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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下救濟糧吧?” “讓他盡管去報,糧食進得來我跟他姓!”蔣勇嗤笑,“也不看看現在都幾月了,就算快馬能到京城,糧食也進不了隴右!” 見孔正面露不解,施五笑著解釋道:“西州地形特殊,每年冬天都是有大雪封路,屆時整個西州和大齊會割裂開來,別說糧草車隊,就是普通的馬車也進不來。” “如此,倒是下官多慮了。”孔正拱手,“時辰不早,下官也該告退,不叨擾二位大人了。” 雖說孔正外放交合的任務是時刻盯著李文柏,但監察御史也不是沒有別的公務,要說忙碌程度,他一點不比李文柏差多少。 施五心知肚明,聞言也不強求,只再三囑托管家一定要保護好孔正的人生安全。 名義上說是擔心受李文柏侵害,實際上也就是為監視找個借口而已,孔正雖頭疼,但正是贏取信任的節骨眼卻也不便拒絕,只好回頭另想辦法與李文柏通風報信。 雖然直到現在,他對這個商賈出身的小子還是有諸多偏見,但就拯救交合黎民于寒冬這一點,兩人的心態都是相同的。 沒了外人,堂中三人說話再無顧忌,瞬間變得暢快許多。 “父親,您真打算主動去找那小子求和?”蔣勇擔心道,“那小子年輕氣盛,我擔心他蹬鼻子上臉,不給父親面子啊。” “不無可能。”三子道,“情報上說,京城里對此人的評價是‘性烈,多急智,難駕馭’。” 施五沉吟半晌,猛地一拍手掌:“好辦,他不是想賑災么,咱們施家支持,捐糧捐物!” 蔣勇一驚,剛想反對,三子卻已搶先一步抱拳應諾:“屬下這就安排人,準備足夠城內饑民吃上一周的糧食。” “嗯,就知道你會明白。”施五恨鐵不成鋼地瞪向蔣勇,“你也是,怎么就不會動動腦子!” 估計是常年被比較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蔣勇聞言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倒是三子歉然地欠了欠身體。 施五也早就不對女婿的智商抱有期望,只是氣頭上順口罵上一兩句,轉而又問:“籌備糧食需要多久?” “不能是庫存的陳糧,必須都是新糧。”三子細思半晌,回道,“最早也需要兩日時間,另外,還有一事必須馬上去做。” 施五意外:“何事?” “方才所說投靠李文柏的那個書吏之事。”三子面色凝重起來,“是屬下疏忽,那人經手過鄭家屯壯丁的名冊,必須盡早解決。” “竟有此事?”施五沉下臉,“他都知道多少?” 三子說:“只是負責登記過名冊,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但以防萬一,還是把此人解決掉的好。” 說起打打殺殺的事,蔣勇的興致瞬間高昂起來,當即主動請纓道:“父親,這事兒交給小婿,保證干得利利索索!” “你給我閉嘴!整日就知道殺人。”施五怒道,“過了這么久,那錢楷該說的也早都說了,現在殺他還有何用!這不是白白給人話柄,讓那小子知道這事兒不對勁嗎!” 蔣勇被罵得腦袋一縮,訥訥不敢言。 三子垂首想了想,突然道:“五爺,屬下贊成姐夫的意見。” “你怎么也...”施五剛要發怒,但見到三子沉靜的眼神,怒火不知不覺間消失,嘆了口氣,“說吧,理由是什么?” “五爺,恕屬下無禮,關于鄭家屯壯丁有蹊蹺,李文柏恐怕早已覺察到了。”三子說,“屬下派人調查過,他進城前就有經過鄭家屯,和當地的婦人有所接觸,恐怕就算沒有錢楷,等他手頭事畢,依然會想方設法調查此事。” “個混小子,運氣還挺好。”說到此事,施五早已不復之前的淡定,繼續追問道,“既如此,殺了錢楷豈不是更加此地無銀?” “殺雞儆猴。”三子暗沉的黑眸閃爍著寒光,“五爺,咱們之前沒料到新縣令會是個這么難啃的骨頭,行事間多不避諱,又對手下人疏于管理,以至于出了錢楷這么個叛徒,可不能再出第二個了。” 施五一凜,瞬間明白過來三子的意思。 鄭家屯上下好幾百號人,抓過來的青壯也有百來號,再加上別處的壯丁,不可能一點動靜沒有,錢楷知道點皮毛,保不定就有人知道更要命的皮毛,有一就有二,要是這些人看到錢楷反水后不僅沒有得到懲罰,反而成了新縣令眼前的紅人... “就算彼此心知肚明又如何,只要做得干凈些,讓他找不到證據,”三子說,“往后找補的機會要多少有多少。” 施五被說服了,當機立斷道:“你說得對,想辦法干掉他!” 一直沒有發言權蔣勇聞言大為激動:“父親,交給我吧!” “你給我回縣衙當差去!”施五呵斥一聲,轉而對三子道,“此事交給你,做得干凈點。” 蔣勇不甘心,卻也只能縮回去不再出言。 “是。”三子低頭領命,又問,“五爺,那個孔正?” “繼續盯緊他。”施五笑道,“施家是正是用人之際,能用則用,不能用,也不能讓他壞了咱們的事。” “屬下明白。”三子站起身躬身行禮,又朝蔣勇抱了抱拳,轉身退下做事去了。 看看果斷利落的李三,再看看自家這個不成器的女婿,施五揉揉額角,認命地開始向蔣勇解釋為何要他在這個時候回去縣衙。 傍晚,錢楷結束了書房的工作走出房門,在衙役的帶領下回到了位于偏遠中給他們一家預備的住所。 雖說只是一間一進的小院,但也比他們之前住的臨街房屋要好太多了,至少獨門獨戶,有了自己的院子,廚房、正堂和臥室也得以分開,不必一家幾口吃喝睡全都擠在一間屋子里。 錢楷的長女早已嫁為人婦,次子現年十六,正是寒窗苦讀的時候,這時也終于有了自己的房間能夠安心溫書,看著次子窗戶內透出的光亮,錢楷心下安慰,覺得自己這幾十年來終于做出了個正確的決定。 錢家婆娘這時正在后廚準備飯食,衙門管飯也只管一頓,晚上還得各自自行解決,錢楷占了成家的服,不必去外面湊合,回家就有熱騰騰的飯食可享用,在一群至今單身的前大頭兵們看來,當真是羨煞旁人。 輕手輕腳摸進廚房,錢楷懷中揣著李文柏賞賜的一枚碎銀,正想給自家媳婦兒一個驚喜,卻發現正燒火做飯的婆娘面色蒼白,便掌勺還一邊忍不住輕輕發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莫非是被帶來縣衙時受了什么委屈?錢楷腦中“嗡”地一聲,趕緊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摟住婦人溫熱的身軀,緊張地問:“夫人,發生什么事了?” 像是白日的擔驚受怕終于有了發泄渠道,錢夫人一把扔下木勺,一頭扎進錢楷懷里,嘶啞著嗓子泣不成聲:“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