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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露水的第一步是蒸餾烈酒。 普通的酒水用蒸餾之法可得烈酒,烈酒的度數(shù)高,入口回味綿長。單獨拿出烈酒來,就是一門生意,但他不準備這樣去做。李大海去世,他應當是守孝的,做其他的買賣也就罷了,若是折騰出烈酒供人飲酒作樂,尋常的時候可能無事,若是被有心人拉出來翻舊賬,只怕是一場風波。 當阿四回來的時候,李文柏已經(jīng)煉制了幾套蚊香,房子內的蚊香效果也試驗出來,房子打開后,不僅沒有了蚊蟲,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這讓李文柏心中大定,相信這蚊香可以打動府尹了。有了蚊香,就可以更好的驅除蚊蟲和預防瘧疾,城外的流民也能夠少受一些蚊蟲的叮咬。 “東家,這蚊香太神奇了,不僅可以祛除蚊子,還能夠讓屋子充滿淡淡香氣,我感覺神清氣爽。”阿四站在屋子內,輕輕嗅了下,仿佛精神都清明了許多。 李文柏笑了笑。做好了蚊香,重頭戲是花露水,把阿四買回來的竹子、酒水、木桶和薄荷帶到了小廚房。大齊的文人士子一向信奉的是君子遠庖廚,也可以避免一些人知道了蒸餾的法子。 這房子是李文柏和楊彥暫時租住之地,房間挺大,廚房等物事也齊全。 李文柏望著阿大買回來的酒水,低頭喝了一口,醇香可口,卻沒有太大的烈度。這個時候的白酒因為發(fā)酵不充分,酒水渾濁,還有一些漂浮物,酒水也是綠色,喝起來甚至有一些酸味。不過阿大買回來的酒顏色類似于琥珀色,酒水干凈了許多,酒精濃度也會高一些。這樣的酒水比劣酒的要好多了,至少省卻了不少功夫,可以減少蒸餾的次數(shù)。 要釀制烈酒,就需要多次蒸餾,蒸餾的次數(shù)越多,酒的度數(shù)也就越高。 李文柏坐在小幾上,把竹筒的竹節(jié)打通,又在上面挖了幾個洞,這些竹筒有粗有細,長短不一。將竹筒放好后,伸手打開一壇子酒水,放入一個陶罐里面,這個陶罐跟茶壺差不多,一邊是把手,另一邊是壺嘴一樣的出口,為了達到蒸餾效果,把上面的蓋子封的嚴嚴實實,再找了一個粗細合適的竹筒連接在壺嘴上,將竹筒的另一端也密封起來,不過這個密封的口子插入了一根較細的小竹筒,接著,又找了個粗一些的竹筒。在這個竹筒內裝滿了冷水,套在另一個竹筒上。 一層套一層就成了簡單的冷凝裝置,在這個竹筒下面放著一個大碗,里面放著的是薄荷、麝香和金銀花等藥材。 獨自一個人坐在廚房里,低頭雕琢,額頭上都是汗水,李文柏喝點了酸梅湯,正式開始試用這套萃取冷凝裝置。 點燃了火爐,盯著最后的小碗,見到透明色的液體流出,他松了一口氣。 蒸餾很慢,一滴滴的進行。這些酒精慢慢的匯聚在碗底,液體透明澄清,完全不同于之前。 隨著加熱,碗中的液體越來越多。等到越來越慢,李文柏就停止加熱,再加熱下去,后面都是水了,他也得了約莫一大碗的酒精。他知道酒精揮發(fā)的要比水快,一壇酒水中的酒精含量就不多,這還是上好的佳釀,若是劣質的酒水就更少了。 馥郁而又芬芳的烈酒,勾著人嘗一口,李文柏只是用筷子蘸了蘸,入口便是微辣微熱之感,這一蒸餾之后,就可以算作是烈酒了。 李文柏打算靜置一夜,明兒一早,再加入松柏,柏葉,竹葉,茶葉還有時令的蓮花,送進蒸籠里密閉好,先以武火蒸一次,再以文火蒸一次,兩次蒸煮之后就得了花露水。 因為一直在火邊,李文柏的額頭上已經(jīng)出了不少的汗水,進入房子內,李環(huán)兒見著哥哥的模樣,連忙打了一盆水,涼沁沁的帕子擰干了之后給哥哥擦汗。 “環(huán)兒早些睡吧。”李文柏說道。 “我不困。”李環(huán)兒搖搖頭。 李文柏笑了笑,讓人拿來筆墨紙硯。 “哥哥是要讀書嗎?”李環(huán)兒說道,心中有些心疼哥哥,從樂平縣過來,還沒有安定下來,白日里去見了府尹大人,然后一直忙碌到現(xiàn)在,還有要讀書。 “不是。”李文柏笑了笑,“我讓阿大等會幫我打造東西。” 李環(huán)兒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哥哥,喝點酸梅湯。”捧著加了冰的酸梅湯到哥哥的面前。 李文柏接過喝了一口,低頭用毛筆在宣紙上畫了一個草圖,這草圖上畫的是許多蒸餾酒水的器物。這個時代的酒顯然不行,酒味道都很淡,甚至很多酒入口后非但沒有酒味,還是甜的。即便那些陳年佳釀最多也不過十五度左右,稍稍有些酒味而已。這樣的酒是無法配置花露水的。 “阿大,你按照這個草圖打造一些器具,記得要多找?guī)讉€匠人,分開打造,除此之外,你多買些麝香、金銀花還有我剛剛用過的藥材,另外要買這么大的瓷瓶回來。”李文柏比劃瓷瓶的大小。 阿大看著草圖立刻揣進懷里道:“我一定會小心行事。”去了院子尋找一個剪刀,將宣紙上的草圖一一裁剪了下。 阿大年齡不大,行事卻穩(wěn)妥,李文柏對于阿大的心細很滿意。 第二日一早,李文柏兩蒸之后,將釀造出來的花露水倒入一個個小瓶子,又用白絹包裹好的軟木塞住瓶口,防止揮發(fā)。 “走。”楊彥見著李文柏忙完之后,笑道,“你昨個兒忙了一天,我也沒有閑著。” 李文柏道:“你忙些什么?” “廣陵府有博雅書院,曾在此修習。”楊彥道,“你既定在廣陵,那一二舊友,總要與你一一說個分明。”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廣陵府的飛鶴樓行去,楊彥把今日里宴請的人同李文柏一一說了,好讓他做到心中有數(shù)。 到了飛鶴樓,就有小二迎了上來,面帶著笑把人引到了雅間里。飛鶴樓比樂平縣的太白樓要壯觀的多,若有若無的奏琴聲從半卷的竹簾里入耳,讓人心中松快。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到齊了。 這些人多是青衫文士裝扮,與楊彥一般顯露出少年人的勃勃生機,其中只有一位楊彥先前也不曾見過。 此人和中身材,唇紅齒白竹葉錦袍正是好容貌,腰間佩著雙魚玉佩,發(fā)戴玉簪是京都里來的。“在下跟著堂兄而來。”通了姓名,王庭軒拱手笑道,“先前在京都里聽家父提起過硝石制冰,這法子簡單又巧妙,聽到了堂兄說是有李兄,就跟著堂兄過來了。” “王公子謬贊。”李文柏謙虛一番,這位王庭軒是工部侍郎的嫡子,跟著祖父回鄉(xiāng)省親,這次是跟著堂兄一起過來的,正是因為父親的出身,所以他對硝石制冰這個法子感慨最深,最為贊嘆。 楊彥見兩人投緣,也樂得如此,讓小二招呼招呼客人,尋了一位抱琴娘子,在卷起的珠簾后撥弄琴弦,琵琶聲如大珠小珠,脆當當?shù)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