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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道:“我看著有那么傻么?” “不傻,就是好騙!”墨瓏也惱,“那老頭是誰?家住哪兒?家里都有什么人?做的什么營生?坑蒙拐騙還是打家劫舍?你都問清楚了嗎?!你就跟人攀談……” “我……”靈犀想說話,沒找到空兒插嘴。 墨瓏不停歇地教訓她:“……若不是我攔著,他方才就能把你哄了走。我用后脖頸的毛都想得到,他出主意你cao刀,殺了人算你的,得益的人是他……” 東里長剛從后櫥轉過來,端了碗熱氣騰騰的芝麻湯圓,是他求著廚子剛剛做的。“怎么了?氣得小臉一個青一個白。”他瞅著他們倆問。 墨瓏氣惱道:“你問她。” 已經被罵得心頭火起,靈犀不吭聲,悶頭往里走,徑直回屋去。 “到底怎么了?”東里長只得問墨瓏。 墨瓏將方才之事簡要地說了一遍,依然氣惱:“老爺子你說說,她行事是不是沒輕沒重,對人一點戒備之心都沒有!” 東里長望了眼靈犀廂房的方向,確定她聽不見,才慢吞吞道:“她若不是這樣,當初又怎么會被我們騙。” 聞言,墨瓏語塞,面色不大好看,半晌才訕訕道:“不能算騙吧。” 東里長聳聳肩,低頭舀了個圓滾滾的湯圓,剛想吃,聞著香的小rou球飛快躍上長凳,再躍上桌面,蹲在碗旁,眼巴巴地瞅著木勺里的湯圓…… “唉……”東里長沒忍心,喂了它一個,“小家伙,怎么哪都有你!” ☆、第四十五章 瞥了眼靈犀離開的方向,墨瓏在旁坐下,重重嘆了口氣,順手捏了捏小rou球,光溜溜,暖乎乎的。 “我看它應該是水族,靈犀該早點帶它回東海。”東里長看了他一眼,勸道,“雖說咱們就盼著她想不出法子,進不了天鏡山莊,可她心里肯定急得很,你這個時候罵她,不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么。” “我……我就是沒忍住。” 墨瓏也有點懊惱,小rou球在他手中被捏來捏去,靈活地變成各種形狀。 東里長只得安慰他:“行了,到了明日,她折騰不出花樣來就會乖乖回東海。咱們也可以走了,這地方不適合我這老頭子,凍得骨頭縫兒生冷。” “明日……也不知莫姬能不能出來?若是她……”墨瓏心事重重,“小風怕是不肯走。” 東里長嘆了口氣,良久才道:“各人有各人的路,各人有各人的命。莫姬原就生在天鏡山莊,她在里頭究竟會如何,誰也說不好。唉……cao心也是白cao心。”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靈犀就到了鏡湖邊,一眼就看見了夏侯風。 已經在湖邊連守了幾日的夏侯風蜷縮在一塊大石后面,看上去既憔悴又邋遢,人也瘦了一整圈,眼睛凍得通紅。 白曦是一路跑過來的,熱乎乎的煎餅用油紙包好,他生怕冷了,一直揣自己懷里,給夏侯風送過來。后者吃得滿手油,然后胡亂用衣袖抹了抹,接著瞪著眼睛看著湖面。 “再這么下去,非得魔怔了不可。”白曦小聲對墨瓏道。 墨瓏看他這般模樣,也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只能希望今日莫姬能從天鏡山莊出來。 隨著日頭漸漸升高,鏡湖外來了越來越多的車隊,仍像之前那般排起長隊來。東里長也來了,陪著夏侯風一塊兒呆著,擔心他待會萬一見不著莫姬想不開。 靈犀的目光緩緩地從一輛大車挪到另一輛大車上,腦中思緒紛沓,一會兒想自己是不是豁出去試一回兒,說不定運氣極好,能逃過蒼鷹的利目;一會兒又想,那灰袍老頭不知這一回變個什么玩意兒?一會兒又想,自己若通變身之術,便變成一只蒼鷹,混跡其中,叫他們找也找不出來……在她近旁,墨瓏雙手抱臂,看似懶散地斜靠在一塊大石上,實際上他一直留意著靈犀的舉動,生怕她沖動之下孤注一擲,做出什么傻事來。 在靈犀的一徑胡思亂想中,鏡湖上白鶴翩然落至冰面,拱橋升起,一輛輛大車開始有序地由青衣人拉上橋去。看她始終沒動靜,墨瓏也稍稍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排在最末梢的一輛馬車引起了靈犀的注意。這輛馬車蓋著厚厚的夾棉車簾,倒也尋常。車內的人,估計便是昨日灰袍老者所說的,要進天鏡山莊的人。只是,馬車車轅的樣式與尋常馬車有些不同,轅頭上雕了朵小小的花,靈犀覺得那朵花兒很是眼熟,像是在何處曾見過。 前面,又有人被蒼鷹丟下拱橋,重重摔在冰面上。 靈犀聽見冰塊碎裂的聲音,腦中一閃,終于想起那朵花兒在何處見過了!三年前北海送聘禮的時候,她在胡楊木盒上看到過這個花紋,jiejie告訴她,這是北海特有的冰蓮。 莫非這是北海的馬車?那么馬車內的人莫非是北海水族的人?! 眼睛一亮,靈犀心中復燃起希望,若是北海水族的人,那么自己也許可以說服他帶自己進去。剛想邁出腳,她遲疑一瞬,警惕地往墨瓏那邊瞥了一眼,生怕被他察覺。昨日被他罵了一頓之后,到現下兩人還不曾說過話,她壓根不用想就知曉,若被墨瓏知曉她的主意,不但不會讓她試試,且還得再饒上一頓罵。 墨瓏的目光正落在冰面上,剛剛被摔落冰面的是一頭狐貍,銀白的皮毛染上鮮血分外刺目……他收回目光,猛然察覺原本在眼角余光中的那個身影不見了,驟然一驚,迅速轉頭四下搜索,堪堪看見靈犀的一方衣角消失在最末一輛馬車上。 她……她竟然就這樣直接躍上別人的馬車。 墨瓏很想吐血,他很清醒地知曉,想讓靈犀改掉這種莽撞的行為,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她結結實實地吃一次虧,自己只要袖手旁觀就好。這般想著,他足尖疾點,再顧不得多想,也躍上了那輛馬車。 對于北海二太子卓酌來說,今日是個好日子,他等了許久終于等來的日子,為了今日他已提前一個月便開始齋戒沐浴。 此時,他在馬車中正襟危坐,身畔是各色玫瑰芍藥花瓣裝的玉色夾紗新枕,坐墊用的是茱萸紋錦,面前擺著繪著有鳳來儀的水晶壺。鼻端聞著盈盈花香,香氣來自懸掛在馬車四角的小香球,想到多年夙愿即將成真,卓酌嘴角的笑意停不住地往外泛,好在馬車內只有兩個隨伺的小童,不算是外人,早已習慣了他這模樣。 靈犀闖進馬車之時,正是卓酌笑得頗為陶醉之時,臉上原本的笑意被駭得僵住——“你、你、你……”他堪堪仰倒,幸而身后隨侍及時扶住他,“你是何人?!” 雖然同為龍族,但兩人卻不甚相熟。那時候靈犀尚年幼,因先天不足而身體虛弱,卓酌奉母命送了些北海特有的滋補藥材到東海,短短見過一面,對彼此都未留下印象。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