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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蹙著眉,暗道你用這個來壓我,難道我就沒轍了嗎,手指許通:“打今兒起,你來掃院子。” 許通仍有話說:“大奶奶,我是管事,我不能掃院子。” 還是塊硬骨頭,善寶泠然一笑,道:“你已經(jīng)不是管事。” 許通這下慌了,雙膝一軟跪在善寶面前,咚咚叩頭,帶著哭腔道:“大奶奶,我娘原來是伺候老爺?shù)模谧婕乙惠呑樱瑳]有功勞還有苦勞,您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小人有錯您指出來便罷,撤了小人的管事,我那老娘聽了,指不定就一口氣上不來。” 與許通交情好的媳婦子們也紛紛說情,甚至幾個姨娘也求善寶寬恕。 善寶想了想,氣也消得差不多,也做到殺一儆百了,索性收場,得饒人處且饒人,事情做絕了就不好,于是手一拂讓許通起來,限他三日內(nèi)把這里的狀況改變。 許通唯唯諾諾,無不應(yīng)承。 回去內(nèi)宅的路上李青昭問善寶:“你今兒個,有些不對。” 善寶卻反問:“為何獨不見祖公略?” 第一百一十章 是不是強硬到?jīng)]有情沒有愛 客院成為灰燼,二十年前的慘痛重現(xiàn),有人偷著議論,說這是祖家的輪回,再過二十年必然還得再現(xiàn),畢竟二十年是個漫長的等待,所以大家也沒有怎么害怕。 各人散了回去房里歇息,善寶直直的坐在抱廈的炕上,聽著管家老郝稟報:“大奶奶,老林頭已無大礙,您歇著罷。” 善寶點了下頭,那臉色卻如肆虐的雪,沒有半點回暖之意,一晚上了她都是如此,以至于誰見了她都是噤若寒蟬,老郝曾經(jīng)薄待她,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如今善寶做了大奶奶還兼著參幫、祖家大院的大當家,老郝的心萬分忐忑。 一旁傳來李青昭的呼嚕聲,善寶抬眼看了看沙漏,吩咐錦瑟:“送管家出去。” 老郝忙道:“不敢勞煩錦瑟姑娘,小人先告退,大奶奶有事便吩咐,小人隨時候命。” 善寶疲乏的揮揮手:“明兒一早你過來,陪我各處看看,說來大院各處我還不熟識,另外客院需要重建,你幫我合計合計,這上面,你比我懂。” 老郝極盡恭謹:“客院初見確是小人幫著老爺?shù)喽薜模还苁抢蠣斶€是大奶奶,小人都會鞠躬盡瘁。” 這樣的阿諛奉承的話善寶聽著厭煩,微閉雙目,老郝就識趣的退了下去。 他前腳走,李青昭立馬坐了起來,唬的善寶撫著心口嗔她:“詐尸呢。” 李青昭蹭到她面前:“我根本沒睡,方才老郝的話我聽了真切,這個老郝還有那個尤嬤嬤,你還打算留著?” 嘩啦,月形門的珠簾打起。阿珂進來稟報:“二少爺來了。” 善寶長長的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點了下頭表示請進,然后對李青昭道:“留著啊,留著慢慢折磨。” 李青昭一縮腦袋,直勾勾的看著善寶,不知她今晚吃錯什么藥,滿臉的陰森森。 阿珂已經(jīng)引著祖公略進來。驟然間一縷縷冷香裊裊而來。胡子男身上有,祖公略身上也有,善寶喜歡這種張揚著男人氣息的冷香。挑起目光看看祖公略,見他穿件紫色夾棉的袍子,外罩黑羽緞刺著疏梅的大氅,腰間環(huán)佩叮當亂撞。頭發(fā)用一根白玉簪固住,額上縛著雙龍搶珠的眉勒。負手在后,虎步威威。 這廝長年累月打扮奢華也不嫌累,善寶心里冷笑,嘴上淡淡問候:“二少爺還沒歇著?” 祖公略在錦瑟搬來的鋪著虎皮的椅子上坐了。道:“不是你喊我來的么?” 哪有這樣談話的,善寶微有尷尬,問:“家里出事了。二少爺不知道嗎?” 祖公略雙臂閑適的搭在椅子扶手上:“這么大的事我若是不知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一直以問號的形式交談,善寶覺著不舒服。無奈心里有事,還得道:“二少爺并無去看燈,家里也不見,該不會是去了……” 祖公略偏頭看她,認真的看,看了半晌看到善寶難為情方道:“去了?” 善寶緩口氣:“書肆。” 祖公略不知是如釋重負還是大失所望,總之將前傾的身子挺直:“你該不會懷疑是我放火燒了客院?” 善寶完全沒料到他會這么想,既然他這么想,索性舉著手中的書給他看道:“不與家人賞燈,不在家里看家,江湖上有句話,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時,怨不得別人懷疑你。” 她心道,我懷疑你的并非這個。 祖公略突然斂盡一臉的玩世不恭,低吟般的輕嘆:“今日,是先母陽壽,我去祭拜了下。” 善寶手中的書掉在腿上,猛地回頭看他,暈黃的燈光下那側(cè)影好看極了,只是那表情卻仿若深秋般的涼。 他母親的陽壽,為何家里沒人張羅祭拜?畢竟他母親也曾經(jīng)是祖家大奶奶,忽然想起大院里的傳言,說祖公略的母親白素心魂魄不散經(jīng)常回來鬧,為此祖百壽請了多少術(shù)士來驅(qū)鬼,還說有人午夜無意間在后花園看過黑衣散發(fā)的人,還有說祖百壽這次被胡海蛟打傷只不過是白素心附體在胡海蛟身上,甚至還有說善寶容貌某些地方頗像白素心,善寶差不多是白素心轉(zhuǎn)世投胎而來,來做什么?來報復(fù)祖百壽,所以善寶嫁來當天祖百壽就成了活死人,今兒客院又失火。 說什么的都有,無一不是恐怖瘆人。 祖公略聽善寶這里沒有動靜,也曉得是因為自己的話讓善寶太過意外,起了身,想走的意思,善寶忙伸手欲做挽留之意,急著道:“火燒客院的事,你怎么看?” 祖公略一副當機立斷模樣:“……重建。” 善寶哭笑不得了:“就是這個?” 祖公略反問:“不然呢?” 善寶揚起臉:“不抓元兇?” 祖公略搖頭:“何不先養(yǎng)著,畢竟一把火燒毀了所有線索,此時查起來非常之難,更防備對方狗急跳墻到鋌而走險對你不利,不如對外說大火實屬意外,時日久了那人必然會松懈下來,說不定得意忘形到露出狐貍尾巴,那個時候抓人便如探囊取物。” 分析的倒不錯,善寶思量著,仍有擔(dān)心:“你既然知道對方是針對我,心里就該有個人選。” 祖公略笑了笑:“自你當了參幫和祖家大院大當家,想害你的人多呢,若想保全自己,首先讓自己變得凌厲。” 他說著回頭凝視善寶,劍眉上挑,果真是凌厲得讓善寶不寒而栗。 李青昭一旁看了許久,此時插話道:“我表妹今晚很凌厲的,差點把許通趕出大院。” 祖公略不以為然的笑了:“不是發(fā)通脾氣就算凌厲,而是你內(nèi)心的強硬,無堅不摧。” 內(nèi)心的強硬?無堅不摧? 善寶咀嚼著他的話,是不是強硬到?jīng)]有情沒有愛?是不是無堅不摧到隨時忘記胡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