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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氏終于了解了木簪的來歷,也知道了女兒心坎上有那么個功夫好德行高有財勢的男人,說他功夫好,是兩次救了女兒性命,說他德行高,兩個夜晚,應(yīng)該對女兒以禮相待,說他有財勢,出手就是千年人參,當(dāng)?shù)靡粋€闊綽。 如此才俊,女兒喜歡也就不足為奇。 善寶鼻子酸澀,艱難的說出一句:“我已經(jīng)把他忘了,反正他也不喜歡我。” 既然忘了還如此難過,赫氏曉得她是自欺欺人,安慰道:“他肯救你,怎么是不喜歡你。” 善寶凄然而笑:“那只能說明他功夫高。” 赫氏又道:“他還給你千年人參。” 善寶輕輕搖頭:“那只能說明他很有錢。” 赫氏本著讓女兒開心,道:“哪個男人會耐著性子給你雕木簪。” 善寶突然嗚嗚哭了起來,先是壓抑的哭,最后是放聲大哭。 赫氏將女兒攬在懷里,陪著她落淚。 哭得累,善寶只覺頭痛欲裂,從母親懷里掙扎出來,道:“我出去透透氣。” 赫氏指著旁邊:“讓錦瑟陪你。” 善寶搖頭:“誰都不要,我只想一個人走走。” 下了炕,接過母親遞來的斗篷裹緊身子,獨(dú)自走了出去。 突然一股冷氣撲來,她大打個冷戰(zhàn),庭院里到處都是大紅燈籠,更有月色皎潔,外加雪色相映,亮如白晝。 她信步走了去,空空曠曠的庭院里唯有幾棵松柏算得上風(fēng)景,她就在松柏或密或疏的暗影處站了,心里亂得甚至不知該去想什么。 這個時候,她忽然有些想念祖公略。 “善姑娘還沒歇著。” 突然而來的一聲問候,驚得她亂轉(zhuǎn)一圈,就在另棵松柏暗影下,立著一個白衣人,聽聲音有些耳熟,看身影亦有些眼熟,等那人往她面前走來,她才發(fā)現(xiàn)竟是許久不見的白金祿。 “你怎么在這里?”她問。 白金祿于她面前三步遠(yuǎn)的距離停下,仰頭看水汪汪冷冰冰的月亮,道:“如此良辰美景,善姑娘可否愿意與我乘著月色吟著詩詞打馬共游于祖家大院之外的臘梅嶺?” 說完,定定的看著善寶,等著她回答。 善寶舔了下風(fēng)干的嘴角,揉揉冰冷的鼻尖,道:“你說的這個,好像是私奔。” 第六十二章 出閣了 靜夜無風(fēng),卻是干巴巴的冷,只一會工夫,善寶覺得寒氣已經(jīng)浸入肌體。 “那么善姑娘可否愿意與在下私奔呢?” 對面的白金祿慣常的著白,月華下通身泛著霧蒙蒙的白光,身量纖細(xì)頎長,一副羸弱的儒生模樣,望著善寶囅然而笑。 善寶也不問他是如何闖進(jìn)來的,初次見他,那飛身一躍已經(jīng)是彰顯出他上乘的功夫,對付祖家的那些護(hù)院應(yīng)該是不費(fèi)吹灰之力,對他的問不置可否,稍作斟酌,突然一聲喊:“有賊!” 聲音雖然不甚高,寂夜空曠,瞬間傳出去好遠(yuǎn)。 白金祿正自得意,即便善寶不會與他私奔,與美人月下相對亦是人生一大快事,聽善寶喊有賊,本能的四處看了看,隨之明白善寶口中的賊應(yīng)是指他,聽見噼里啪啦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且伴著“捉賊”的吵吵嚷嚷,他手指善寶笑了笑:“夠狠,我們后會有期。” 隨即縱身一躍,一道白光飛射出去,眨眼不見蹤影。 房門哐當(dāng)撞開,緊著出來了赫氏和李青昭、錦瑟,紛紛詢問事由,善寶若無其事的舉頭望月,想著頭上的這個月亮亦是當(dāng)日長青山的那個月亮,可是怎么都感覺不到如當(dāng)日那么的美,有話說‘月本無今古,情緣自淺深’,情境不同,心境就不同了,聽李青昭拽著她的袖子追問剛剛發(fā)生何事,她方漫不經(jīng)心道:“白金祿來了,我嫌他鬧,喊捉賊嚇跑了。” 想著白金祿算是個翩翩少年郎,李青昭很容易起了同情之心,埋怨善寶:“他沒有惡意。你為何把他當(dāng)賊,你這丫頭是不是有點(diǎn)過分呢。” 善寶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縱使有情于那白金祿,自己斷不會丟下父母不管而隨他走,這是其一。其二,人心難測,他既然同祖公略交好。誰知道他是不是祖百壽派來試探自己的。其三。他功夫好完全可以來去自如,祖家護(hù)院抓不住他的,而自己也可以證明給祖百壽看。即使不是死心塌地想嫁他,也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并無異心,這樣才能讓祖百壽放松警惕,自己明日才能便宜行事。即便白金祿真被祖家護(hù)院抓住。祖百壽也不會把他怎樣,一個是參幫老大。一個是漁幫老大,還有那個木幫,在雷公鎮(zhèn)三足鼎立,互相制約。誰也不能奈何誰。 護(hù)院們各處捉了半晌,連個鬼影都沒發(fā)現(xiàn),以為是善寶虛張聲勢。遂稟報給祖百壽。 “這樣么?”祖百壽不知是問別人還是自問,眼中透著陰翳。想起白金祿說的相思病,忽然洞察了一切,喊人去給白金祿送夜宵,心里,卻對善寶多了分喜歡,又讓明珠熬了燕窩粥也給善寶送了去。 如此勾心斗角,善寶小勝,沒有心情吃燕窩粥,思緒開了叉,一會子是胡子男,一會子是祖公略,一個是夢,一個比夢還遙不可及,只因他是祖百壽的兒子。 和衣而臥,哪里能睡得著,盯著窗戶發(fā)呆,盯到眼睛酸痛,上好的高麗紙透光度極高,更兼月色雪色,屋里朦朧如紗,不知過了多久,屋里漸漸暗了下來,泛白的窗戶紙也變得黑黢黢的,四更天聽見雪片子啪嗒啪嗒打在窗戶上,曉得是下雪了,此時眼皮打架,腦袋昏昏沉沉,犯迷糊的時候尤嬤嬤已經(jīng)帶人來,客院,做了善寶臨時的娘家,尤嬤嬤領(lǐng)個全福夫人來給她開臉的,剩下的諸多繁復(fù)婚禮程序其實(shí)已經(jīng)省略。 那全福夫人三十幾歲,面目和善,尤嬤嬤為善寶做完介紹,那全福夫人便從隨身攜帶的妝奩里往出一樣樣的拿開臉用具,諸如紅絲線,煮熟的雞子,脂粉等等。 剛想對善寶說話,善寶卻突然把炕幾上的妝奩劃拉掉在炕上,怒道:“都給我滾!” 全福夫人愣住,不知所措。 尤嬤嬤知道內(nèi)情,道:“大奶奶息怒罷,不開臉怎么成親。” 開臉,意味著是已婚女人。 善寶曉得這個,聲嘶力竭的指著面前的祖家人:“都給我滾!” 說完抓起妝奩里修剪眉毛的剪刀揮舞著朝向全福夫人和尤嬤嬤。 全福夫人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唬的連連后退,最后跑了出去。 即便是老江湖的尤嬤嬤也怕了,見善寶瘋了似的,撇嘴道:“鬧吧鬧吧,自古以來都是哭嫁,你鬧得越大越喜慶,不開臉一樣入洞房。” 她之意,今晚你照樣同老爺鴛鴦帳內(nèi)渡*。 說完一揮手,手下的丫鬟婆子,隨她而去。 尤嬤嬤離開后,赫氏慢慢奪下女兒手中的剪刀,然后把女兒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