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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我一語。你方哭罷我接著嚎,正亂成一鍋粥時,祖公略走了進來,他身后是老郝還有善寶并李青昭。 眾人見他還家。先是歡喜后是哀泣,隱在人堆里的文婉儀此時走了過來,先瞥了眼善寶。然后高興的朝祖公略喚了句:“相公!” 祖公略聽著刺耳,這樣的場合也沒多說。只是來到炕前,靜靜的看著祖百壽,思緒紛亂。 祖靜好平素與二哥哥要好,過來挽住祖公略的胳膊道:“二哥你要是早點回來,爹就不會出事了,要不咱們現在上天云寨把胡海蛟殺了,給爹報仇。” 十五歲的小姑娘,說出這樣天真的話也是見怪不怪。 祖公略拍拍小妹的手,溫言道:“天云寨易守難攻,不然早被孔大人給攻下了,此事需從長計議。” 孔明亮連連稱是,祖公略如此說,也是給他臺階下。 祖靜好嘟著嘴:“那爹就白白死了。” 她的生母郝姨娘一拍她的腦袋,呵斥:“胡說八道,你爹活的好好的。” 孟姨娘勸著郝姨娘:“童言無忌,小孩子懂什么。” 祖靜好朝母親哼了聲:“爹活著為何不說話。” 大家正吵吵嚷嚷……極其輕微的呻吟,眾人循聲一看,見祖百壽微微睜開眼睛,嘴唇翕動,像是要說什么。 祖靜好興奮的喊道:“我爹活了!” 郝姨娘急忙把小女兒拉到自己身邊,怕她再口無遮攔。 祖百壽沒有死,家人都分外高興,只是他艱難開口卻道:“我怕是活不成了,此后,參幫還有祖家大院,就由,由,由……” 雙目轉動像是在找人,手哆哆嗦嗦抬起。 祖百富忙迎了上去。 祖公遠也迎了上去。 李姨娘同樣。 祖靜嫆把丈夫往前一推。 老郝蹭了幾步。 祖百壽拼盡全力一指:“由他(她)來做主。” 祖公遠見是他的方向,難以克制的笑了,突然他身邊的李青昭一個趔趄,撞得善寶踉蹌而出,也就擋在了祖公遠面前,祖百壽瞪起眼珠子看著她,最后手啪嗒落在炕上。 李青昭大呼:“表妹,你是參幫和祖家大院的大當家了!” 眾人先是為這個驚駭,再去看祖百壽,繼續雙目緊閉,皆以為他死了,于是嚎哭一片。 祖靜好從撲向祖百壽的人里鉆進去,手按在父親心口,突然大聲道:“我爹活著。” 眾人愣了愣,祖百富去探探大哥的鼻息,果然活著。 只是祖百壽雖然活著,卻并未清醒,直至天黑,又先后請了幾個大夫,各自都是束手無策,雷公鎮這樣的活死人并不鮮見,所以大家也就不足為奇。 交了夜,祖家大院同往常一樣燈火通明,甚至比往常更多點了些燈籠火把,防止胡海蛟再次來襲,不過祖公略在家,眾人還是吃了顆定心丸。 上房,也就是新房,有祖百壽在靜養,善寶被安置抱廈內暫住。 對于祖家大奶奶這個身份,特別是參幫總把頭奶奶的身份,她還沒用心去考慮,沒料到胡海蛟會來搶親,事情發生突變,誰都始料不及,一時間也就不知該如何面對。 明珠在上房照顧祖百壽,撥給善寶幾個小丫頭先使喚,心里煩,她就把婢女全都打發出去,自己就枯坐在炕上發呆,這是她的新婚之夜,所以抱廈內也被點上了喜燭,足有小娃胳膊粗細。 坊間有這樣的規矩,新婚夜喜燭要長明到天亮,善寶曉得此事,忽然想起錦瑟穿自己喜服和李青昭坐自己婚床的事來,那些被視為不吉利的事果然應驗,如今自己同寡婦沒什么區別。 應驗的好,她咬著牙,忍者燙,一把掐滅了支喜燭,隨后又掐滅了另外一支,口中念念有詞,希望不吉利之事再次發生。 滅了喜燭,唯有墻角一盞油燈投著微弱的光,房里也就暗了下來,她繼續枯坐,實在百無聊賴,就一杯接一杯的吃茶,吃到最后肚子無處可放,遂出去找茅廁。 初來乍到,辨不清哪里是哪里,正想尋個人問,忽見有兩個黑影躡手躡腳的往抱廈的窗戶邊靠了過去,還聽見對方小聲道:“最好一刀斃命。” 她倒吸口冷氣,懷疑這兩個人是來取自己性命的,因為祖家大院都知道抱廈內住著她。 那兩個黑影已經撬開窗戶翻了進去,機會難得,她撒腿就跑,怕殺手入了房內不見她會出來追,拼命的跑,慌不擇路,最后累得氣喘吁吁,竟不知自己跑到了何處,耳聽身后有腳步聲,也沒搞清是巡夜的護院還是那兩個殺手,嚇得想躲避,舉目看面前的房里亮著燈,管不了太多,她跑過去敲門,沒人回應,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就用力推門,巧的是門沒上閂,她就走了進去。 一股熱騰騰的氣息撲來,才發現里面濃霧般的縈繞著水汽,大冬日的,水汽特重,對面都看不清狀況,她摸索著往里走,聽有人喘息,她還以為是殺手尋了進來,猛然回頭去看,腳下就絆到一物,隨后身子仰倒下去,噗通!落在水里,與此同時,水里嗖的竄起一個人。 第六十七章 我該怎么對你負責 善寶拼命掙扎,不識水性,遇水則慌,更別說這水實在太熱,縱使她穿著衣服鞋襪,一會子便浸透,灼得皮膚火燎燎。 突然,手被誰抓住,隨即她被撈了出來。 “你平時不洗澡么,怕成這個樣子。” 聲音不高,閑適中透著威儀,隔著濃重的水汽她看見了祖公略,見祖公略濕發披散,身裹長袍,衣領交疊處露出一截健碩的胸肌,不用問,剛剛人家在洗澡,然后自己不慎撞入,入了浴房又入了人家的澡池子。 “主要是那水太燙。” 她為自己的狼狽辯解,努力回想方才有無看到祖公略的赤體,覺得既然回想得如此費神,應該是沒看見,摸著心口暗自慶幸,偶聽有咕嘟咕嘟的聲音傳來,回頭去看,玉石壘砌的水池子里正在冒泡,像煮沸了似的。 這間浴房底下是湯子,熱得能煮熟雞子,長年浸泡有益身體,祖家大院獨此一處,因別人受不了這樣的燙,遂成了祖公略的私有。 善寶不知是地下泉,還為水池子底下燒火呢,所以好奇的轉身去看,青石鋪就的地面非常濕滑,她轉的也不夠靈巧,所以直直撲倒下去,關鍵時刻祖公略伸出腿來用腳把她勾住,于是,驚駭之時她看見了祖公略裸著的小腿。 男女授受不親之意,是指男女之間親手遞送物事都不可以,更別說看見對方的身子。 其實這不是善寶第一次窺見男人的身體,十三歲時,她同表姐李青昭偷偷溜出家去勾欄看戲,戲散場時卻不見了李青昭,她只好到處去找。無意間闖入一所屋子,同樣的水汽繚繞,同樣有個男人在洗澡,不同的是祖公略躺在玉石池子中而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