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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柏腦海里思緒電轉面上卻絲毫不顯,恭恭敬敬地向賀青抱拳行禮:“在下李文柏 ,見過大將軍。” “大膽!”一直默不作聲的趙桿突然暴喝,“李文柏 ,你一介草民,既無功名也無軍職,見到大將軍為何不跪!” 李文柏一愣,本能地去看賀青,卻發現賀青只是稍稍轉了視線,一點也沒有呵斥趙桿的意思,賀飛宇和其他將領也并沒有出言。 才短短的幾天時間,態度卻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轉變,真是有些奇怪。 知道這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惹怒對方,李文柏微笑,右膝蓋緩緩落在地上:“大將軍,請恕草民失禮。” 李文柏刻意在“草民”二字上加重了語氣,賀青的表情沒有任何動搖,賀飛宇卻極其輕微地晃動一下,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么,但看了床榻上的父親一眼后,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李文柏 ,傷兵營于午后發生營嘯,持續時間長達兩個時辰,一半以上輕傷者死于互毆,重傷者十不存一,你可知道?”賀青蒼老的嗓音在大帳中響起,帶著高高在上的嚴肅,和此前的親切和藹截然不同。 李文柏眉頭微皺:“在下不知。” 賀青輕咳一聲:“據軍醫檢驗,在營中用于煮開水的大鍋中發現了瘴毒,劑量雖不至死,但在使用浸入瘴毒的繃帶包裹傷口之后,許多傷兵都發生了傷情加重的情況,兩名重傷者更是暴斃當場。” “瘴毒?”李文柏還是表示很冷靜,“這和在下又有什么關系?” 副將陳初接到賀青的眼神,站出來沉聲解釋:“問題在這之后,傷兵營中開始流傳是軍醫錢德興指使徒弟下毒,要用全部傷兵的命來陷害你的傳言,三天來流言愈演愈烈,有不少士卒還跑去錢德興處找他對質,錢德興矢口否認,士卒們不相信,情緒越來越激動這才最終引發營嘯,這些,你都不知道?” “是的,在下不知。”李文柏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陳將軍莫非是想說,在下一手炮制了這件事?” “難道不是嗎?”趙桿站出來冷笑不已,“制造出這種傳言,利用傷兵的性命讓我師父身敗名裂,最有好處的不是你嗎!” 話音剛落,大帳中竟有不少人連連點頭,尤其是部下在這次營嘯中喪生的幾位將軍,看向李文柏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 “在下能有什么好處?”李文柏幾乎氣得要笑出來,“讓錢德興從軍醫的位置下來,好去接管傷兵營?簡直貽笑大方!” “你或許不知道,但賀將軍對在下的身世想必很了解,在下家財豐厚,又曾受過圣上封賞,和諸位將軍大人的關系也不淺,想要個官職從哪里不能求來,非要搶個無品無級的所謂軍醫?行為藝術嗎?!” “你這么做當然不是為了當軍醫。”趙桿無視掉“行為藝術”是什么意思,篤定得說道:“你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要和白夷人里應外合,利用營嘯的機會讓敵人趁機而入,好一舉大敗我軍!” “...?” 這話太過驚世駭俗,李文柏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到這時候,他的思路完全清楚了,再看一眼賀青,賀青表情冷漠厭惡,但是眼神卻毫無殺氣,反而似乎有所暗示,李文柏心里有數了,當下裝作不可思議地看向賀青:“大將軍,您相信此話?” 賀青揉揉額角,看起來非常不情愿:“本來,本將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救命恩人是白夷的jian細,但有人目擊到你曾深夜秘密進出軍營,行動鬼鬼祟祟,最重要的是,本將派人搜查你的帳篷后,發現一張沒來得及被處理的信紙。” 半夜進出軍營,行動鬼鬼祟祟? 李文柏心中一笑,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引起白夷內jian異動,至于這鬼鬼祟祟。 肯定是前些天他悶頭在帳篷中做實驗,經常夜半時分材料用盡又不放心麻煩別人,才獨自離開軍營去尋找。 有時候是去叢林,有時候策馬進城購買,確實稱得上“行蹤不定”。 本來只要稍作解釋就能弄清楚的事情,沒想到被錢德興等人看在眼里,再被內jian用來給自己扣了這么大的黑鍋。 “如此說來,那日趙桿夜歸,也是因為要調查在下?”李文柏笑笑,不認為趙桿會不去彌補如此顯而易見的破綻。 果然,趙桿恭敬地對著賀青將軍行了一禮:“正是!下臣為了查清真相,特地在同樣的時辰出營,按著你可能行進的路線沿途搜查,果然發現了你和白夷人聯系的暗號!” 李文柏無奈搖頭,有種頗為荒誕的感覺。 前一秒還在為賀青大勝白夷殫精竭慮,剛剛初見成效,自己卻成了私通外敵之人。 所謂書信,無非也就是寫著自己和白夷之間的“計劃”,或許上面還有“事成之后”的承諾。 演戲演全套,他還真小看了錢德興這個小小的軍醫。 呵呵,暗號、書信,真是一場大戲! 李文柏還是不慌,說道:“你說在下暗通白夷,那先前營嘯之時,白夷人為何沒有來攻?” “他們來了。”賀青醇厚的嗓音響起,“多虧錢德興提醒,本將才能防患于未然,派騎兵將埋伏在軍營十里之外的白夷人提前斬殺,這才沒有良成大禍!” 李文柏冷笑兩聲沒有說話。 這時,心里頭一松,他徹底明白了賀青將軍的暗示,就是因為白夷人來了,所以他便可以借題發揮,然后好將白夷一網打盡。眼見賀飛宇有些欲言又止,李文柏頂著眾人的目光站起來,還悠閑地揉了揉膝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將軍,在下沒有什么好說的。” 賀飛宇被賀青的眼神一掃,他一怔就不由地低下頭去。 帳中頓時一片寂靜,李文柏的視線從眾人眼中劃過,碰上的每個人都立即轉開目光不愿與自己對視,還堂堂正正的,就只有極少數的幾個將領,以及趙桿。 賀青的聲音打破沉默,“來人,把李文柏帶下去,讓他好好冷靜冷靜!” 門外的親兵立刻按刀進來,李文柏又裝作冷笑一聲,看也不看上首的賀青,果斷轉身走了出去。 **** 賀青關押的地方也不是營中用來關押jian細的牢房,而是選在了李文柏自己的帳篷里。 帳篷外被幾十個士卒牢牢看守,別說逃走,就連有人想要進來,也要先得到賀青的手令才行。 李文柏的帳篷被徹底搜查過,許多地方被翻得亂七八糟,就連床榻也有挪動的痕跡。 “做戲而已,還真是敬業。”李文柏一笑,確認四周無人后才背對賬簾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地手冊,翻開一看,里面竟用簡體中文和數字符號記錄著李文柏穿越以后想要發明的靈感,以及試驗中的所需原料和注意事項。 默默合上筆記,李文柏眼中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