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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身后跟著個連楷夫。 已是夜深人靜時,Cave到秀玉那兒去慰問了一番后,便和阮東廷窩進書房了。兩人也不知說什么,說到凌晨快一點,阮東廷才回到房里。 大概是怕吵醒她,他在一樓的浴室里洗了澡才進來,哪知推門而入后,卻看見恩靜還躺在床上寫著些什么。見他進來,她也沒出聲,只是一雙眼習慣性地往他頭發上瞥去,見他的發還半濕著,便下了床,到梳妝鏡旁取出吹風機。 從頭到尾如同往常,只不過那張潔凈的臉,他細看下去了,便察覺得出眉宇間添入了絲憂郁。 嗡嗡風聲如常響起,男人的眼透過鏡子緊緊盯著女子素凈的面容。許久,才平靜地開口:“怪我嗎?” 她的動作頓了下:“沒有。” “是嗎?” 恩靜無言了。 沒有嗎?明明,不是沒有的,否則自他開口讓何秋霜留下來后,她不會滿心難過。尤其今天晚上,當他撇下這個爛攤子獨自出去,而何秋霜那女子就憑著他一聲令下、死賴在阮家時,恩靜胸中的失望一陣陣騰起,卻無處訴說——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她的丈夫卻還護著那嫌疑人,她該去和誰說? 阮生沒有握著她的另一只手伸過來,抽過吹風機,扔到一旁:“恩靜,死的那個人是我meimei。” 言下之意太明顯:死的人是他meimei,所以他這當哥的,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是這意思吧?沒錯吧?可是啊—— “可是啊,現在有嫌疑的不是別人,而是‘你的’秋霜,不是么?” “你想說什么?” 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有一絲哀怨:“如果有嫌疑的那個人不是何秋霜呢?如果安裝監控的人不是何秋霜、如果最后一個與初云見過面的不是何秋霜呢?現在,那個人應該已經被你押到警局了吧?” 哪容得了她還在這家里逍遙法外? 可阮東廷卻說:“是不是她都一樣。” “是嗎?” “是,”他的口吻那么肯定,“恩靜,你所說的‘嫌疑’,證據并不充分。” “連初云臨死前的話也不充分嗎?” “恩靜!” “算了,再說下去也不會有意義了。” 明明初云的手機就落在何秋霜房里,明明手機顯示初云的最后一通電話就是打給何秋霜的,明明何秋霜的謊撒了一次又一次…… 可她是何秋霜啊,怎么會一樣? 輕輕地,她將手從他掌心抽出來:“抱歉,還約了Marvy談事情。” 已是凌晨,其實Marvy哪還能陪她談事情?不過是借口逃離而已。 不過是,這么多年了,她始終也學不會在他面前發脾氣而已。 果然Marvy的房門早已經緊閉,原本恩靜還有些猶豫,要不要敲門探探她是否入睡了,誰知一走近,便聽到里頭傳來壓抑的聲音—— “滾出去!”是Marvy。 “不。”玩世不恭的笑聲——竟是Cave! 恩靜瞪大眼,而很快,又聽到Marvy低吼的聲音:“這是我房間!” “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干媽家的房間吧?” “Shit!” “嗯?” “你怎么這么無恥?” “無恥?為了你無齒算什么?我還無眼無鼻無心呢……” 果然花花公子并非浪得虛名,恩靜幾乎想象得到好友怒氣沖天的樣子。可這回,她只是無聲地笑了笑,不打算進去“勸架”了,一個人轉身沿著深長走廊,下了樓。 滿室昏暗,只于一樓的墻角開了展昏黃的壁燈,恩靜一路摸黑到地下酒窖。 這是整個阮家大宅里,除了書房外,阮東廷最寶貝的地方。里頭的酒除了那些自異鄉空運過來的之外,大半為阮生親手所釀。數量那么多,香氣那么濃,以至于整個幽暗空間里,似藏了無數欲說還休的舊情。 恩靜坐到了酒窖中央的圓桌旁。 也不知多久,門口突然傳來了一把熟悉的嗓音:“你忘了帶這個。” 不必回頭也知這是誰,這樣低沉的嗓音,在這樣孤寂的夜里,除了阮生還能有誰呢? 盡管沒有回過頭去,可耳朵也敏銳地聽到了他愈來愈近的腳步聲,直到鼻息間被灌入熟悉的古龍水氣味,她方抬眼,看到他手中握著兩只剔透的高腳杯。 是,來酒窖怎么可以不帶酒杯呢? “還不睡?”她問。 阮東廷沒有回答,只一雙魅黑瞳眸定定地看著她。在這萬賴俱寂的只亮了盞昏暗小燈的酒窖里,那幽深瞳眸子如同一泓深潭,立意要引她墜入。 而她也的確墜入了,不過是一分鐘時間,大眼慢慢地抬起,泅游至那一泓深潭中。 然后,聽到他說: “我過來,是想和你一物換一物。” “什么?” 那兩只杯子在他手中輕輕晃動,清脆的玻璃碰撞聲,在黑夜中愈發清晰。阮東廷說:“用我最新釀的酒,換你的信任。” 恩靜愣了愣。 “相信我,并沒有偏袒任何人。”他已經坐到了她旁邊。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酒窖里正繞著濃郁的香,剔透酒杯就在她眼前。恩靜垂眼看著那兩只杯子:“你來酒窖之前,想過被拒絕的可能嗎?” “沒有。” 呵,這就是了! 就他這性子,嘴上說“想一物換一物”,其實哪里是“想”?他根本就不會允許她拒絕。 “第三列全是最新釀的葡萄酒,酒杯在這里,一旦你的手碰到它們,我就當剛剛的建議成交了。” 而她不過是遲了兩秒沒接,那酒杯已經被遞到了她眼前,遞到了離她的手那么近的地方。 “你會允許我不碰它們嗎?” “你說呢?” 恩靜苦笑——你看,還能有其他選擇么? 接過酒杯,在那雙深長的黑眸下,她起身,緩緩移到了第三列酒桶前。 其實認真說來,這女子也是美的,不似秋霜的濃烈,不似Marvy的冷艷,她的美從容寧靜,如月光,只是從來從來,恩靜也不自知。 阮東廷就坐在圓桌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妻子,看著她走到第三列的第一個酒桶前。 可不知為何,就在這時,她的背部突然有一瞬間的僵硬,阮生方要開問詢問,卻見她又恢復回平常,只是身子微微往第二個酒桶移了移,看看左邊的,再看看右邊的:“是哪一桶啊?” “一整排都是。”這笨蛋,剛不是說了么? “兩桶都一樣嗎?”她還在左看右看。 “一樣的。” “哦。”她應了聲,又磨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盛了兩杯酒過來。 只是走近了,阮東廷才覺得恩靜面上似添入了絲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