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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黑眼睛充血的江大嫂做好了飯,就叫江老爹和江母起床,江老爹和江母對她的異狀恍若未覺,兀自坐上桌子開始吃飯。 江非嫣倒是多看了她好幾眼,鄉(xiāng)下房子隔音做得不好,昨天發(fā)生的事她也聽了一耳朵,可她也已經夠忙的了,能幫她做的也很有限。 在這段夫妻關系里,江大哥手握江大嫂不敢被休的命脈,江大嫂被試探出了這道底線,那么以后迎接她的只會是各種各樣的壓榨剝削,以及源源不斷的對她利益的全方位的侵占蠶食。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江大哥的良心,可如果良心真的有用,江大嫂又如何會落到今天伺候公婆丈夫小姑這一大家子的地步呢? 男人依仗著女人怕離婚這個‘死xue’,一步步將女人馴化成了被夫家予取予求的‘奴隸’。 收拾了飯桌,江家除了江小妹都下地了,江大嫂端著一堆臟衣服,走去河邊漂洗。 同嫁到小山村的二牛媳婦和江大嫂是小姐妹,她看著江大嫂有氣無力捶打衣服的樣子,不禁出言試探,“跟你家那口子拌嘴了?” 江大嫂費力地笑了笑,不做聲。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和家里男人鬧矛盾的事情怎么好對外講,那多沒面子。 這一笑到確定了二牛媳婦的猜測,她端著木盆靠近她一點,小聲地說:“你和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我還能笑話你不成?”她嘆了一口氣,“咱們當人家媳婦的,不過是半斤八兩,我只告訴你,要是娘家兄弟能出頭,你就好過一點,要是娘家兄弟是不頂事······” 要是娘家兄弟不頂事該如何,她卻止住了話頭。 “這些話想聽你就聽聽,不想聽你就當我沒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江大嫂再不說點什么,那小姐妹的情誼也真要散了,于是她斟酌著泄露了一點不可外揚的家丑,“二妹在家忙著繡嫁妝怪忙的。” 只這一句話,二牛媳婦就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縣里的捕頭是這么好嫁的,cao持家務侍奉長輩應酬同僚都不會,就想憑一張臉嫁過去當主母,你婆婆不是在發(fā)夢吧?想靠她結個有助力的好人家,又不教她過日子的本事,這不是結親,這是結仇······” 這些話二牛媳婦能說,江大嫂卻不能說,她賠著笑,暗暗琢磨起叫娘家人出頭的方法。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呦,甜得我自己吃了一大碗狗糧,嫉妒了~~ ☆、打鐵糙漢子(五) 江小妹站在豬圈外,一手捏著繡帕捂住鼻子,一手捏著幾根豬草往豬圈里扔,扔了半天豬草仍不見少,她急得快哭了,為什么她要被這樣欺負啊。 她這一停頓的功夫,沒草吃的豬急了,吭吭哧哧抬起頭找食,這一抬頭,沒嚼干凈的草渣混著泥巴就甩到了江小妹的裙子上,江小妹尖叫一聲,捂著臉跑回房間,撲倒被子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喂豬的活計是江非嫣江大嫂的,輪到她頭上是因為,就在昨天,江大嫂在割豬草的時候累暈了,王家人心疼女兒小產過后沒養(yǎng)好身子,把人接回去調養(yǎng)了。 眾目睽睽之下把兒媳婦累暈,還驚動了兒媳婦的娘家,這一巴掌摑得響亮,摑得江家人無話可說——王氏小產是事實,江小妹不做事也是事實。 雖說兒媳娶回家總歸是要做事的,但娘家和婆家總有一個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兒媳侍奉長輩但婆家不能過火,娘家能關心小夫妻的事情但不能插手太過。 現在弄到娘家接回出嫁女兒回家‘調養(yǎng)身體’的地步,雖然話說得好聽,但江家一個苛待兒媳的名聲是跑不掉了。 這樣的人家,有兒子的再說親有難度,沒兒子的,他的堂兄弟說親有困難,江家面臨的是江家一大家子的埋汰和鄉(xiāng)親的非議。 江非嫣的大伯娘和二伯娘立刻趕了過來,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是叫江母不要太過嚴苛,有些事情可以關上門來做,但事后要擦好屁股,不能讓外人看到。兒媳婦要教育好,別讓她出去亂說,給江家抹黑。 最后她還給江母支了個招:等王氏回來,立刻帶著她在村里轉一圈,親熱一點,只有婆媳相和才能扭轉外面對江家苛待兒媳的負面印象,才能順利抹平這件事。 江非嫣聽得目瞪口呆——原來沒有打抱不平,只有‘婆婆相護’,她們勸著江母并不是為了批評她,只是鼓勵她把磋磨的手段變得更隱蔽些,把丑事捂死在自己家里,只要沒人看見就是沒有發(fā)生,天下太平。 更讓她目瞪口呆的是,這個時代就有了‘公關手段’,出現公關危機了,只要出來走一圈露個面,演一場婆媳相和,就什么事情都不會有,至于事情有沒有真正得到解決,沒人關心。 整件事情中,最讓她惡心的是江老爹的態(tài)度——因為村里人議論,他覺得失了臉面,反手就是一巴掌摑到了江母臉上,大發(fā)雷霆,罵她管不好家,苛待兒媳。江小妹是個不干活的大小姐,王氏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他對這些心知肚明,可他何曾阻止過一下?他默許了江母對王氏的壓榨,等到出事了,他又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江母頭上。 江母是他意志的執(zhí)行者,是打手,也是背鍋俠。江老爹又享受了壓榨王氏帶來的好處,又享受了不知情的好名聲,從頭到尾,他名利雙收。 當晚,她的心情很差,為原主,為江大嫂,為江母,也為大伯娘和二伯娘。 喂豬的工作是江老爹交代江小妹做的,他的表情很嚴肅,完全沒有可商量的余地,江小妹不敢反駁,也不敢撒嬌耍賴,只好委委屈屈地答應了。 江小妹不敢反駁的另一個原因是,插秧需要水,水渠里的水有限,這家多用了,那家田里就會少,要在水退下之前把秧苗插上,江家一家四口必須要爭分奪秒地干,江小妹這個大小姐的意見,自然就被忽略了。 江小妹撲倒在被褥上,哭了半晌無人哄,也就自己尷尬地收了淚,她坐起身,看到裙子上的臟污,不禁又抽噎了兩聲,嘆自己身世可憐,生在了農門。想著想著,她入了神,對著空氣癡癡一笑,紅著臉從床下拿出一包胭脂,細細抹在了臉上。 銅鏡模糊,江小妹干脆走出房門,對著水缸顧影自憐起來,又看了一會兒,猶豫再三,她還是絞著手里的帕子,小心地擦掉了臉上的胭脂。 做完這一切,江小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裙子,邁步走向豬圈的方向,可就像有什么無形的屏障阻礙了她一樣,她在豬圈外圍轉著圈,腳步怎么也踏不過去。 眼看天色不早,江老爹江母就要回來了,江小妹心一橫,從院墻邊撿了一根棍子,挑著背簍遠遠地往豬圈里送。她力氣小,越往前送她就越吃力,當柴燒的棍子又曬得很脆,只聽‘咔嚓’一聲,棍子斷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