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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聰明是聰明,就是心眼太多了,沒有顧盛平可愛。 …… 書房里,趙庭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仔細打量,這小小的書房,估計擺設都能比他父王的御書房還要奢侈,不過想來人家也不在意這些。 顧長安正在寫字,清雅好聞的墨香在書房里彌漫,寬大的衣袖被她挽了上去,露出瑩白皓腕,她手執上好毛筆,姿態優雅,趙庭雖看不見寫的是什么,但也知道必然不差。 不一會兒,她放下筆,掂起來吹了吹,沖他招了招手,“看看,可有感想?” 這話問得不清不楚,不知是對字,還是對字的內容。 趙庭探頭看去,怎么說呢?單從字來看你看不出它是出自男子還是女子之手,既有女子的清雅,又有男子的豪放,清俊飄逸,說不出的瀟灑。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趙庭沉默,他出身王族,這話與他一向的理念不合,可真要說,又怕惹惱了這位女先生。 他面上現出為難之色,顧長安自然看得出來,她擺了擺手,“不必說與我聽,你帶回去,多想一想,看一看,日后就明白了。” 顧長安很久沒有這樣鮮活過了,覺得這日子有意思極了,綠萼和白松看的膽戰心驚,差點以為眼前的娘娘被哪個大能調包了。 顧長安的有意思指的是訓練趙庭,早上卯時起,開始練拳,辰時止。 之后整個上午都是看書,顧長安給他找了很多書,十分全面,只要是叫得出名字的大家,都能找到他的著作。而且不光是當世的著作,還有許多后世的名著,都是顧長安從記憶里找出來的。 下午則不拘泥學習什么,琴棋書畫,天文地理,星象占卜。只有趙庭不想學的,沒有趙庭學不到的。 顧長安歷經三世,又素來善謀,每每在棋盤上完虐趙庭,毫不留情,殺的他片甲不留,有時候連趴在顧長安懷里的顧玖牌小奶貓都看不下去,覺得她太欺負人了。 顧長安雖然是要利用趙庭,但對他也算是不錯,傳了他一套練氣之法,還讓白松等生靈給他做陪練。不過讓顧玖牌小奶貓來說,趙庭肯定高興不到哪去,因為府里任何一個生靈都能完虐他。 府里除了綠萼白松其他都是顧長安隨手點化,或者附近自動來投的。哪一個都不是趙庭現在能對付的。 偏偏顧長安每次看到小徒弟吃癟就想笑,雖然礙于身份不好笑出來,不過還是擋不住顧長安逗弄小徒弟。 就在顧長安撩撥小徒弟變臉的路上,十年時光匆匆而過。 “師尊?!遍L身玉立的少年恭敬行禮,身姿挺拔。 花園里各色花草爭相綻放,一片姹紫嫣紅,若有人來此,必然大吃一驚,不敢置信,有不少花都不是這個時節該有的。 “嗯,坐吧?!鳖欓L安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少年一派從容,比十年前要好了許多。 趙庭自然的提起茶壺開始泡茶,泡茶修身養性,他滿心仇恨,常常難以遏制,書與茶是他學的最好的。 行云流水,翩翩公子,氤氳茶香,背后鮮花著錦,幾可入畫。 顧長安接過茶杯,入口,贊了一句,“不錯,又有進步?!?/br> 少年溫和一笑,既帶著王族的驕矜,又有君子如玉的清雋溫潤。 他聲音清朗,“師尊可是有事要吩咐?” 顧長安頷首,放下茶杯,“不錯,三日前秦王頒布了一道政令,增加兩成賦稅,青壯年年滿十八必要服役三年?!?/br> “師尊的意思是?”少年不由的呼吸急促,露出緊張激動之色,要知道,這些年被顧長安逗弄,少年輕易不會變色。 顧長安知道他的急迫,也沒逗他,“不錯,你可以離開了?!?/br> “師尊……”聽到離開二字,趙庭又遲疑了,面帶不舍,這十年來,是他最充實最快樂的日子,若不是仇恨時時折磨著他,他不想離開這里,離開師尊。 顧長安搖了搖頭,“去吧,這才是你要走的路。”由仇恨鮮血鋪就的王者之路。 “是,師尊?!鄙倌昶鹕恚腥菥胚荡蠖Y。 “去吧,只要活著,你我師徒自有相見之日。”顧長安意有所指,不會幫他太多。 “是?!鄙倌贽D身離開。 “你真的不管你徒弟啊?”顧長安懷里的小貓突然開口。 “嗯,”顧長安手里擼著貓,漫不經心的開口,“我插手到這里已經是極限了?!痹俨迨志筒皇墙o天道添堵,而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我教了他十年,若是還不能成功,也就不配做我的弟子了?!?/br> 顧玖撇嘴,誰稀罕做你的弟子,“接下來去哪,回青蓮峰?” “不回。” 這一天很平常,卻有什么悄悄改變了。 …… “駕,”一群人騎馬而過,速度極快,揚起一地灰塵,嗆得路邊的人直咳嗽。 抱怨道:“哪來的人啊,這般跋扈?” “哎,能哪兒的人啊,清平鎮張家的唄!”邊上有人接道。 “張家?”那人奇道。 “小哥看著面生,莫不是外鄉人?連張家都不知道?!?/br> 路邊的人也都紛紛議論,“張家可了不得,聽說有姑奶奶在秦王宮里做娘娘呢!” “是啊是啊,我姑姑家的meimei就在張家當婢女,可聽說了那位娘娘可了不得,還經常往家里送東西呢!” “張家……” “那張家那么多人是去干嘛?”那人又問。 “聽說張家大小姐生病了,請了好多大夫都沒看好,”有消息靈通的開口,“清平鎮下面李家村來了個游醫,聽說年紀不大,醫術高明,好些個陳年舊病都被醫好了?!?/br> “真的?”有人驚呼,“那么厲害,那可得去看看。” “聽說那游醫每天義診三個時辰呢,這個時辰去的不收診金!” “那可得抓緊,不知道游醫會在這里留多久?” 李家村村口的大槐樹下,游醫顧長安正坐在一方小桌后,旁邊掛著四個字“懸壺濟世”,還站著一個小藥童。 藥童顧玖內心猙獰,正在心底把顧長安打入十八層地獄,油炸、割舌通通要來一遍。就聽到,“阿玖,扶一下這位阿婆?!?/br> 顧玖抬頭便看到面容普通的青年含笑看著他,身前一個年邁的莊家阿婆連連擺手,聲音蒼老,“哎使不得使不得,哪用得著小公子!” 顧長安依舊面帶微笑,“應該的,您是老人家?!?/br> 顧玖不情愿的扶起那阿婆,想它作為系統叱詫三千世界那么多年竟淪落到地步,這該死的主人,好好的青蓮峰不待,跑到這里當游醫! 正腹誹著突然感覺到一束危險的視線,他猛然回頭,發現顧長安好好的正在低聲詢問眼前的病人,他嘆了口氣,那后頭還排著有老長的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