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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蕭歲強迫自己不要陰謀論一個人時,就聽見馮華生把自己叫進去。 蕭歲拉開椅子坐下,“師傅,什么事?” 馮華生眼里掩蓋不了失落,牽強地笑了笑,對她說:“毛旭辭職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場戲 “——毛旭辭職了?!?/br> 蕭歲猛地一抬頭,嘴巴自然張開了些,嘴唇抖動幾下,始終沒有說話。 這個結果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毛旭為人內斂,偶爾兩人對視一眼他都會臉紅,怕不是借了那股酒氣,他是不會跟蕭歲表白的。 這么一想,蕭歲忽然有點懊惱。 別人喜不喜歡擬音她不知道,但她至少知道毛旭是真心喜歡擬音,就像她一樣,用全身心去對待每一個作品,每個場景每個聲音都會嚴格要求自己。比如說,上映時,他會特意去電影院看,不為別的,就為了從整體上看擬音的部分有沒有突兀,總結以后再加以改進。 可偏偏出了前天那茬事,而碰巧毛旭的性格又是害羞內斂…… 蕭歲皺著眉頭,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的同時,她聽見馮華生重重地嘆氣,自言自語地說:“可惜啊可惜啊,如果他父母不逼他就好了……” 蕭歲敏銳地抓到關鍵詞,問道:“什么?” “他父母總覺得干這行沒出息,唉其實是挺沒出息的,如果不是上回忽然爆紅,有誰知道擬音師這行業。說岔了,說到他父母,他父母自己看了間小公司,這幾年總叨嘮著讓他回去公司學習管理,他沒同意?!瘪T華生想起昨天那通電話,眼睛的光芒黯淡下去,“昨天他忽然打電話給我說打算辭職回公司,不做擬音師了,可惜啊!這么好的一苗子?!?/br> 培養人才不容易,這還是有靈氣的一個好苗子……怪不得馮華生惋惜。 好半響,蕭歲從馮華生辦公室走出來,沉默地回到座位前撐著腦袋發呆,網頁一個小時前和一個小時后都是同樣的界面。 蕭歲想起蕭父給她的限期——27歲以前回去展宏工作。展宏就是蕭父的公司,而她現在距離27歲只有兩年時間。 在他們心中,蕭歲是個對任何事情都只有三分鐘熱度的孩子,他們認為擬音和她心血來潮說想要學習吉他、鋼琴或者加入各種各樣興趣班別無異樣,所以他們給了她期限,期限一過便要回到公司工作。 可是他們一次都沒有來過工作室去看蕭歲在錄音室的表現,也就不知道,原來那平凡的擬音其實一點兒不平凡。 蕭歲長吁一口氣,拿起手機給程家琰發微信。 【戲很多的祖宗:你當初要當作家,家里人有反對嗎?】 【直男癌末期患者:沒有。】 【戲很多的祖宗:這么通情達理的嗎?我還以為多多少少會反對,畢竟全職作家除去頂尖部分,都不怎么能養活自己?!?/br> 【直男癌末期患者:因為我外公也是作家?!?/br> 【戲很多的祖宗:打擾了。[作揖]】 程家琰直接撥了通電話過去,蕭歲滑到接通鍵對電話那頭說了聲“等等”,然后起身往外頭走,免得打擾其他人工作。她往茶水間走時,杜曉游正好從里面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 蕭歲想起杜茶婊還惦念著她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冷蔑地掃了她一眼,爾后錯過她的身子走進茶水間。 “我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br> 電話那頭,程家琰翻書的動作一頓,慵懶地應了一聲。 “我們吵架的時候,你是不是來我工作室樓下了?” 程家琰誠實地“嗯”了一聲。 “有沒有在樓下碰見杜曉游?” 蕭歲聽見電話半響沒聲,正要來氣的時候,就聽見那頭回答:“杜曉游是誰?” “就是長頭發齊劉海,眼睛……哎呀,那我換個問題,你在樓下有沒有碰見我的同事?女的。” “有?!?/br> 蕭歲犀利地瞇著眼睛問他:“她跟你說了什么?” 程家琰回想一下,沒想出個究竟,只記得當時他在車里好像看見她所在的樓層有人推開窗戶,而那個人很像蕭歲。那時他心一緊,周圍其余的聲音都成為背景板,根本聽不清。 他回答:“忘了,只記得當時好像見到你了。” “把‘好像’刪去?!?/br> “……” 蕭歲鼓著腮子,氣鼓鼓地說:“當時我在樓上開窗看見你的車在樓下,還看見綠茶婊在你的車旁邊就氣炸了!” 程家琰想象到她現在的樣子,想要去戳她鼓起的腮子,情不自禁地放輕聲音,對她說:“我沒跟她說什么,放心,我喜歡我家小河豚,難道忘了?” 鼓起的腮子瞬間癟了下去,蕭歲氣呼呼地反駁他:“小河豚小河豚,你昨晚可不是那樣叫我的,都是寶寶前寶寶后的,男人一下床就變了,我就知道。” “……” 程家琰身子顯然僵住,下意識地偏頭去看他旁邊的位置——因為主人今早走得倉促沒來得及整理,枕頭東歪西倒,床單皺巴巴的。 他一笑,這笑容如沐春風,后聽他緩緩地道:“寶、寶?!?/br> 蕭歲剛才那番話是一時氣急說出來的,擱在平時她怎么都不會在公眾場合說出這樣帶顏色的話,她的臉蛋略微有點紅,但是不明顯。就在她揉臉降溫時,耳邊傳來他清冽寵溺的聲音,一時間,她的臉刷一下紅起來,宛如天安門前飄逸的紅旗。 “不正經?!彼龕喝讼雀鏍睢?/br> 兩人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好一陣子,蕭歲才想起來問他打這通電話的原因,對方十分坦蕩,說“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天知道,從昨天開始兩人就膩歪在一起,直到今早她上班才分開。 偏偏那人說得坦蕩,她嬌嗔一句:“油嘴滑舌,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br> “那我以前怎樣?” “特別渣男拔rou無情地對我說‘看到那堵墻沒?撞上去’。” “……” 蕭歲東張西望看見咖啡袋子,忽然想喝咖啡便邊跟程家琰講電話邊往她辦公桌走,時而嬌嗔一句時而懟回去。盡管小聲說話,還是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坐在最角落位置,兩眼嫉妒的女人。 杜曉游冷哼一聲,繼續埋頭搗弄自己的微博。 蕭歲用調羹化開咖啡,白煙屢屢升起,香味撲鼻而來。她嘗了一口,跟他說:“你高中學文學理?” “理科。”回答完,聽見蕭歲嘆氣,他又問,“怎么了?” “完了完了,以后我們的小孩兒文科肯定是個渣渣。” 程家琰從容地答道:“沒事,那就讓他學理。” 蕭歲“哦”了一聲,才發現他們已經討論到關于下一代的事情,臉上再次泛起紅暈。 傍晚下班,程家琰一改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