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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稱贊,清樾不自在地別開臉,忽得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特別是對于雪蘭河這個外人而言。 “不該閑扯這些無趣的事情,耽誤前輩休息了。”她折返回來路,有禮笑道,“此番靈均恢復得這么快,多虧了前輩,以前清樾冒犯無禮之處,還請前輩原諒。” 雪蘭河笑道:“不敢居功,不過有一事,想與大公主商量一下?” “前輩請說。” “能不能莫再喚我前輩。”雪蘭河誠懇道,“我覺得我也不是很老。” 清樾轉頭望他,心里默默算了下他的年紀,他在西王母飛天之后隨三青鳥一起下的昆侖山,算起來至少上萬歲了,而清樾自己連兩千歲都不到,喚他一聲老祖宗都不為過。但是他既然這么說了,自然是不好逆他的意,清樾問道:“雪右使?” “在谷中,他們都喚我做雪九。”雪蘭河看著她道。 “雪九?” 雪蘭河解釋給她聽:“我還有一位哥哥,雪心亭。他是初五所生,喚作雪五,我是初九所生,所以喚作雪九。” “原來如此。”清樾還是有點躊躇,畢竟雪蘭河年長許多,且又是玄颶上仙駕下右使,這般稱呼著實有些逾矩。 方才那頭海蛇吸吮花蜜,正自熏熏欲醉,身體隨著海水蜿蜒飄蕩,忽察覺到大公主折返回來,忙立時老實起來,身子緊盤住花莖,大腦袋就擱在花葉上,絲毫不敢有放浪形骸之舉。 雪蘭河看出清樾的顧慮,解釋道:“在谷中,無論大小,上至君上,下至小山雀,都是這樣喚我。便是靈犀他們來到谷中,也是喚我雪九。” 倒是聽過靈犀這么喚他,當時只道是靈犀不懂輩分,清樾笑笑,從諫如流道:“好,以后我便知曉了。” 她十分有禮將雪蘭河送回碧波殿,方告辭而去,卻始終沒有喚過他一聲“雪九”。雪蘭河暗自搖頭,笑了笑,多少有點了解清樾,她習慣把自己繃得太緊,一切言行舉止都必須符合規矩禮儀,稍許的放松都會讓她感覺不自在。 忽得他想到一事,忙從袖中取了金鈴,急喚墨瓏。 這些日子雖然無事,墨瓏卻也絲毫不敢放松,夜夜守在屋頂,遙望大海,此時正半靠在屋頂吹著海風,忽聽見衣袍中金鈴作響,驚得他立時取出金鈴,翻身坐起。 “靈犀出事了?”他緊張問道,語氣稍稍發顫。兩人雖常聯絡,但都是他尋雪蘭河,雪蘭河甚少會主動尋他,此時突然聯絡他,他自然以為是出事了。 “沒事,她好很!”雪蘭河壓低嗓音,將靈犀等人要上岸去玄股國一事告訴墨瓏,“清樾可不知你還在玄股國,你躲著點,可莫讓她撞見。” 聽聞靈犀要上岸,墨瓏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疑惑,問道:“靈均為何要到玄股國來?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雪蘭河道:“看樣子不像,就是出門走走而已。他日后也要接手東海政務,到玄股國了解一下情況而已。我跟著他們,不必擔心。” “如此,我知曉了。” 墨瓏收好金鈴,在屋頂怔怔出了會兒神,想著明日就能見著靈犀,不由暗自心生歡喜。 白曦這些日子呆在漁村,與村中漁人漁婦混得甚是熟悉,閑來無事,倒學了一手廚藝。這晚他做了海蠣煎給自己當宵夜,站到院中喚墨瓏:“瓏哥你餓不餓?下來嘗嘗海蠣煎!” 墨瓏搖頭:“不餓,你自己吃吧。” 白曦也不勉強,端著盤子回屋,疑惑地叨咕:“……瓏哥一人在屋頂傻笑什么呢?天天這么呆下去,可莫要變傻了。” 不僅能出水府,而且還能到陸上去玩,靈犀自是歡喜異常,她性子又急,一大早便急急換了衣衫往碧波殿來。 “我們走吧!”她沖進殿來,帶起的水波險些把兩名侍女晃倒。 清樾已在碧波殿中,看靈犀這模樣,薄責道:“急什么,用過早飯再去不吃。” 靈犀便急著催促侍女們快將早飯端上來,又朝靈均道:“還是哥哥你說話管用,以往我怎么求她,jiejie都不肯帶我上岸去。” 靈均笑道:“以后我帶你出去玩,不用怕她。” “你們倆是打算連成一氣來對付我么?”清樾挑眉,原本還佯作嚴肅模樣,繃不住也笑了。 靈犀大笑,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我得把丸子也帶上!”她急忙往外跑,剛下臺階又匆匆奔回來,“你們可不許先走,一定得等我!” 近日以來,靈均并無任何異樣,想來經過三百年的凈化,幽冥地火已除。雪蘭河在旁,看著這姐弟三人其樂融融,心中也不免為他們歡喜。 ☆、第八十二章 玄股城內,夏侯風是個實誠人,依計一連裝了數十日的病,成日里躺床上哼哼, 飯量卻是一點都沒減少,連東里長都看不下去了。這日晨起后,夏侯風剛預備開始哼哼, 便被東里長制止住。 “今兒你遲些再哼哼,先陪著我去看房子吧。”東里長道。 夏侯風不解:“看房子?” 東里長冷眼瞥他:“我瞅你這個架勢,是預備著一年半載這么哼哼下去, 天天住客棧實在燒錢,還是租個房子合算些。” “老爺子,你是預備在此地長住了?”夏侯風一喜。 東里長冷哼道:“不然怎么辦?”對于夏侯風裝病,他自然一清二楚, 但他心里也記掛著墨瓏,不愿走遠。這數十日下來, 他氣也消了, 腦子也跟著清楚了許多,再聯系到漁民慘死之事, 雪蘭河現身海灘……他基本上能弄明白墨瓏不肯離開的原因是什么了。 若靈犀平安無事, 在東海自自在在,他絕對不至于戀戀不舍到不肯走的地步。只因為他認為靈犀有危險,所以不肯離去。 這個傻孩子,他又能做什么呢?萬一真有危險,把他自己卷進去了怎么辦?東里長重重嘆了口氣,又拿拐杖戳夏侯風,催促道:“快起來!躺這么多日,吃了一被窩的糕點屑屑,真給我長臉!” 反正老爺子打算長住,自己也算功德圓滿,夏侯風沒敢再耽擱,連忙躍起。 玄股國上次與東海一場大戰,兵士傷亡并不多,東海手下留了情,雖然掀翻數十條大船,但將落水將士都沖上了灘涂,只是將船上數名懂得御水的術士傷得重些。饒得如此,和談條約簽訂之后,玄股國上下還是怨聲載道。 以往,他們靠從東海大肆捕撈海貨賺了不少錢兩,將珊瑚整株整株敲下來販賣;將魚皮剝下來冒充是鮫人皮制成衣衫;將成片成片的魚鰭從活生生的鯊魚身上割下來;甚至還曾經活捉數只海豚,安置到小小池中,強迫海豚們取悅皇室成員,最終導致海豚們不堪忍受,接連觸壁而死。 與東海簽訂條約之后,昔日生財之道斷了十之**,連捕撈季節都有了限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