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懷里裝昏倒的女孩，眉毛蹙得更深，陰森森地開口：“還沒裝夠？大小姐。”

    她的睫毛沾了水，微微有些暈開，就像是熊貓眼一樣。在他說完那句話后，那雙眼才慢慢地睜開。

    又大又圓，還含情脈脈。

    唐桉松手，毫不留情地把她整個人丟到地上，阮棠差點摔倒，站好后怒視著他：“唐桉，你輕點會死啊？”

    “很好玩嗎？”他冷冷地問。

    “我……”

    “怎么？說不出話了？”

    “……”

    阮棠怔怔地看著他，小聲嘀咕：“我沒有玩，我真的喜歡你。”

    唐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好像沒聽到一樣。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所以、所以才裝暈。”阮棠繼續解釋著，一激動，肚子又開始痛起來。

    唐桉見她皺眉，表情終于有所緩和。

    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可不傻，不是沒感覺到這姑娘對自己的感情。正因為這樣，看她在自己面前裝暈，他才會生氣。

    原以為她是在耍小心機，可聽了她的話之后，他沉默了。

    良久，他開口了。

    “別把心思放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換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

    西澳那場戲結束的當晚，劇組就回到了新都酒店。

    拍攝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天，收工后，阮棠接到了阮牧的電話。

    “喂，小棠，你在那邊怎么樣？”阮牧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嗓音里帶著笑。

    阮棠把房間的窗簾拉上，從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凈的衣服，聲音帶著調侃：“喲，演唱會看完了，終于記起我這個meimei了？”

    阮牧輕咳了一聲：“還生我的氣呢？我現在在你們酒店附近的餐廳，你拍完戲過來，請你吃大餐。”

    “你來夏江市了？！譚蕓在這里有演唱會？”

    “你這什么語氣？我專程來看你的。”

    “……地址。”

    那邊，阮牧說了個餐廳名，阮棠就掛斷了電話。

    阮牧挑的餐廳，正好是上次她和蘇曉諾一起去的那個。路線很熟，她換好衣服，戴上帽子和墨鏡出門。

    到了餐廳，有服務員迎上來，阮棠開口：“201包間，謝謝。”

    服務員：“好的，請跟我來。”

    到了包間門口，阮棠輕敲了兩下，過了幾秒，門被人從里打開。阮牧叼著煙，嘴角輕勾：“進來坐。”

    他朝站在門口的服務員揮揮手：“點菜。”

    阮棠被那股煙味給嗆了一下，微皺著眉，抬腿進去。

    見狀，阮牧把煙給掐滅，替她拉開椅子：“想吃什么，隨便點。我看你都瘦了。”

    阮棠落座，把帽子和墨鏡給摘了，一邊看菜單一邊問他：“怎么突然來這？我還以為你很忙呢。”

    “再忙也不能忘了你啊，你說是吧？”阮牧笑了笑，站起來給她倒飲料。

    點完菜，阮棠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就這些，麻煩快一點。”

    “好的。”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了包間。

    包間里瞬間安靜下來，阮牧抬腕看了一眼時間，蹙眉道：“唐桉怎么還沒過來？都過去二十分鐘了。”

    阮牧驀然抬眸，問：“你叫了唐桉？”

    “怎么？他是我兄弟，一起吃飯不是很正常嗎？”阮牧很不解地看著她。

    “沒事。”阮棠低頭喝了口水。

    自從告白被拒，阮棠感覺唐桉對她冷淡了許多，好像在刻意與她拉開距離。

    阮牧扯了扯襯衫的領帶，看她情緒突然低落下來，不免有些八卦：“怎么提到唐桉就這幅樣子，失戀了？”

    一句話戳中了她的心事。

    阮棠心塞了幾秒，沖他翻了個白眼：“才沒有。”她放下杯子，“你跟譚蕓發展怎么樣了？”

    提到這個，阮牧的嘴角頓時揚了起來，表情得意：“還行吧。等她演唱會結束，我帶你去見見。”

    阮棠扯扯嘴角，想起瀟瀟，心里不知什么感受。但是哥哥找到幸福，她總不能去破壞吧。

    “那你好好對人家，可別再像以前那樣，為了工作而忽視女朋友。”她說。

    “放心吧，我這次很認真。”阮牧目光堅定。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應該是唐桉到了。”阮牧起身去開門，看到來人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這么墨跡，等你半天了。”

    阮棠正對著門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

    他比阮牧還要高出一點點，無論走到哪里都是那么耀眼，深邃的輪廓，眉眼淡漠如雪。

    “抱歉，來晚了。”清淡的嗓音慢慢飄來。

    “行了，先進去。”阮牧說。

    高大而挺拔的身影漸漸靠近，最后停在阮棠旁邊的座位邊。

    熟悉而清冽的氣息逼近，阮棠抬起頭笑瞇瞇地看他一眼：“你來了，早知道我剛剛就叫你一起過來。”

    唐桉挑了挑眉，在她身邊坐下，沒說話。

    服務員開始上菜，阮牧另外又點了幾瓶啤酒，自動忽略了阮棠，跟唐桉兩人喝起來。

    酒杯碰撞的聲音在包間里響起，阮棠哼了一聲，悶聲吃著菜。

    阮牧喝了一口酒，揶揄道：“你走了之后，星牧那些女學員可傷心了。我聽宋川說，還有兩個退出了訓練。”

    說完，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悶著腦袋吃飯的阮棠。

    唐桉沒什么反應，好像這件事跟他無關似的，淡淡道：“宋教官在星牧可是出了名的嚴格，有人退出很正常。”

    一句話，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

    阮牧輕笑：“那也是。”他又抿了口酒，“我這個meimei沒少麻煩你吧？上次發布會那事，我得替她好好謝你。”

    被點名的阮棠停下筷子，瞪了阮牧一眼，但也沒反駁。

    她仔細想想，還真是麻煩了他不少事。

    唐桉將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神色未變，聲音清淡：“還好，能應付過來。”

    “那就繼續麻煩你了。”阮牧朝他舉杯，“來，干。”

    唐桉“嗯”了一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他酒量不算好，臉色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

    阮棠拿筷子戳著碗，幽怨地看著他們。這兩人一唱一和，完全當她不存在啊。

    隨著桌子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阮棠皺眉，拉了拉阮牧的手：“哥，你少喝一點。”

    阮牧已經有了一絲醉意，臉上掛著笑：“你哥我找到女朋友，順利脫單，還不得慶祝慶祝。你們倆個單身狗是不懂這種感覺的。”

    唐桉：“……”

    阮棠：“……”

    他說完，還拍了拍唐桉的肩，半瞇著眼睛：“你也抓緊，難不成還打算一輩子單著？”

    阮棠側目看了唐桉一眼，大概是喝了太多酒，那一雙黑亮的眼睛有一瞬的迷離，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