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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他定要好好照顧好姜思之。 宋景行應下了,可心里卻想起了清晨兩人在房里說的話。 父子三人回到府里的時候,飯菜早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人回來就用飯。姜思之和宋景行小夫妻倆昨夜鬧矛盾的事情其他人不清楚但鐘氏是知道的。 今兒一早起來鐘氏就敏銳的覺察出女兒情緒不對, 可試著旁敲側擊的問她,她也什么都不說,只道是舍不得兄父遠行。 這會兒見爺仨回來卻不見女婿,鐘氏有些擔憂了朝女兒看了一眼又向丈夫詢問道。 “宮里有事,他脫不開身,畢竟要代新帝攝政,總是會比以前要忙一點的。”姜正則解釋道,但這話其實是對著女兒說的。 他聽小廝說昨夜女兒一個人在他的書房里待到近天明才離開,不過漪瀾苑的下人說后來并沒有聽見屋子里有兩人爭吵的動靜,他才稍稍放下心。 姜思之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也不說話,等大家兄父都入座后才慢吞吞的左臉下來,低著頭一個人一聲不吭的吃著飯。 這個場景多少有些熟悉,就在半年前將軍府里也是這樣子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頓臨別飯,只是這一回換了送別的角色罷了。 桌上都是鐘氏親手做的飯菜,可除了要出征的父子兩人,其他人都食不知味,幾乎沒怎么下箸。 到最后就變成了桌上四人看著父子倆扒拉著飯菜,將桌上的菜吃了個干干凈凈。 “小花的手藝還是這樣好,就是這些年性子賴怠了些,你說說你都多久沒給我做過這樣一桌子的菜了。”姜正則放下碗筷,用手一抹嘴邊的油漬,三分抱怨,三分委屈的看著鐘氏說道。 鐘氏叫陳mama去拿了濕布巾來,拉過他剛剛擦嘴的那只油漉漉的大手替他仔細的擦拭著。 “等你回來,我再給你做就是了。”她低著頭,說話的聲音細軟。 姜正則的心里說不難受是假的,他伸手替鐘氏攏了攏耳邊的散下來的一縷碎發,打趣她道:“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還是勤快些的好,沒的讓孩子們笑話。” 鐘氏抬起頭,似嗔似怨的瞪著他:“你如今倒是開始嫌我了?當年娶我進門的時候可是怎么答應母親的?你可是說了要讓我天天在家享福的。” 姜正則咧著嘴,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眸一轉掃視了身旁坐成一圈的孩子:“行,那就讓孩子們伺候你,天天給你端茶倒水可好?” 說完他又瞧了瞧大兒子和兒媳,語氣變得和藹起來:“我是看不到孫子出生了,你媳婦兒這半年過得不容易,你可得好好對她。” 姜修能頷首。 一頓午膳用的再慢,也總是會吃完的。眼瞅著時辰差不多了,父子倆便叫人去把行李給拿出來。 姜修能想送他們去城門口,被姜正則阻止了。 “你留在家里陪著你娘她們,不用再送了,又不能送到西北去,不差這一點路了。”姜正則站在廳堂里,說什么都不肯叫他們再送半步,哪怕送到大門口都不行。 姜正則走到姜思之的身邊,用力捏了捏她的臉,看著她白嫩的小臉上被自己掐出幾道紅印來,倒是顯得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好氣色。 “裊裊,爹走了。”他不知道經過這一夜女兒有沒有想明白,也不好多說什么。 “嗯。”姜思之木訥的點頭,一雙圓眼紅的跟草叢里的兔子似的。 “得空就多回來陪你娘說說話,如今既成了家,就早點要個孩子。往后跟你大哥家的也有個伴兒。” “知道了。”姜思之應聲,她一定會好好陪著娘的。 見女兒乖順的應了下來,姜正則的心里也算好受一點。 他退至廳堂的正門,看著妻子,故作輕松的沖她道別:“小花,我走了。” 鐘氏坐在圈椅上沒有站起來,天知道她根本已經難過的動彈不得,可為著不叫其他人擔心,還得忍著眼淚端著笑。 “唯愿夫君一路平安。”她柔聲說道,淚眼朦朧。 “會的。”姜正則鄭重的頷首。 三個女人留在了廳堂,姜修能送他們到府外。 “就送到這里吧,快回去,你娘肯定哭了。”姜正則催促他回去,可自己又何嘗不是眼圈發紅呢。 “父親和二弟切記要萬事小心,平安歸來。”姜修能也有些哽咽。 姜正則沒有再說什么,翻身上馬。 姜修遠勾著是一抹混不吝的笑說道,“大哥,等我侄子長大了,記得告訴他,他的仲父可是個威猛無比的大將軍。” 說完便也利索的翻身上馬,帶著爽朗的笑聲跟著父親策馬揚長而去。 “臭小子……”姜修能的眼前都是被馬蹄帶起的塵土,飛進他的雙眼,痛的他滿眼是淚。 ** 宋景行從宮里出來后直接先趕去了城門口送姜正則和姜修遠。等看著大軍啟程出城后便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將軍府里。 他心里惴惴不安,到了將軍府門口也不等將軍府的下人上來說話,就撂下人往漪瀾苑里飛奔而去。 到了漪瀾苑里,整個院子卻是靜悄悄的。他看了看日頭,心想姜思之會不會正在房里歇息,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朝屋子里走去。 可待他走到房門口,卻不見桃夭葉蓁的身影,只有許嬤嬤站在門口一臉為難的看著自己。 “夫人可是在里頭休息?”他問許嬤嬤,說話的聲音卻是帶著微不可聞的顫意。 “夫人、夫人她帶著人去了京郊的別院……還說,還說……”許嬤嬤欲言又止。 “還說什么?”宋景行有些不耐煩。 許嬤嬤在他身前跪了下來,垂著腦袋戰戰兢兢地回話:“夫人還說以后都不需要老奴伺候了,叫老奴回宋府去。” 宋景行還來不及對許嬤嬤的話做出反應,身邊跟來一個氣喘吁吁的小廝。 小廝是拼了性命似的跑過來的,此時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摁著胸口大喘著氣說:“姑爺,您跑的太快了,在門口小的就想跟您說來著,小姐去別院里住去了,說您的東西她都給您收拾出來放在里屋了。” 宋景行聞言臉色大變,也不等小廝的話是不是說完大步跨進里屋,果然看見自己的衣物都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已經包裹好放在了桌案上。 包袱的底下還壓著一封信。 他抽出信封,上面沒有署名,但他知道這是她留在自己的。 心里隱隱生出不好的預感,拿著信的手抖得厲害。 他拿出里面信箋,薄薄一張。 將信緩緩展開,他看清了上面的字,是姜思之的自己,但里面的內容他卻十分熟悉。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竟雙腿發軟再也站不住,一下跌坐在一旁的圓墩上。 他死死盯著桌上那張信箋,躍然于紙上的,是姜思之親手抄錄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