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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宮殿中彌漫著濃郁的藥味,即便香爐里燃著的香料都掩蓋不了那種虛弱而又殘酷的味道。 云修寒緩步走了進去,月白的衣衫不染纖塵,劍眉星目,紅唇猶若朱砂一點,飄然出塵而又充滿了魅惑。 云昭面色蒼白,黑色的瞳子一片黯淡了,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也沒有了當初的那種高高在上,就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死氣沉沉。 雪霽穿著素淡的衣服,烏黑的發絲簡單的挽起,臉頰不施粉黛,但卻也透著紅潤的顏色。 “你來啦。” 云昭抬起了眼皮,聲音干澀難聽。 “我來了。” 云修寒邁開了步子,銀白的云紋靴子踩在了地面上,靜寂無聲,就好似勾魂的無常,能讓人聞到死亡的味道。 “看來我是要走到終點了。” 云昭呵呵一笑,平淡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的怨恨跟不甘。 “皇兄可有遺言?”云修寒淡聲問道。 云昭搖搖頭,“只求你能做好這個皇帝。” “回來的第一天我就說過,此生我都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只是你們都不相信,始終都在步步緊逼。”云修寒依然是這句話,可云昭卻依然不信。 “呵呵,小弟,都這個時候你還要跟皇兄裝糊涂嗎?若是你對皇位無意,那么你又為何做這一切?”云昭平靜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嘲弄,“你真當我是小孩子嗎?” “皇兄想要花家寶藏吧。”云修寒開口。 云昭一滯,然后嗤笑一聲,“你要拿花錦程做你的擋箭牌?” “皇兄登基之時,朝野上下一片散亂,前朝老臣把持朝政,皇兄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是怎么跟臣弟說的?” “皇兄護衛散亂松弛,皇兄可忘記了當時又是怎么跟臣弟說的?” “當初朝堂之上官員貪污成風,發生災害之時,皇兄是不是忘記了當初又是怎么跟臣弟說的?” “邊境動蕩,朝中無可用之人,皇兄是不是也忘記了當初是怎么請求臣弟的?” 云修寒倒不是說要邀功,他不過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說一說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而我還是一個閑散的王爺,出了當初跟著臣弟的那些人,當初的戰爭直到的又有幾個?” “臣弟從來都不求什么,但皇兄卻是步步緊逼。” “你覺得我會相信?”云昭呵呵一笑,他從來都不曾信任云修寒,就像是不信任云凌無一般。 在他看來兩個人都是一樣的,都在覬覦著這個位置,都恨不得自己去死。 “若是你沒這個意思,為什么自己要整合那么多的勢力?白家,青家,還有你自己訓練的死士,你真當朕一點都不知道嗎?”云昭冷聲道。 “我有我自己的敵人。”云修寒搖搖頭,“既然都說不清楚,那為什么還要說呢?別以為你自己看中的東西我也看重,皇位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還不如一朵花來的好看。” 他的格局與眼界跟云昭他們從來都不一樣。 皇位于他而言就像是寶庫里的一枚銅板,可有可無的存在,又怎么會去在意呢? “是啊,說不清。”云昭低咳了幾聲,因為結果正是他所預料的那樣。 他死了,而云修寒還或者,并且活的很好。 “陛下,你別說了。” 雪霽看著他虛弱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心疼的無以復加,她用帕子擦干凈了對方唇角的血跡,“晉王爺,陛下都這樣了,難道您就不肯放過他嗎?” “你是不是見過一個叫程牧的人?”云修寒看著云昭,突然問道。 云昭眸光微微一變,黯淡的雙眸之中也重新恢復了光亮,“云晉,你遲早也會死的,會被那個人殺死。” “是程牧嗎?”云修寒蹙起了眉頭,“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原本是他的徒弟?” 云昭沉默,一言不發。 “你見到的不是程牧吧。”云修寒了然,“不過也在預料之中,所以你見到的那個人應該是叫做幽吧,那他有沒有告訴你,就算是他見到我,也要喊一聲公子呢?” 云昭抿唇,但神色中卻露出了一抹凝重。 “陛下應該下旨了。”云修寒道,“或者您可以現在就去死,我來模仿您的筆跡。” “你這是大逆不道,云晉!”云昭咬著牙,深藏的那抹不甘心與怨毒也終于顯現了出來。 “天下還是你云家的天下,我不會竊取一分一毫。”云修寒神色淡漠,“陛下還有什么遺言要交代嗎?” “你想將皇位給誰?”云昭原本以為云修寒會挾天子以令諸侯,但如今看來,對方卻好像不會這么做。 “陛下以為云晟如何?” 云晟? 云昭一陣錯愕,他想過很多人,但卻從來都不曾想過云修寒所提出的竟然是這個人。 “陛下的皇子都還年幼吧。”云修寒道,“你可以反對,盡管你的反對沒有絲毫的作用。” “云修寒,做人不能太絕。”云昭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你以為你了解朕的全部嗎?” “我無所謂。”云修寒搖頭,“時間到了,陛下。” 他緩步朝著床榻走去。 “晉王爺。”雪霽擋在了云昭的前面,雙眸之中蓄起了淚光。 “你可以跟他一起去死。”云修寒面無表情,對雪霽的死活絲毫不在意。 ☆、第527章 真情?假意? 盡管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會說這種下場,但雪霽卻還是感到了一陣悲涼。 “是不是在你的心中,除了花錦程別人的死活都不重要呢?”雪霽的聲音中滿是悲涼跟不甘心,她也想在云修寒的心中占據不一樣的地位,盡管愛情這種東西對她而言本身就是奢侈的,唯一的真心也被她的陰暗跟算計毀了一個干干凈凈。 “為什么要重要?”云修寒反問了一句。 雪霽啞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啊,為什么要重要呢?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正好有用,怕是云修寒連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早就已經知道的事實,為什么現在才要去糾結呢? 雪霽沉默,她捏緊了手指,俏臉蒼白,“陛下……”她轉身看著虛弱的人,淚水倏地滑落而下,“對不起。” “你是陸旗山的女兒吧。”云昭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 “陛下……”雪霽心中一顫,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怎么會……” “畢竟你跟你父親的眉眼還是很像的,當初的陸旗山乃是我大晉的一顆明珠,朕還年幼的時候便時常聽父皇說他如何的驚艷絕才,芝蘭玉樹,乃是所有的世家貴女都爭相搶奪的人物,朝野上下,沒有一個人不對其欽佩的。” 云昭低聲說著,聲音中帶著崇敬跟思念,“他也曾經做過朕幾天的老師,朕對他也十分欽佩。“ “那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