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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兩百姓結隊上下。張城跟在卞濟后面,看見新鮮的景致,便不時地指給大伙看,眾人看過去,也覺得很是有趣。 朱寧兒一路上既輕松又緊張,相比上次來,完全是兩種心情。她跟在宋景言的后面,一抬頭就能看見宋景言的背影,白色的衣衫輕輕擺動,挺拔的身影矯健從容。 她心里充盈著喜悅,連登山的辛苦也變的甘之如飴,甚至希望這山路再高些,再遠些。 宋景言走在前面,偶爾回頭看看后面,一行人都緊緊跟隨在后面。卞濟時常出來采藥,所以登山對他來說并不辛苦。張城年紀小,出來的機會少,此時歡喜的小臉滿是興奮,東看看西望望,有時還跟朱寧兒說幾句以前聽過的傳說,朱寧兒也好奇地聽著。 前面不遠處有個涼亭,幾人坐到里面休息一下。 侍衛遞過水囊,宋景言喝了兩口,見朱寧兒臉上有些薄汗,便遞給她,朱寧兒有些臉紅的接過,慢慢放到嘴邊,小口小口地喝著,水仿佛是甜的。 喝罷,遞還給侍衛,臉有些發熱,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 張城也帶了水,和卞濟分別喝了起來。 ☆、太子妃到 歇了一會,幾人重新起身。又沿著山路走了一段,便到了玄云觀門口,小道士把眾人迎進去。 道觀內很清靜、整潔,今日香客并不是很多。殿前的空地上,巨大的香爐內縷縷清煙升起,盤旋著消散在空中。 主殿外,玄機道長在門口相迎,宋景言把來意說了一下,玄機已命人把祈福的一應物事準備好了,眾道士分列在兩旁,宋景言上前跪拜行禮,又上了三柱香,卞濟幾人也分別在后面跪下參拜。 禮畢,玄機道長拿出一道平安符給了宋景言,宋景言接過,謝了玄機道長,然后眾人告辭。玄機道長又親自領著眾道士將幾人送到玄云觀外,看著幾人離去。 出了廟門,天色已經陰了下來,頭上已經飄過來大片云朵,太陽幾乎被遮住,大朵的陰云慢慢往這邊匯聚。 宋景言看了看天,與卞濟商量一下,雨勢還沒來,不如早些下山為好,卞濟也同意,幾人便向山下走去。臨行前,小道士特意給準備了兩起傘,侍衛收好隨身帶上。 行走間,天色越來越陰,頭上的烏云濃重的已經壓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過了涼亭,幾人也未再歇息,徑直走了下去。 不久,雨點開始落了下來,侍衛忙打開傘遞給宋景言,宋景言給了卞濟一把,又給了朱寧兒一把,卞濟和朱寧兒都忙讓給宋景言一把,宋景言沒接,自已仍舊走在前面,越來越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看見宋景言衣袍已有些濕了,朱寧兒讓卞濟撐好傘,她快步往山下追趕宋景言,小跑著追到宋景言身后,連忙把傘遮住了他頭上的雨水,宋景言回頭,看見朱寧兒有些氣喘地在他身后遮雨,頭上也有兩縷發絲被雨水打濕,便說道,“不妨事,朱小姐不必為我遮雨了,小心山路濕滑。”說完,便快步走出了傘下。 朱寧兒獨自撐著傘,走在越來越大的雨中,只看見前面宋景言外袍已經濕了,頭發也往下滴著水珠,心頭不忍,便又快步追了上去,再一次遮住了宋景言,見宋景言還要推脫,馬上開口說道,“大人若不肯遮傘,那便換我淋雨吧。” 宋景言頓了一下,見朱寧兒一臉堅決,便不再拒絕,接過雨傘,“我來吧。”朱寧兒遞給宋景言,宋景言打著傘,側向朱寧兒那邊,兩人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宋景言拿著傘,始終與朱寧兒保持一定距離,朱寧兒如此近地貼著宋景言,心跳的劇烈,看見宋景言多半身子都在傘外,好幾次都想把他往自已這邊拉一拉,卻不知是猶豫還是羞怯,早已沒有了剛才撐傘的勇氣。 兩人有幾次輕輕地碰到手,她都緊張地顫抖起來,既緊張又期待,她其實很想握住他的手,牽頭手一起走下去,那會是何等幸福的事,可是她實在沒有膽量,去握住那雙修長白皙的手。 她真恨此刻的自已,怎么如此沒用,身邊這個讓她每看一次都心跳的男人是她整日心心念念的,可是真的離這么近了,她卻又緊張地什么都做不到。 山路兩旁很快便匯成了一條水流往下淌,石階上也積了水,鞋子很快便濕了。 突然朱寧兒一個趔趄,腳沒踩穩,往前側倒去,宋景言忙拽住她的胳膊,往回拉了回來,朱寧兒嚇了一跳,臉上有些發白。她穩了穩心神,看向宋景言,見宋景言臉上充溢著關心之色,便張嘴擠出幾絲笑容說沒事。 宋景言見朱寧兒站穩了腳,不象有事的樣子,便與她又向山下走去。 豆大地雨點打在傘上,嘩嘩直響,雨水順著傘柄往下連著線地滑落,宋景言另一側衣服已經濕透,朱寧兒終于鼓起勇氣,用挨著宋景言那邊的手拽住了宋景言的胳膊,往她這邊拉。 宋景言僵了一下,沒有反應,朱寧兒又拽了一下,宋景言遂往她這邊靠了靠,然后依舊打著傘,兩人挨緊了些一起往山下走去。 朱寧兒一直拽著宋景言的胳膊,沒有放手,她可不想松開,好不容易離的這樣近,內心已經喜到了極點,心里脹滿了喜悅,周遭的一切已經都視而不見。 她似乎感覺到了宋景言的體溫,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淡淡的男子的氣息。她的臉上滴落了幾顆水珠,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只覺得她此刻是從未有過的滿滿的幸福。 原來喜歡一個人,只要在他身邊,看著他,感覺到他的存在,就已經是極致的滿足。 此刻她不知道宋景言的想法,只知道自已很快樂,她就這么一直往前走著,不在乎雨多大,只要和他一起走,她都愿意。 宋景言被朱寧兒的手一直拉著,初時不習慣,他從沒有和一個女人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從他記事起,很小就離開父母,搬到其他院子自已一個人住,身旁只有兩個侍女,都不是近身侍候。 他習慣了自已照顧自已,不若別家的公子衣來伸手,身邊侍從一堆,他從不假他人之手,就連跟父母也都保持著距離。 他不習慣,也不喜歡。 朱寧兒離他這么近,他僵了好一會,才逐漸適應下來。他不排斥朱寧兒的靠近,相反他覺得兩人這樣走好象也很好,他想讓身旁纖細的少女靠著他,在傘下為她擋雨,不要讓雨水打濕她。 然而習慣了清冷的他,卻沒有說出來。 兩人就這么一路沉默著下了山。 侍衛在后面默默地跟著,衣服已經完全濕透,臉上也往下淌著水滴。卞濟和張城打著傘也從后面跟了下來。 到了山腳下,朱寧兒和卞濟、張城上了馬車,衣服都淋濕了,衣擺往下滴著水,只聽滴嗒滴嗒落在車板上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