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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就是特地為他打造的。刻意,又無情。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第51章 六個月, 轉瞬即逝。 原本只會哭鬧吃睡的嬰兒, 如今會認人,微笑, 翻身,要東西,生氣。 薛璨東依舊忙碌, 兒子由他和父母共同撫養。胖胖的小家伙有了大名--薛靖祺。可愛至極, 性情極好,見人就笑,是一家人的小心肝。 薛家大宅的一切僅僅有條, 人人也各司其職。半年前的那場別離,早已經被風吹散了。那種壓抑的氣氛,也完全被小家伙每日的生長趣聞給沖散了。 一切都很美好,只除了薛璨東偶爾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想起曾經住在這個臥室的女人之外,沒人再提起過她,甚至也沒有誰再知道她是誰了。 六個月的時光, 對薛家還算友善。而對于城那頭的顧悠,可謂殘酷之極。 180多天, 足矣讓一個身高1米72,體重48公斤的健康女人, 化成一堆皮包骨。 憂郁加厭食癥的摧殘下,她根本沒能扛過那分別后的第一個禮拜。如果不是管道漏水,鄰居動靜鬧得大, 房東被迫把門開門的話,她可能早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帶著對兒子的思念,對薛璨東的懺悔,遺憾而別。 老天很顯然不想這么就饒恕她,非讓她活在這個世上,好好吃下自己種的苦果。 如同大夢初醒一般,一睜眼,眼前不是另一個世界,而是平生最不想看見的‘家人’。顧家母子嘮嘮叨叨抱怨個沒完,分分鐘都在數落她的愚蠢和無知。 生存斗志喪盡,她消瘦得速度明顯加快,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到最后只能靠輸入營養物質來維持生命。 醫生的意思很明確,病人沒有生存欲望,我們也無力回天,待在醫院也是消耗心力財力。就這樣,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靜靜等死。 顧家母子在說什么,她似乎也全都聽不見了。因為一天中的絕大多數時間,她都屬于昏睡的狀態。 今晚,有些不同。 她做了個夢,夢到了自己的兒子,具體來說是夢到了他的哭聲,在她耳邊生動地響著,讓她的心怦怦跳,仿佛活了過來。夢里,她很想去碰觸他,很想去捕捉那個聲音。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就是沒辦法讓自己睜開眼,沒辦法讓自己動彈。 她急得不知道該怎么辦,突然又在耳邊聽到了另一個聲音,一個讓她心悸的聲音。 他……好像在控訴她,控訴她狠心?控訴她折磨他?控訴她不愛他,控訴她不愛孩子。 她急得哭了出來,想告訴他不是的,她愛孩子,……也愛他,她沒有折磨任何人,她只是……蠢。 可她開不了口,無法發聲,心急如焚,眼淚越流越涌。 他聽起來好悲傷,話語中……還有著脆弱和恐懼。這讓她迷惑,這不是他,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薛璨東,她想問問他怎么了?可身體依舊不受控制,她使勁了渾身力氣,最后回應她的卻也只有源源不斷的淚水。 “好好活下去……” 她又聽見了他說話了,聲音那么啞,那么得絕望。 “你活下去,孩子讓你養……活下來……好嗎?”他沙啞地低語著,把臉埋到了她的手里,根本沒留意到,這具快化成白骨的身子,早已淚流成河。 他絕望,心痛,恐懼,后悔。六個月前還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變成這個樣?!為什么這么狠,對兒子、對他、對自己,她永遠這么狠心! 他沉浸在悲傷里,沒發覺原本那雙怎么也無法睜開的眼睛,微微張開了一條縫。那個叫做希望的東西,從那條裂縫里微弱地流露了出來。 她木木躺著,眼前模糊不清。可她已經知道這是真的了,不是她以為的夢。 她漸漸地聞到了他的味道,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溫度,還有最重要的--她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聽到了寶寶的哭聲。 那是真的,不是她的幻想,可惜她沒辦法轉動腦袋,只能聞著聲虛望著那個模糊的小rou團。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噗通噗通,幾乎要沖出她的皮囊,震耳欲聾。她小心翼翼地呼吸著,望著這團越來越清晰的rou球,淚水在兩頰徹底決堤。 薛璨東感覺到手中一絲震動,身子一僵,他緩緩地抬起頭。這是個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即便多少年后,他想起來仍然會覺得心痛。 瘦到脫相的臉上,眼窩深深凹陷,眼球大得驚人,好像分分鐘就會掉落。干燥褪皮的嘴唇,像在沙漠里干渴了近一個月的旅人,一碰就能出血。她眼睛微微張開,怔怔地看著孩子,任淚水浸濕衣衫。紅腫不堪的眼睛,配上蒼白的皮包骨,模樣要多瘆人有多瘆人,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卻覺得這時候的她,是鮮活的,美麗的。 她僵在一動不能動,眼里卻閃出一抹奇異的光彩。那種微弱的光彩,類似幸福。 他握著她的手,心驚膽戰,怕稍微動一下就摧毀了她的幸福,驚動了她這具脆弱不堪的身體。 嗷嗷大哭的薛靖祺,有些茫然,為什么我哭了這么久,爸爸還不來抱我?他掙扎著扯動身上的束縛,想自己爬起來。 薛璨東被他分散了注意力,低頭解開他的包裹,把他抱到顧悠的眼前。 粉嫩白皙的胖寶寶,充滿了好奇,對這個干枯成這樣的人,竟然絲毫沒有恐懼感,大眼圓溜溜地盯著她看,好奇和探究寫滿了眼眶。 這是她的孩子。 即便他大了這么多,跟當初那團幾乎都在睡覺的小rou球已經沒什么相似之處了,可她就是知道,眼前這個勇敢的小家伙,是她的骨rou。那些個睡不著的夜里,她無數次想象著孩子的模樣,如今他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她卻什么都做不了,連抱一下他,親親他,都做不到了。她徹底成了個廢人,就連聲嘶力竭地痛哭一場都做不到了。 “八個多月了。”薛璨東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失態,可聲音依舊低啞得嚇人。 顧悠試著扯出一抹笑,干枯的臉卻因此有些變形,看上去蒼老可怕。 薛靖祺好奇地伸出小手,想摸摸她。 薛璨東一把抓住他,心里一陣酸澀,眼眶也沒忍住泛紅起來,他別開臉做了個深呼吸,接著扭過頭來對兒子說:“叫mama……” 薛靖祺對‘mama’這個詞,極度陌生。 聽爸爸這么說,他本能地重復著,mama的音,雖然有些不清不楚,四不像,可聽在顧悠耳朵里,卻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音符。 她努力笑著,幸福的淚水幾乎要將她淹沒,她拼命地使出渾身力氣動著手指,想去觸摸這個可愛的生命。 薛璨東會意,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到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