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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的路上,梁洹就跟沈初夏說過萬祥樓競燈謎的規矩。一開始會有二十盞燈掛出來,有人若有猜出燈上的謎,便取下這盞燈,交給萬祥樓的伙計,若是猜對了便可進入下一輪,若是不對,伙計便把燈掛出來,讓眾人再猜。第二輪有十盞燈,先猜出謎底的十人可以進入下一輪。再之后五盞,三盞,兩盞,到最后一盞。最終決出前三名。 萬祥樓的燈謎會在三年前名聲大噪,因而,舉子們對此更是熱衷,都想討個好彩頭。 見燈掛好了,沈初夏也拉著梁洹跑到一盞花燈前湊熱鬧。只見花燈下掛著一張紅紙,紙上寫著:明月半依云腳下,殘花雙落馬蹄前。 沈初夏想了想,一點頭緒都沒有。 看沈初夏蹙著眉,猜不出來,梁洹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說道:“笨!” “哎喲!”沈初夏捂著額頭,一臉不滿地望著梁洹,嘟著嘴道,“公子,你敲我作甚?難不成你猜出來了?” 他哼了哼,不置可否。 見他不肯跟自己說,沈初夏裝著不信的模樣,說道:“我知道,公子就是騙妾的。如果公子真猜出來了,早就把這燈取了下來了?!?/br> “我又不參加會試,湊這個熱鬧作甚?”他嗤笑。 “那公子倒說說,謎底是什么呀?”沈初夏一臉好奇地望著梁洹。 梁洹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寫了一個字。 沈初夏一愣:“謎底是這個?”她一時半會兒還沒想清楚這謎底和謎面怎么聯系起來的,又跑到花燈下,準備再看看謎面到底怎么寫的。 可還沒等她看清,有一只手從她的身側伸出來,把花燈取了下來。 沈初夏轉過臉來,看見一個年輕男子背對著自己,提著花燈準備去找萬祥樓的伙計。想到自己還要再看看謎面,沈初夏忙追上去叫道:“公子,請留步!” “何事?”那男子轉過臉來。 在看見他面容的那一剎,沈初夏渾身一僵,整個人都懵了。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了。這個人,前世曾陪了她十年,就算化成灰,她都不會認錯他! 胡一鵬!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看到這個渣男。可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他撞死她后,被判了死刑,也穿到了這里? 第二十章 “胡一鵬”回過身,看見身后的沈初夏,渾身一震,嘴唇微張,輕輕顫抖著,似乎很是激動。 看到他這般神情,沈初夏心頭一沉。難道他也認出自己了? 見沈初夏與那男子之間神色不對,梁洹心頭大為不爽,走上前,拉起沈初夏的手,側眼睨著那人,問道:“阿蔓,怎么了?你認識這公子?” 聽到梁洹叫沈初夏為“阿蔓”,那男子一怔,口中輕輕叫道:“阿蔓?”望著沈初夏的雙眼,慢慢蒙上了一層疑惑之色。 這時,沈初夏突然想起來,自己穿越后,相貌與原來的許蔓不同,就算胡一鵬穿越過來,也不可能認出自己的。于是,她趕緊搖了搖頭,矢口否認道:“妾不認識這位公子。” “公子認識我娘子?”梁洹顯然不喜歡那男子這樣看著沈初夏,目光中滿是審視與敵意。 那男子回過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尊夫人長得與在下一位故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我那故人不叫阿蔓?!?/br> 梁洹一聽,冷聲說道:“公子還是不要隨意喚我娘子閨名?!?/br> 男子一聽,趕緊賠禮道:“在下冒犯,還請公子海涵。” 梁洹點了點頭,說道:“公子既然摘了燈,便去交燈吧?!?/br> “多謝提醒。”男子抱了抱拳,然后轉身往萬祥樓搭的臺子前走去。 可沒走幾步,他又回過臉來,望向沈初夏。梁洹見狀,走上前,把沈初夏完全擋在自己身后。 那男子一怔,隨即澀然笑了笑,轉過身向前走去。這一回,他沒有再回過頭。 可梁洹心里還是覺得不高興,轉過臉對著沈初夏悶聲說道:“下回再出來,別穿得如此花枝招展?!?/br> 沈初夏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明明很素雅,哪里花枝招展了? 還未等她回話,梁洹又說道:“最好再戴頂帷帽出來。” 雖然沈初夏被胡一鵬的忽然出現弄得心神不寧,可看到梁洹醋意滿滿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拉著他的手,嬌聲說道:“好,妾一切都聽陛……都聽公子的?!?/br> 看起他為自己吃醋的模樣,她心里還挺喜歡的。 見沈初夏如此溫順,梁洹心里總算舒服了些。 正在這時,臺上的鑼鼓敲了起來,原來二十盞花燈上的燈謎都被人猜了出來,猜中的人都被請到了臺上。為示公平,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當著眾人的面,一個一個地核對著謎底是否正確。因為上臺的人都要問姓名出身,沈初夏也尖著耳朵,準備聽聽那長得像胡一鵬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了半晌,管事終于走到那那男子面前,問道:“請問公子是何方人氏?!?/br> 那男子笑了笑,說道:“在下徐質,乃平州人氏?!?/br> 聽到這話,沈初夏一愣。他現在叫徐質,不叫胡一鵬啊。 那管事拱了拱手,說道:“徐公子,你這盞花燈的謎面是‘月半依云腳下,殘花雙落馬蹄前’。請問公子猜的謎底是什么?” “是一個熊字?!毙熨|回答道。 管事撫須頷首笑道:“公子猜得沒錯,正是熊字?!?/br> 聽到這話,沈初夏轉過臉,一臉崇敬地望著梁洹說道:“公子,真是個熊字呢??墒牵銈冊趺床鲁鰜淼??” 聽到沈初夏如此說,梁洹面有得色,說道:“猜謎嘛,就要會拆謎面。明月半依云腳下,這‘明月半’,指的明字一半,就是個‘月’字。‘云腳’就是云的下部,是一個‘厶’字,殘花雙落是兩個‘匕’,馬蹄是四個點,合起來不說是個熊字嗎?” 聽了梁洹的話,沈初夏這才恍然大悟。這謎語說破了覺得簡單,但在不知道謎底的時候,要拆開這個謎面卻是要費一翻功夫的。想到梁洹那么快便解了謎,沈初夏不禁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沈初夏與梁洹站在臺下,看著徐質他們繼續猜燈謎。每當管事當眾核對猜謎者的謎底時,只要他一念出謎面,梁洹總是即刻便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