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車上的其他人立刻緘默，余念為難的站在車下，跺跺腳，開門跟了上來。

    路衍也不攔她，冷淡的抱臂看著前方，身旁的小人湊過去，眼巴巴的看著他。

    一車人沒一個敢開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該開車。

    還是路衍擰了擰眉，問：“留在這生孩子？”

    余念：……

    這男人一點都不會說話。

    車開，余念想了想，軟著嗓子道：“我真的不會這樣了，是我考慮不周，以后肯定不會這么魯莽。”說完，伸手去拉他，近乎祈求的語氣，“你別生氣了。”聲音一出，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好像還從沒用這種口吻跟別人說過話。

    以前認(rèn)識她的人都說她溫柔內(nèi)向，但自余東俊死后，她整個人都消極起來，這半年來變了不少。

    可一跟路衍待在一起，她好像立刻被打回傻白甜原型，乖的不得了。

    她努力的笑，身旁的男人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她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聲音越來越可憐：“路衍……”

    這一聲路衍叫的，男人心都酥了。

    心臟快跳了兩下，他不動聲色的打掉她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繼續(xù)保持嚴(yán)肅。

    坐在前頭的許書宇看不下去，回頭勸：“路哥，有啥事咱好好說，干嘛啊這是？”

    余念沖他感激的笑笑。

    雖然這么說，但這事到底是余念做的不對，她現(xiàn)在也明白，自己是被所謂的“報仇”沖昏頭腦。太急功近利，她不能為此把自己賠進(jìn)去。

    她十分誠懇的發(fā)誓：“以后我絕對什么事都和你商量，絕對不瞞著你。”

    男人冷哼一聲，瞥了她一眼。

    余念這才稍微松口氣。

    跟著警車到了局里，其他人卻有些不知所措。余念也跟著過來了，那么她現(xiàn)在是以報案人的身份，還是隊長女朋友的身份來的呢？一大幫男人再次陷入糾結(jié)之中。

    余念不糾結(jié)這個，跟著路衍進(jìn)了總局大廳，忍不住四處打量起來。

    她曾經(jīng)夢寐以求工作的地方，大概沒機會再進(jìn)來了。

    她在大廳中頓了一下，路衍已經(jīng)不知拐進(jìn)了哪間辦公室，余念想去找，剛走兩步，正好遇到挽著一個男人胳膊的沈芋走出來。

    第二十三章

    個頭很高的男人，長相英俊清冷，沈芋挽著他的胳膊，眼梢?guī)еσ猓恢痹谡f著什么。男人話不多，雖然整體氣場仍然冷淡，但仔細(xì)看看，也可以看出來男人的嘴角是微微上揚的。

    余念記起，沈芋似乎是找了個男朋友，好像叫舒嚴(yán)。

    這么一看，余念倒想起舒嚴(yán)是誰了。她上學(xué)那會經(jīng)常聽各科教授老師提起這個名字，她們的師哥，很厲害的人物。

    沒想到沈芋的男朋友就是他。

    自從余念確定要與路衍結(jié)婚后，所有有關(guān)尹子驍?shù)氖虑槎际锹费芨嬖V她的，她也沒再和沈芋聯(lián)系。現(xiàn)在在調(diào)查局碰到，她剛想過去打個招呼，路衍卻不知在什么時候折了回來。

    回頭找跟丟的女人，一眼便看見她在打量舒嚴(yán)。

    皺起眉，冷聲開口：“看夠了嗎？”

    聲音不大不小，大廳里的另外三人剛好聽到，紛紛抬頭向他看去。

    余念臉一紅，小跑著過去，跑到他身邊后，回頭沖沈芋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路衍瞥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往辦公室走，余念跟上去。

    留在大廳里的舒嚴(yán)和沈芋還站在原地，沈芋歪著頭看著路衍和余念的背影，隱約覺得這兩人好像多了點什么關(guān)系。她抱著舒嚴(yán)的胳膊，抬頭問：“路隊長……喜歡余念這種？”

    舒嚴(yán)抬腿往外走，“恩”了一聲。停了停，又低頭看著沈芋，補充，“這種挺好的，安靜。”

    沈芋：……

    嫌她太吵？

    哼。

    沈芋三步一回頭，朝路衍和余念離開的方向看，也不知道為什么，她莫名的覺得這兩個人站在一起時，給人的感覺很好。脾氣爆的路衍，大概也就余念能降的住了。

    *

    憑著和路衍這層“特別”的關(guān)系，余念到底沒被帶到審訊室，路衍處理完其他問題以后，單獨將她帶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不算大也不算小，外面就是二隊隊員們的大辦公室。

    就是有點亂，尤其是辦公桌，資料很多，快堆成小山。

    路衍大步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隨手翻出要用的資料，抬頭示意余念過來坐下。他臉色仍然很差，余念乖乖的過來坐好，小心翼翼的看著路衍的臉色。

    他擰著眉看了半晌資料，眉宇間略有煩躁，掏出煙點上。

    吸了一大口，皺著的眉才稍稍平緩。

    一整根煙吸完，他才抬頭看著余念。

    余念原本已是放空狀態(tài)，見他似是要和自己說什么，立刻坐直，乖巧的看著他。

    太乖，看的路衍心里最后那一點脾氣都沒了。在心里嘆口氣，他冷聲強調(diào)：“余念，你記住了，以后不要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不想剛結(jié)婚，就成了鰥夫。”

    余念猛點頭，點完頭才問：“你不生氣了？”

    路衍的臉色仍然很臭，也沒回答，轉(zhuǎn)而問了其他問題：“說吧，這幾天都發(fā)生了什么。”

    “哦，好。”余念想了想，訕笑，“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前些日子尹子驍給我打電話道歉，我聽他電話的意思，還是想讓我過去。后來我察覺到阿明一直在跟蹤我，就想著干脆不要你過來，讓他們跟吧，如果跟蹤能打消他們對我的顧慮也挺好的。”

    停了停，擰起眉，“今天也是這樣，他一路跟著我回家，往常都會跟進(jìn)小區(qū)，但是今天一直沒有跟上來，我就回頭看了看，結(jié)果……”

    路衍心里壓的火一下子又頂了上來：“余念，你還回頭看？你就不怕這是他們給你設(shè)下的陷阱？”

    余念老老實實的道歉：“想到了，但是當(dāng)時就是……管不住自己。”

    父親的死一直壓在心頭，太想查明。

    路衍冷眼看著她。

    察覺到他又動怒，余念嘗試著轉(zhuǎn)移話題：“……你們有什么頭緒嗎，阿明為什么會被殺？”

    路衍沒好氣的回她：“不知道。”

    頓頓，不情不愿的補充，“應(yīng)該不是內(nèi)部矛盾。”

    阿明一直是尹子驍?shù)淖蟀蛴冶郏域敽苄湃伟⒚鳎舱驗樾湃危艜迅櫽嗄畹氖陆唤o阿明去做。可阿明現(xiàn)在卻在跟蹤的過程中被殺了，這實在是太奇怪。

    余念想到一個詞，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這么說……跟蹤她的人，其實有兩個？

    想到此，余念脊背一涼。

    有些事不是她這種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能參透的。

    余念擰起眉，道：“尹子驍經(jīng)營這種生意，應(yīng)該也有很多仇人吧，這是沖著尹子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