已,看的安如咋舌不已,也不知進來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是何許人。 辛楣 安如見蘇小姐來了客人,要同她告辭,蘇小姐假意挽留了幾句,安如以還有急事待處理為由謝絕了。不過蘇小姐堅決要送客人到門口,安如道:“你還有客登門,不敢勞煩你。我認得路,自己出去不妨事。” 蘇小姐笑道:“他哪里是什么客人,我都不稀罕見他。且不說未能招待你吃午飯再走,已是我失禮再先了,若是連送都不讓我送送你,我這心里可就真過意不去。” 蘇小姐聲音溫溫柔柔的,不很大,卻被人聽了個全須全尾。門外進來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身量很高,安如心中估算著大概有一米八還要多出許多。蘇小姐站在他身旁的時候只到他的下耳垂處。安如還不如些,若是她去比,估計只能勉強湊到人家下巴處。 對方姿態擺的足夠高,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安如聽他說:“文紈,你后句話說的我不愛聽。怎么我就成了不受你歡迎的人了,真要這么算,我以后上你家門都不敢了。” 蘇小姐抿嘴輕笑道:“你要真不來,我倒省心——給你們介紹:趙辛楣,許安如。” “許小姐我知道,報紙上見過。” 辛楣聲音清亮,說話時尾音往上仰,仿佛政府領袖指點江山時的口吻。他朝安如伸出右手,繼續說:“許小姐,我們兩都是美國的留學生,算是一路人,用現在革·命派的話講,我和你是同志。” 辛楣剛從外面趕進來,手掌心還帶著淺薄汗意。兩人手一碰上,安如便感覺仿佛握了一個燒了開水的火爐,又濕又熱。只一會,兩人便松開了彼此的手。 安如道:“能入得了趙先生的青眼,是我的榮幸。” 辛楣是好幾年前的美國留學生,在她這個新晉回國的人面前自詡是前輩,前輩當然有提點后輩的義務,只是他不明說,但看態度足可以說明一切。蘇小姐換了個位置隔在兩人中間,她將兩人引薦認識可不是為了讓兩人交好。她在鴻漸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怕安如取笑她,所以才將辛楣推了出來,以示她的尊貴,也向安如宣告圍在她身邊的男人多了去了,方鴻漸不過是個不起眼的人物,還不值她為他費心思。鴻漸這時候在蘇小姐眼里便成了一個可有可無,隨時可以拋起的男人。 她故意打趣道:“辛楣,你倒是知道討巧,我倒要問問你在那張報紙哪個版面知道的許小姐,上面都講了什么內容,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們可絕不饒你——許小姐,你可別被他外表騙了,他這人最會討女孩子歡心,沒影的東西也能被他說出花來。” “這你可就為難我了,看過的報紙那么多,哪能張張都記得住。” 其實辛楣倒沒說謊,這張報紙他真見過,不然也不會知道安如從美國回來。說起來大體同鴻漸他們登在報上的啟示差不多。說了些她在美國取得一些成就云云,也算是提前在國內打響知名度,好讓國內諸公知道許家出了個女博士,也算是為家中漲了面子。那則告示是康成讓人發的,他雖然嘴上說不在乎,但到底還是為女兒自豪的,因為這事,還讓他在交易所受了好多天的吹捧。安如是不知道有這事的,家里也沒人和她提起,只如今幾次三番聽到報紙的事,心中只想想便有定論。 蘇小姐一副果然如此,她捂著嘴笑的矜持且自制,“許小姐,你看!我就說,這人的話半點信不得。”如果能將她眼中得意忽略掉的話。 安如自始至終保持著同樣的微笑,仿佛被同質化了一般,只是笑得久了,臉上肌rou酸了,開始小幅度的微微抽動起來。她嘴不甜,不會同人虛以為蛇,繼續待這兒也不過給自己找罪受,于是抽著一話說縫隙,她忙對兩人道:“蘇小姐,趙先生,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不便繼續打攪下去。” 蘇小姐輕拍一下腦袋,做懊惱狀,“真該死,話說得開心,倒忘了許小姐還有事。許小姐,你不介意我和辛楣同送你一程吧!” 辛楣也說:“許小姐怎么走的這么急,千萬別是因為我來了,將你嚇走了,那可真成我的罪過了。” “趙先生多慮了,我是確實有事才不得不提前走一遭。你和蘇小姐千萬留步,不用相送,與人分別的場景太過傷情,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