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賑災,尉遲元清便開始忙碌起來,雖然也不知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讓她們將膳食端上來擺在桌上,我稍后就用。”尉遲元清頭也沒抬,說罷這句,毛筆蘸滿墨水再次書寫起來。 “喬姑姑?”候在門外的宮女疑惑的問了一句。 “先進來吧。” “是。”宮女抬手示意后面諸人將皇子分例的飯菜擱到待客的正廳。 冬日溫度低的很,古人至多便是在屋內多燃幾個炭盆,尉遲元清雖是皇子,但此處到底沒有燒上地龍,潮濕的空氣氤氳著,原本還在徐徐冒著熱氣的飯菜很快便沒了溫度。 喬慕看了一眼躬著身子的尉遲元清一眼,對于他這般廢寢忘食的模樣有些頭疼,她捏著有些酸疼的眉骨,順手將架子上的披風拿起搭在尉遲元清背上,柔著聲音勸道,“我知道你急著讓皇上看到你的能力,但是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身子,別讓我擔心了,先去用膳可好。” 淺灰色的鶴絨披風搭在身上,尉遲元清原本涼的有些僵硬的身子逐漸回暖,他順勢握住還提著披風的喬慕的手指,笑的像個乖巧的孩子,“我聽你的。” 而后直起身子,冰涼的手指激的喬慕身上的汗毛都快要豎起來,她稍稍用了些力道掙開,尉遲元清也未強求,跟在她后面在椅子上坐下。 “飯菜有些涼了,我讓下人端出去重新熱了。” “無妨,尚帶余溫,用不著麻煩。”尉遲元清拿起筷子夾了塊油層有些凝固的豆腐,入喉時蹙著眉頭,“還是使人熱熱再端來。”他只知自己身子康健,不耐煩多加使喚下人,卻不能忽視喬慕的身子。 喬慕抿著嘴笑了,無奈的看著他,“你啊你。” 一頓晚膳用罷已是一個時辰后,天色已然黑透,宮人把碗筷收拾完畢,喬慕重新拿出自己一直在做的繡活。 “你繡的這是什么?”尉遲元清沒有回到自己辦公之地,反而好奇的看著喬慕忙活。 “我想著咱們過幾日可能便要去往北地,那里比此處冷的多,閑來無事便做些保暖之物。”喬慕將護膝貼在尉遲元清腿上,告訴他此物的用法。 “天氣這么冷,讓那些下人去做就行,你何必cao勞。”嘴上這般說,尉遲元清眼中卻帶著笑意,喬慕親手給他做的東西,他心里不知有多開心。 “我整日閑的只用吃吃睡睡,再不動動,整個人都要生銹了。” 兩人正說著閑話,來福從宮門口進來,手肘處搭著拂塵笑瞇瞇的走近,“殿下,外頭下雪了,您可要出去賞景?” “終于下了啊。”天氣陰沉了好久,合著就是在醞釀一場大雪吧,俗話說瑞雪兆豐年,但是雪下的太大也是一場災禍。 “你想出去看看嗎?” 喬慕點頭,“瞧瞧也好,剛用過膳就入睡腹中積壓的難受。” 尉遲元清體貼的為她穿好披風,溫柔的系上帶子才拉著她的手走出去,也許是他的動作太溫柔,也許是被這場雪迷了心神,喬慕順從的跟在他身后,再沒有抵觸他緊握的雙手。 來福跟在后面,看著他們和諧的身影,眼中閃過一道復雜難辨的光,好一會他無聲的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他心中再是明了,卻也無法說出來。 雪花紛紛揚揚的從空中飄落,三人站在窗前看著純白的雪花一點點將這個世界妝點的純潔無暇,雪的反光將這個原本看不出眉目的世界反襯的多了幾分明亮,遠處的樹很快便沒了原本的色彩,被賦予了純色一片。 喬慕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低喃一句,“真美。”片刻后雪便融化成了一滴水,從指縫間漏下。 “的確很美。”尉遲元清唇邊的笑柔的幾乎要溺出水來,那雙黑沉深邃的眸子深情的看著喬慕,她夸得是景,他贊的卻是人。 “那你……”喬慕笑著回頭看向他,剛巧與他如水的眸子相對,原本要說的話瞬間堵了回去,心頭好似揣了一只兔子,在不停的左右亂竄,他的眼神仿佛蘊含了千言萬語要說的話,每一句都是溫柔的表白。 尉遲元清扯了下嘴角,瞬間管理好臉上的表情,語氣帶有幾分諷刺,“雪看著純潔唯美,實則底下最是藏污納垢。”就如他們身處的皇宮,富麗堂皇之下卻是深藏的齷濁與邪惡,宮殿是蓋在尸體與白骨之上的華美,虛有其表罷了。 喬慕眨了眨眼,眸光微閃,“外面真是越來越冷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別再感染了風寒。”之前那股略帶曖昧的氛圍仿佛從未發生,窗戶紙沒挑開之前便會一直密不透風,裝聾作啞也要演下去…… “也好。” 回去的路上兩人再無交流。 第55章 低如塵埃的皇子(二十) 尉遲元清繼續撰寫他的計劃書,喬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5438,你出來一下。” “怎么了?” “你說八皇子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系統腹誹:他都表現的這么明顯了,你到現在才開始懷疑,是不是反應太遲鈍了,嘴上卻堅定的否認,“主人,你別自作多情了,人家的目標可是皇位,你們之間沒有可能的,最多就是因為你們朝夕相處,而你又幫他良多,所以他才會對你那么好。”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明顯就是男人看心愛女人的眼神。”喬慕撇撇嘴,不是她自戀,而是很多事實都在表露這個情況。 “所以你準備老牛吃嫩草了。” “咳咳……別說的那么難聽。” 系統:“你實際年齡都可以當他娘了,你也真能下得去嘴。” “行了,你還是遁了吧。” “不需要我的時候就這么冷漠,真討厭。”系統不悅的控訴道,然后悄無聲息的隱了。 喬慕抓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看著床上垂墜的流蘇發呆,好一會才自我懷疑的皺著眉梢自語,“難不成真的是我想太多。” 唔,不想了,睡覺,喬慕將被子拉高蒙住頭。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中突然彌漫著一股略帶甜香的味道,睡得不□□穩的喬慕逐漸松開一直微皺的眉梢,眉目舒展開,嘴角勾著喜悅的弧度,似乎在做一場美夢。 尉遲元清破窗而入,黑色的發絲上沾染了幾許銀白,約是在屋外停留了一段時間,就連肩膀處也積了一層略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