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中的方式，對方畢竟是個小姑娘，路衍還是想給她留幾分面子。

    但現在，他再次沒轍了。

    沒轍了的路衍抬眼看著伊蘿，說的直白：“進辦公室敲門?！?/br>
    伊蘿愣了一下，瞬間想起那晚他們沒敲門就闖進辦公室，正好碰上路衍和余念親熱，心里有點堵。她一直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當下撅起嘴，不服氣的嘟囔。

    “路隊，不是我說你，你挑女朋友的眼光也太差了。再怎么樣，條件也該比我好啊！”在她心里，路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柔柔弱弱的余念實在是配不上他。

    伊蘿說的話其實單指在工作方面，余念看著的確柔弱些，然路衍卻順勢理解成全部，他皺著眉看了她半晌，終于還是沒忍住。

    “你?！鳖D頓，問，“哪里比她好？”

    伊蘿：……

    氣的吐血。

    嘴角抽了半晌，眼睛瞪的像葡萄，終是將火氣忍了下來，沒直接打上去。一來打路衍她有點不舍得，二來……她好像也打不過。氣哼哼拉了椅子在路衍對面坐下，手里的幾張印了字的A4紙扔過去。

    幾張紙重量不夠，還在空中輕輕飄了幾下。

    伊蘿撇著嘴：“剛接到報-警電話，要出-警。”

    路衍伸手去拿，低頭瞥了一眼，表情僵住。

    靜默好半晌，才慢悠悠抬起頭，盯著伊蘿一字一頓：“死者叫……孟南？”

    *

    孟南的尸體在護城河中被發現。

    尸體腐敗，有輕微的巨人觀，因此浮出水面。沉溺在河中的尸體浮出水面一般需要三到七天的時間，因溫度不同而腐敗程度不同，時間也就稍有差池。

    路衍趕到現場時，已有探員將發現尸體的河段圍起，尸體還沒打撈。

    護城河的中心漂浮著一具尸體，尸體面部朝下，隨著河水上下浮動，遠遠的便能聞到一股子異味。

    路衍還未見過孟南，此前，孟南一直是搶劫未遂的逃犯。

    路衍抄著口袋站在岸邊，一動不動。

    尸體被打撈上來后，有法醫向他做報告：“死者口鼻周圍有白色泡沫，口中發現與護城河內一致的硅藻，初步認定是溺死，至于詳細原因還要解剖后才能有結論。”

    路衍臉色更沉。

    點點頭，心頭開始煩躁，習慣性去摸煙。

    空空的，什么都沒摸到。

    心里總有不安的預感，太陽xue一突一突的跳，和那天在余念家一樣，太不安。

    他身子靠在岸邊的樹上，皺眉掃視周圍。

    直到許書宇忐忑的朝他跑過來。

    許書宇跑過來，目光卻不太敢看他，支支吾吾了半晌，還是路衍不耐煩的催促了聲，他才小心翼翼道：“路哥，情況有點糟糕。我們剛查了，最后一個見孟南的人，是……嫂子。”

    余念。

    路衍抱著臂的手猛地僵住。

    果然。

    每一個女人都是一個謎團，他這個看著溫柔婉約單純的像個小白兔一樣的未婚妻也不例外。在她溫婉笑容背后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他沒太有興趣，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他這個未婚夫到底算是什么。

    有些東西，如果他察覺不到也罷，偏偏他一個調查局的隊長，觀察力不可或缺。

    表面上看著云淡風輕，眼睛一瞇，任何事都要在掌握之中。

    說不惱是不可能的。

    他臉色冷著，但在其他人面前，他一直是這幅神色，因此旁人也未察覺到路衍有什么明顯的變化。直到他伸出手，管許書宇要煙。

    許書宇嚇得臉都僵了。

    路衍的自制力沒得說，他從小跟他一起長大，再清楚不過。即便他這個人不太守規矩，但在某些方面卻一直維持在一個度上，尤其是在控制自己的時候。

    就算路衍說自己戒了幾年的“毒-癮”，他都不會懷疑，這個人意志力實在太強。因此在路衍戒煙一段時間后，忽然提出要煙，也側面說明他現在正在暴躁的邊緣線上，竭力克制自己。

    許書宇陪笑：“路哥，你別多想，只是見過面而已。”

    他多想的怎么可能是這個。

    一旁的伊蘿冷嘲熱諷：“上次那個阿明，是在跟蹤余念的時候被殺的，現在又多了個孟南。哦對，前幾天要搶劫余念的也是孟南？這巧合，嘖嘖。”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言下之意都懂，一大幫老爺們面面相覷，然路衍一直冷著臉，他們愣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只有伊蘿口氣仍然輕蔑：“仔細說起來，余念和尹子驍也有點關系，這三個人都和余念有點故事，你們就不懷疑？”她倒不是瞧不起余念這個人，畢竟是一個探員，她還不會把工作外的情感帶到工作里。

    可她實在看不慣這幫大老爺們明明想的跟她一樣，卻一個都不敢說。

    有人斟酌著開口：“可嫂子看著……可不像這種人啊?！睖販赝裢竦?，怎么會和兇殺案有關。

    伊蘿瞪眼：“人不可貌相，你看我像這種人嗎？”

    有人斜她：“像?！?/br>
    伊蘿伸手打他。

    一幫人嘰嘰喳喳說了一堆，沒什么實質性的結果，目光都像路衍投去。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路衍一直冷眼盯著地面，眉峰凌厲，氣勢冷峻的讓人不敢靠近。這種時候也就伊蘿大膽些，沒什么好氣的看他：“路隊，你不會想徇私枉法吧？”

    他臉色更冷。

    好半晌，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平靜不起波瀾，聲音沒什么溫度：“該怎么查就怎么查?！?/br>
    *

    余念被傳到調查局里。

    因為路衍這層關系，一眾探員對她客客氣氣的，可到這里快一個小時，她都沒能看見路衍，連許書宇都沒露面。

    “接待”余念的是伊蘿，后者直接甩給她一句話，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伊蘿說：“孟南死了?！?/br>
    內心驚訝了幾秒，她轉瞬恢復平靜，抬頭打量著這個平時和她不太對付的女探員，斟酌著她的話。余念還有點眼力見，明白現在是個什么狀況。

    她前幾天的確見過孟南，現在她被找過來了解情況，孟南八成是死于非命。而到這里后路衍一直沒出來見她，恐怕是為了避嫌，她被懷疑了。

    仔細想想，她三番兩次和案子有牽扯，被懷疑也很正常。

    她靜默的等待著，眉眼平淡，和平時隨和的她有些不一樣。坐姿筆直，骨子里似乎多了幾分東西，就這么抬頭與她對視，伊蘿忽然有種她和路衍其實是一類人的感覺。

    并沒有她表現的那么隨和，而是和路衍一樣，生人勿近。

    伊蘿一直將余念留到晚上。

    出了調查局的大門，看見路衍的車已經不在了。

    余念站在原地，盯著車看。

    這事說起來也怪她，從前和路衍還沒現在這般親密時，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