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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險些也覺得這樣歲月靜好的日子不錯,一度斗志消沉…… 好在他終于還是清醒過來,沒有沉迷于下去,晝晦眸光一沉,落在停放于洞xue中間的冰棺上,胸口氣血一滯,雙足停在當地,一時間竟沒有勇氣走過去。 晝晦盯著冰棺,朦朦朧朧能看見里面模糊的人影,那人影一動不動。 也許,她沒死,這只是她為了將自己引出來設下的計策? 他倒希望這是一個引他現身的計策,如果這個計策是她想出來的,那么至少說明,她知曉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晝晦苦笑一笑,像瀾南這么蠢的人,她怎么可能明白這點,她從來都只把他當成幽冥界的妖魔鬼怪而已。不再遲疑,他上前走近冰棺,終于看見她了。 想必這些年她受了好些苦楚,老態龍鐘,皺紋從額頭一直延伸到頸下,平放在胸前的雙手也是褶皺重重,整個人干枯而瘦小。這樣一個老婦人,身上哪里還有半分絕世美人的影子,晝晦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才低低道:“值得么?你若肯聽我的,何至于將自己折磨成這樣。” 玄颶就立在晝晦的旁邊,緊盯著他:“現下你可以說了,你究竟是如何威脅她的?” “我說過,我從來都沒有威脅過她。”晝晦目光沒有離開瀾南,慢慢移到她的蒼蒼白發之上,“我只是告訴她,我知道羽闕的下落。” 此言一出,玄颶全身大震:“他在哪兒?” 晝晦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當真不知曉?” 玄颶皺眉:“此言何意?” “據我所知,最后見到羽闕的人,應該是你。”晝晦笑了笑,“我也不妨告訴你,瀾南之所以疏遠于你,是因為她認為,羽闕的失蹤與你有關。” 玄颶面色愈發難看。 “你瞞了她多少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數。”晝晦冷冷看著玄颶。 此時此刻,在洞中的還有雪心亭和唐石,聞言都不免愣了楞。 玄颶盯著晝晦,沉聲問道:“你究竟知曉了什么?” “我知曉……”晝晦慢悠悠地拖長語氣,踱了兩步,行到冰棺前頭,才突然疾聲道,“羽闕并沒有死!”話音剛落,趁著玄颶還在愣神之中,他的手快捷無比地伸入冰棺之中,從瀾南發絲中掠走一樣物件。 墨瓏亦是一驚,突然發覺自己還是低估了晝晦,之前他以為晝晦千里迢迢趕到天鏡山莊,就是為了見瀾南上仙最后一面;以為晝晦在數千年的日日夜夜中,對瀾南暗生情愫,所以才會有放不下的舉動,然而直至晝晦從瀾南發間拿走這件東西時,驟然散發出來的烈烈殺意,他才意識到從始至終晝晦的目的就是來拿這個物件。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物件——一支鏤刻云紋的精致銀釵。 “你作什么!”玄颶下意識以為他毀壞瀾南遺體,撲到冰棺前,看見瀾南安然無損,這才松了口氣。 而晝晦望著銀釵,如同看著久違的故友,欣喜之情,連雪心亭等人都看出來了。眨眼功夫,也不知晝晦動了什么手腳,手中的銀釵化為一柄寒鐵鉞,正是晝晦在八千年前所用的法器。 “老兄弟,咱們倆終于見面了!”晝晦握緊寒鐵鉞。 雖然握它的手并非八千年前那人,但寒鐵鉞感到主人的氣澤,鉞刃散出陣陣寒氣,伴隨著細微的嗡鳴之音。 擔心他會傷及君上,雪心亭與唐石趕忙上前,想將玄颶護在身后。玄颶壓根不領情,撥開他二人,朝晝晦大怒道:“你竟敢將法器藏在瀾南身上!她可知曉?” 晝晦笑而不答,反問道:“你說呢?” 感其法器所散發的寒氣,墨瓏此刻已是后悔莫及,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自己被晝晦所利用了。晝晦之前所說的青丘那些事兒不過是為了穩住他,不讓他壞自己的事,為得就是順利取到法器。而墨瓏一直以為晝晦尚沒有能力完全掌控自己的軀體,問題不大,但眼下晝晦取到法器,法器與他相輔相成,能力暴長。墨瓏不得不去想,晝晦冒險進入天鏡山莊來取法器,究竟所為何事?反正肯定不是想回青丘幫他。 晝晦此前對玄颶還心存忌憚,故而一直用言語吊住玄颶,讓他一時半刻不會對自己動手。而方才見到玄颶憔悴如斯,他的忌憚已減輕了幾分,眼下看見雪心亭和唐石都忙不迭地要護住玄颶,他終于起了疑心——玄颶這般大怒,竟然都沒有對自己動手,這著實與玄颶一貫行事作風不符。 他原本打算拿了法器就速速離開,但現下覺得不妨試探一下。手掌翻動,寒鐵鉞抹過冰棺上方,冷冽寒光直逼向玄颶。 已無靈力護體,玄颶被逼得退開一步,卻完全沒顧及自己,只是擔心晝晦的長鉞會傷到瀾南,哪怕是觸及冰棺,對于瀾南都是驚擾。 雪心亭挺身躍上,祭出長劍,與晝晦相斗,口中朝唐石喊道:“帶君上走,快!”此刻晝晦法器在手,莫說要取勝,便是想要相持久些恐怕都不易。墨瓏有心相助雪心亭,但每當他想要遏制晝晦的動作,從寒鐵鉞中便有一股寒意向他襲來,似冰刃剜rou,痛不可當。 “君上!” 唐石想帶玄颶出洞,玄颶卻不肯,只吩咐道:“你去把棺蓋覆上,免得打斗弄下灰來。她向來是最愛潔凈的。” “君上,我們還是……”唐石還欲勸,被玄颶一瞪,不敢違背,便去取棺蓋,將冰棺蓋上。 此時,雪心亭已然招架得十分吃力,催促唐石道:“快!帶君上出去啊!” 玄颶巋然不動,淡淡道:“晝晦,我才是你想殺的人!你停手,讓他們倆出去。” 寒鐵鉞斜斜往下一削,堪堪劃過雪心亭的左肩,鮮血涌出。數千年未嘗過血腥味,寒鐵鉞極是一振,鳴聲大作,晝晦亦是殺得興起,壓根不想停手。 長鉞一挑,再飛快地往下劈去,眼看雪心亭招架不及,一條胳膊就要被卸下來,唐石揉身欲救,沒想到洞口飛入兩輪一劍,一前一后,分別擊在鉞刃與鉞身上,將長鉞擊開。 雪蘭河從洞外趕進來,接過長劍,護在雪心亭身側:“雪五,沒事吧?” 飛輪旋轉返回,清樾從洞外躍入,正好接住雙輪。靈犀緊隨在她身后,看見墨瓏,先是一喜,又見他神情有異,遲疑喚道:“瓏哥?” 乍見靈犀,看她當真無礙,墨瓏自是歡喜異常,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寒意壓制著。自從晝晦拿到寒鐵鉞之后,就有一股寒意如蛇如蟒,將他一點一點地纏繞起來,叫他動彈不得,一動便如百刃加身。 晝晦看著靈犀,慢慢地,從嘴角漾出一抹笑意,柔聲道:“我本想著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靈犀聽得一怔。 墨瓏直至現下才知曉:晝晦原想去找靈犀?拿到法器之后,他想要找的人是靈犀?斷斷續續的,許多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