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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隨性豁然,這樣刁蠻的女子在中土可是不多見,往善寶這廂走了幾步,行止間都是那種貴族子弟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疏朗的眉目含著淡淡一縷歡愉,看著像在笑,卻又捕捉不到,說話不是一般男子見到美人時的那種招搖,平和又恭敬:“非是本王到處亂竄,父王同皇上在園子里比射獵,甚是無趣,所以本王就偷著溜了出來,不想撞見皇后娘娘,按著我們胡族人,這其實是緣分,可是中土人規(guī)矩多,覺著這是沖撞,那么入鄉(xiāng)隨俗,本王向娘娘道歉。” 善寶簡單一句:“免了。” 生硬又冷漠,蘇摩訕訕一笑,美人多傲氣,他拱手告辭而去。 善寶目送他的背影,忽然發(fā)覺自己單腿站著,忙朝他喊著:“我的靴子!” 不知是蘇摩行如風走的快,還是他故意裝著沒聽見,總之善寶的靴子給他拿走,善寶唯有由個太監(jiān)背著回了昭陽宮。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善寶快干枯的心慢慢落了層春雨,這樣一場邂逅,日子變得熱鬧。 錦瑟是個縝密之人,瞥了眼旁邊的宮女,小聲問善寶:“皇上若知道今個發(fā)生的事,會不會生氣呢?” 善寶不是很明白:“他又為何要生氣呢?” 錦瑟面生憂懼:“哎,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身為皇上,后宮佳麗三千,都在那像曬干菜似的掛著,他也絕對不允許別的男人染指,更何況皇上只有jiejie一個。” 善寶簡直給她繞蒙了:“誰又染指我了?” 錦瑟將剝好的一顆橙子用小刀切成一條,塞入善寶口中道:“你啊真是糊涂,那個胡族的什么王,不是拿走jiejie的靴子么,既為jiejie之物,他一個大男人據(jù)為己有,說出去委實不好聽。” 原來為了此事,善寶滿不在意的道:“我靴子多著,他拿走一個又何妨,既然你覺著不妥,我改天找他要回來便是。” 錦瑟催她:“別改天了,使個人去打聽下莫離可汗都帶了什么人來,曉得那個王的居處,趕緊去討了回來,謹防夜長夢多。” 一只靴子,會不會是小題大做呢? 看錦瑟緊張兮兮的,善寶忽然也擔心起來,此一時彼一時,祖公略不再是祖家二少,而是可以呼風喚雨的皇上,他不一定懷疑自己會同那個胡族的王爺有什么不軌之事,但也不會高興別的男人拿走自己女人的物事,還是貼近肌膚穿著的,因此,善寶喊了茱萸進來:“你去打聽下,莫離可汗帶來的人都有誰,住在什么地方。” 茱萸應聲去了,費了些周章,打聽到莫離可汗只帶了個十九王來,其他的都是扈從,十九王住在荼蘼館,扈從緊隨莫離可汗不離左右,住在玉蘭院。 善寶看看錦瑟,目光中是詢問:“有必要這么緊追著人家索要一只不值錢的靴子嗎?” 錦瑟立即反駁:“錯,你是皇后娘娘,你的一條帕子都價值千金,更何況是靴子,十九王拿著你的靴子,如同摸了你的腳,此事不可小覷。” 事情上升到肌膚之親,善寶也不能等閑視之,不知為何,給錦瑟那么一說,她的腳癢癢的,仿佛有無數(shù)條小蟲子爬來爬去,渾身哆嗦,那靴子,必須趕緊要回來。 錦瑟已經(jīng)過去給她拿了棗色的斗篷,用手撣了撣斗篷邊雪白的風毛,隨后給善寶裹上:“這就去罷,若是給哪些個愛生事的知道告訴皇上,那可就不妙。” 善寶見錦瑟如臨大敵般,只好下了炕,姊妹三個,還有一干宮女太監(jiān),就來到了荼蘼館。 之所以稱為荼蘼館,不是信手拈來的名字,這個院子若是在暮春初夏時節(jié),遍布荼蘼花,眼下是冬日,沒什么看頭,唯有的一點點景致,便是院子里站著的那個人了。 “把靴子還給我。”善寶開門見山。 蘇摩聽見她的話,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玄色長袍隨風一飄,露出里面棗紅的中褲來,長發(fā)紛披,或是結(jié)成辮子或是散著,額頭是一道銀狐眉勒,典型的胡族人妝扮,修剪齊整的胡須扣在唇上方,別有一種韻味。 “好。”蘇摩痛快答應,隨后道,“請娘娘稍等。” 他回了房內(nèi),取來善寶的那只靴子,就在遞給善寶的時候,聽有人喊他:“十九王,射鵠子你偷著溜,吃酒你又偷著跑,怎么,同朕一道頑,你不喜歡么?” 分明是祖公略的聲音,善寶心里一抖,接靴子的手縮了回來。 而蘇摩捕捉到她的不安,迅疾將靴子塞入懷中,鼓鼓囊囊的,他唯有單臂抱于胸前遮掩,剛好得以用胡族人的禮節(jié)朝祖公略深鞠躬作禮:“皇上錯怪,小王是不擅騎射不擅吃酒,怕掃了皇上的興致。” 祖公略沒說什么,莫離可汗那里哈哈大笑:“我這個老十九,習慣謙恭,論騎射論吃酒,他可是胡族人里的佼佼者。” 莫離可汗如此直接的出賣自己的兒子,其實用的是大智若愚,這樣一句玩笑,祖公略只能隨著他笑,卻不好再怪罪蘇摩。 突然,他發(fā)現(xiàn)蘇摩面前站著的女子不是旁人,竟是善寶。 第三百八十六章 這就好似對待女人,你信她,她就是保護你心的真神 祖公略有一瞬的愣神,繼而笑了,這卻是善寶從未見過的一種笑,因為感覺這笑甚是陌生,是以不敢妄加猜度。 “皇后在呢。” 祖公略先開了口,善寶唯有盈盈而拜:“見過皇上。” 祖公略單手托起她,拉著走到蘇摩面前,嘴角彎起,笑卻笑著,目光有些冷冽:“來來,認識下,這是十九王蘇摩,莫離可汗最得意的兒子,也是未來汗王之位的繼承人。” 或許是善寶心虛而生疑,怎么聽祖公略的對蘇摩的贊賞都不是發(fā)自真心,甚至帶著些許的嘲諷意味。 蘇摩是客,亦是本朝的藩屬國之王,所以明理的道:“原來是皇后娘娘,哦,小妹勾戈托付小王帶了件禮物送給娘娘,請娘娘稍等。” 善寶得體的一笑,算是回應。 蘇摩迅速回了房,將靴子拿出來放在一個妥當之處,然后取了勾戈公主托他捎給善寶的一條馬鞭轉(zhuǎn)了回來,對善寶雙手奉上。 一旁的茱萸接了,轉(zhuǎn)呈給善寶。 這不是條普通的馬鞭,赤金手柄鑲嵌著白玉綠玉紅寶石藍寶石,白綠紅藍錯雜,流光溢彩,單單是這些個寶貝,都價格不菲,善寶鄭重謝過,告訴蘇摩,等他離開行在時,自己也有禮物捎給勾戈。 這樣一送一還,方才的尷尬給打破,善寶由心的感激蘇摩。 祖公略同莫離可汗之所以來荼蘼館找蘇摩,是心里有樁事請?zhí)K摩排解,胡族連年朝貢本朝的是寶馬、毛皮、寶石、青鹽、美女,而祖公略聽聞胡族之地盛產(chǎn)矛隼,此物兇猛,京城用于狩獵甚而用在戰(zhàn)爭上,為胡族人所珍視,卻不見朝貢一只,問過莫離可汗,莫離可汗說隼是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