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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抽出,帶出一灣鮮血。從中刀的地方開始,身體漸漸發(fā)麻。 段錦站起身,伸手將匕首上的血跡抹下,臉上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陸雁安?” ☆、五 五 “我本不想殺你,我已經(jīng)盡我所能離你遠遠的了。”段錦舔了舔那些血液,“結(jié)果你地獄無門,還偏要自己投進來。” 說話間,那些埋伏之人已經(jīng)追來,卻都隨著指示停在了她的身后。 “你剛才是裝的?”這一會兒功夫,那燒包已經(jīng)動彈不得,只有嘴皮子還勉強能夠動彈,咬牙切齒瞪著她。 段錦搖了搖頭,“才不是……我是真的很痛啊……萬蟻噬心般的疼,隔一陣就來一次,我受了十四年,真是再也受不住了,還好,還好,只要殺了你,就不用再這樣了……”說著伸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胸口,“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想殺你。” 燒包這才發(fā)現(xiàn),她雙目赤紅,神色間也透著許多瘋狂,顯然已經(jīng)不同以往。 “血魔功?”他問。 魔教真?zhèn)鳎ЧΓ⒎鞘且婚T武藝,卻能讓運功者不懼怕一切傷痛。傷痛越重,越能激發(fā)出最大的潛力,盡得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之真意。 就算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能強大得令人膽寒,哪怕她會因此而減壽數(shù)十載。 他看清情況,反而鎮(zhèn)定下來,“你要為你父親報仇?” “報仇?順便報了也無所謂,反正他那個人,活著是惡人,死了也是惡鬼,死活都是一樣。你殺了他,我反而得替我娘道你一聲謝。”段錦笑道,“都說殺你是為了我自己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爹當年抓你,就是為了給我做解藥的。” 對面男人悚然而驚:他是真不知道。 魔教教主之女自幼身中蠱毒,這事知道的人本就少極。 段錦用匕首在他胸口上劃出一道淺痕,“取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生之人,劃破全身表皮用藥浸上七七四十九天,然后,陸雁安,我的解藥,就是你的心臟。” 而又只有寥寥幾個人,才知道她身上那蠱毒到底是何人所下——正是那曾經(jīng)的天下第一大美女,醫(yī)仙謝婉。 無論何人見到,都會贊一聲“菩薩心腸”的,段錦的親娘。 “錦兒,不用和他廢話那么多。”身后有一人催道,“你運功不能太久,如果功效過了動不了他,再由我們先殺了他,取出的心可就沒那么有用了。”這倒不是在擔心段錦,只是擔心她沒了解藥后不能順利將真?zhèn)鱾飨隆?/br> 見她主動配合,魔教眾人高興都來不及,自然不愿出岔子。 段錦回過頭嫣然一笑,“小叔放心,我知道分寸,只是礙于幼時情誼,想要他死明白一點而已。” 她又將視線移到地面那已經(jīng)快要不省人事的男人身上。 二十年前,魔教教主段夏平和醫(yī)仙謝婉之間的故事,沒有一點浪漫愛情可言,純粹是段夏平垂涎謝婉的美貌,將其綁上了山,逼迫其就范而已。謝婉為了能殺死段夏平為家人報仇,一直隱忍到段錦五歲之時,卻還是功虧一簣,只能任段夏平將她們母女倆一起關(guān)押,變本加厲的折磨著。 她在自殺之時給段錦也喂入了同樣的蠱毒,只為了能帶著自己的女兒一起赴死。在她如愿身死后,段錦卻是被救了下來。 或許是謝婉的死終于刺痛了段夏平心中那僅剩的柔軟之處,他不遺余力的救治著段錦,像是想要將之前揮霍的父愛補償回來,卻只多換了段錦十四年的生不如死。 好在,這一切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 段錦微笑著再度握緊了匕首,穩(wěn)了穩(wěn)顫動的手腕,雙目中涌出許多貪婪狂熱和執(zhí)念,壓去了眼底深藏的猶豫掙扎。 她將匕首高高舉起,猛地捅下。 忽然間一陣清風吹來,其中還夾雜著一抹血味。 “叮”地一聲,段錦手中匕首被塊石子狠狠一撞,整個人被帶著往旁一歪,待穩(wěn)住身形后回頭一望:一人正踏著月色走來,白衣被鮮血染紅了大半。 她的美人在月下微微笑著,望著她道,“你認錯人了,阿錦……我才是真正的陸雁安。” 他殺盡圍困之人,拼命趕來,只為了能來得及告訴她這一句話。 ☆、六 六 段錦呆呆地站在那兒,握著匕首的手腕顫抖得更加厲害。 “你的解藥是我,殺了段夏平的人也是我,很抱歉,騙了你這么久。”美人道,“你當年救了我,我卻還是殺了你爹,雖然你表現(xiàn)得無所謂……但是我知道,我已經(jīng)沒臉見你了。” “不……”段錦叫道,“你現(xiàn)在才是在騙我!我不會相信的!” 怎么能這樣,怎么能這樣?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能讓她心動的男人,好不容易才有人能為了她一句“不愿”就頂著傷殺出重圍,好不容易才有人能帶她一起看瀑布,好不容易才有人說愿意陪她共度余生…… “其實你相信的。”美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心臟可以解除蠱毒,血則可以壓制毒性。誰的血對你有用,你不會不知道。” 段錦木然地搖著頭。 “還有殺掉你爹的人……怎么看也不會是那邊那個三腳貓吧?”美人又是一笑,“只不過我喜歡自己一個人習武,他卻說要建一個武林盟才更方便對抗魔教,所以借用我的身份來事而已。每次要露真本事的時候,出手的都是我。” 更何況,早在看到那處瀑布的那一剎那,她就該什么都知道了。 “哈?”段錦笑道,“那又如何?反正我現(xiàn)在就是要殺他。你想來替他,大不了也就是兩個一起殺唄。” “他是無辜的。”美人道,“放了他吧,向無辜之人動手,這不是你能做的事。” 段錦笑容中帶著嘲諷,“你又想說我是個好人?做夢去吧,就算我十四年前還算是個好人,現(xiàn)在也不是了。” 段錦曾經(jīng),在很小很小的時候,確實想要做一個好人,就好像她娘一樣,懸壺濟世,心善得像水一樣。 哪怕之后她娘在她身上下了如此狠辣的蠱毒,接著又自顧自去死了。 “再說,為了活命,你們倆之間我總得殺一個,就算放了那家伙……”段錦笑著,“殺他或者是殺你,有什么不同?總歸是為了我的一己私欲。” “當然不同。”他道,“因為我愿意為了你去死。” 因為我愿意為了你去死——這一句話十個字,簡簡單單輕輕松松,落在段錦心中,卻是疼得很,簡直比她毒發(fā)時的那種鉆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