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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說的是,這是太太的東西,留個念想也好。”齊嬸說話都有些動容了,這么多年,可從不聽姑娘想起過太太呢,她都以為姑娘年紀小,早就不記得親娘了,只當后頭新娶的繼母是親娘呢。 姜耘昭才將母親留下來的香囊掛在身上,正打算與齊嬸問問自己母親當年的事,卻來不及開口就聽見外頭傳來開門的聲音。 齊嬸忙就出門去看,卻是齊伯回來了。 “老婆子,我在山上獵了兩只野雞一只兔子,兔子我在山上宰殺好了,你給姑娘燉上,讓姑娘好好補補身子。這兩只雞我這會子收拾一下,等明天給姑娘吃。” 姜耘昭聽見齊伯的聲音響起,也下炕穿鞋,才走到門口,就瞧見齊伯一只手里拎著已經宰殺清洗好的兔子,而另外一只手中,則是兩只肥碩的野雞。 姜耘昭覺得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兒掉下來。她早就猜到,齊伯一大早出去,就是為了上山給自己找些補養品。可眼下真的看見了,卻又是一番感慨。 可自己前世是怎么對待他的?不光不領情,還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 “那可好呢,姑娘身體不好,天天吃糙米粥可不成。”齊嬸的聲音明顯的歡快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老頭子的去出,可一直都擔心老頭子什么都抓不到,姑娘問的時候才不曾說。 “齊伯,您的年紀可不小了,以后就別上山了。萬一山上滑到跌倒了,讓我跟齊嬸怎么過?”姜耘昭出門站在廊檐下開口道。 005 有rou吃了 齊伯正在與齊嬸說話,冷不防姜耘昭的聲音傳來,忙就抬頭看去,亭亭立在廊檐下的少女眼中滿是關懷。 在府中的時候,人人都說大姑娘跋扈,可真沒想到,原來大姑娘這樣懂事體貼人。到底是先頭太太生的,哪里能像是傳說中的那樣跋扈?可見就是有心人見不得姑娘好才會蓄意破壞姑娘的名聲。 “姑娘您別擔心,我從小就是上慣山的。”齊伯有些哽咽的說道。 姑娘這樣懂事,他就算是多吃一點苦又有什么關系? 雖然說家里頭現在還有一些銀子,可坐吃山空,總不能什么都靠著那些銀子?能自己想法子的就自己想些法子日子才能好過些,姑娘也才能少吃些苦。 “齊伯,難道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么?咱們要過好些的日子,可以種地,可以做些小生意,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您上山,山上咱們不熟悉,說不得有什么危險,何況是這樣的天氣。” 雨雖然不大,可是卻也讓地面濕滑難行,齊伯這樣的日子都上了山,難怪前世到了最后會在山上摔斷腿,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也是下雨天去的山上。 只可恨她當年對齊伯和齊嬸二人從不曾關心過,就是齊伯出事,她也只認為是齊伯拖累了自己。居然冷情冷血到不給銀子讓齊伯去看大夫,到了最后落了 重新回來,姜耘昭無論如何都不允許齊伯上山去打獵,齊伯畢竟是五十歲的人了,又是多年不曾狩獵,哪里能過這樣艱辛的日子? 姜耘昭知道,其實這都是被生活逼迫的,只要家里日子有法子過,想來齊伯也不會冒險上山了。說來說去,齊伯就是為了她能過上好些的日子。 齊嬸已經手腳麻利的從灶房里的大鍋里舀了一盆guntang的水出來,正好聽到自家男人與姜耘昭二人說話。 雖然姑娘的話說的不好聽,可卻都是關心,姑娘這是真心為了自家老頭子好。早上老頭子要出去的時候,她也勸了,可是沒勸住,現在姑娘勸勸也好。 她笑道:“老頭子,滾水是現成的,咱們先把這兩只山雞的毛褪了,姑娘的話你也聽聽,到底年紀大了。” “老婆子,你就別管這里了,放著我來,你先去燉兔子。”齊伯忙就從老妻手中接過破舊的水盆,手腳麻利的將山雞塞到滾水里連著翻了好幾翻說道。 “齊嬸,我去灶房里幫您。”姜耘昭忙就說道。 前世在王家的時候,她什么活兒沒做過?就這點兒活計,根本沒什么問題。何況,她有什么臉面讓兩個老人如此服侍她? “姑娘您可別去!灶房里臟。” “姑娘,你還是到炕上躺著去,您是千金之軀,可做不得粗活。” 齊伯和齊嬸二人忙就開口勸道。 姜耘昭苦笑一下道:“若是到了如今我還看不清我的處境,那才是真的蠢呢,我是什么千金姑娘?從被送到了七家村開始,我就不是大理寺少卿府中金尊玉貴的姑娘了,只是一個鄉下姑娘罷了,村子里姑娘會的,我自然也要學。” 一席話說的齊嬸心酸了起來,連姑娘都這么想,怕是已經寒心了。老爺也真是狠心,總是自己的親骨rou,就算是犯錯了,也該給個改正的機會,怎么就能一氣送到這里來? 好在再有三年,姑娘就及笄了,到時候老太太氣消了,總該讓姑娘回去吧?姑娘可是早就定了親的,到時候總要讓姑娘回去成親吧? 只有姜耘昭知道,自從她出了姜家的門,就再也回不去了,以后的生活,只能靠自己。 不顧齊嬸的反對,姜耘昭跟著齊嬸到灶房里幫忙,都是前世做慣了的活計,并不復雜。 雖然她現在年紀小,力氣也小,可她很快就適應了,手腳麻利的幫著齊嬸燒火。 齊嬸顯然沒想到,姑娘居然會做這些,真是沒娘的孩子早當家,姑娘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姑娘,居然會做這些。 一滴淚到底沒忍住,就這么掉落下來,飛快的落入黃土地面上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淺淡的印記。 齊嬸很快將眼角的淚珠子擦拭,唯恐被姜耘昭看見了難過。 只顧著難過的齊嬸忘了,姑娘在京城的時候,日子雖然過的不如二姑娘姜明玉,可到底也不曾去過廚房做粗活,應該不會這些才對。 兔子燉起來,齊嬸在又在上頭搭了一層蒸籠蒸了一盆糙米飯。 “姑娘,現下村子里也買不到別的好的,咱們就吃這個,明天讓老頭子去城里買些粳米回來。”齊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有糙米飯吃就不錯了,我聽說村子里好多人連糙米都沒有,吃的都是菜糊糊。”姜耘昭說道。 這時候才到初春二月,好多人家里的糧食已經不多了,可還要堅持到六月糧食下來,所以好多人家都吃野菜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