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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期吃冰的婦人多了去了,佟氏不過吃了一小碗冰居然就能小產,這種事,九爺實在無法接受。 “有一個人。”坐在九爺左手邊的九福晉董鄂氏抽出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看向聞聲轉頭看過來的九爺:“爺,有一個人你忘了。” “誰?”九爺盯著董鄂氏,眼中寒光迸濺,只要讓他找出是誰害了佟氏,讓他丟了如此大的臉,他一定要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爺想想,四哥得和那要命的時疫,茹佳氏為什么敢將人招進她的院子?”董鄂氏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妾可是聽說,茹佳氏擅醫,更擅毒。” 九爺一愣:“你是說茹佳給佟氏下毒了?什么時候?” “當日進宮的時候唄。”董鄂氏扭著手帕,眼神怨毒:“她敢砸爺的書房,敢使人打斷我兄弟的腿,就敢對佟meimei下毒,那個女人,對咱們府可是從來沒有一絲善意的。” 九爺靠在椅子上,垂目思索半晌,而后,他抬起頭,看向董鄂氏:“你肯定是茹佳氏使人打斷譚泰的腿?當年順承郡王府不是認下那事了?” 董鄂氏狠狠咬牙:“前些日子,順承郡王喝醉了酒,嘲笑妾身家的人蠢笨如豬,說我們連真正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就將事兒了了。” “即使如此,你如何便肯定是茹佳氏?” 董鄂氏手上的帕子扭得已是不能見人,卻仍沒被她放過:“那日,我兄弟在席間不過提了幾句順承郡王府的六阿哥,倒是之前與學里的同窗相聚時因為爺的事大肆羞辱過茹佳氏,只因事過境遷,我兄弟也沒放在心上,倒現在順承郡王既說那人不是他們找的,便只有茹佳氏有手段不被人察覺的害我兄弟了。” 九爺挑了挑眉:“就這?” 董鄂氏急了:“爺,這還不夠嗎?茹佳氏有多囂張多狠毒你不是比所有人都更清楚嗎,身受其害卻不反擊,莫非你也像大哥一樣看上了那賤……” “夠了。”九爺一聲斷喝,打斷了董鄂氏的口不擇言,黑著一張臉俊冷冷盯著董鄂氏:“譚泰性情輕浮、行事荒唐,連同窗的妻子都敢下手,結下的私仇何其多,你倒只盯著他幫爺說的那一句話上,董鄂氏,你當爺是好糊弄的?與其去懷疑茹佳氏,還不如懷疑你……” 九爺突然瞇了瞇眼:“來人,把福晉身邊那個素日總低著頭的叫謹行的大丫頭提來。” 聽到九爺這突然而至的吩咐,看著那領命退出去的何玉柱,董鄂氏臉上頓時變得煞白:“爺,你……” 九爺沒搭理董鄂氏,只瞇著眼細細回憶:“上次你要送回娘家的禮,因著佟氏喜歡,爺便著人截了幾樣下來……后來你跟人說,佟氏讓你在娘家人面前失了臉面,總有一天要收拾了她……福晉,府中事務爺給了你最大的權力,你最好別讓爺失望。” 九爺冰寒的目光,看得董鄂氏心頭一陣陣發涼,緊攥著帕子的手更是因為用力而致根根骨節發白,她臉上表情似悲似笑,幾乎要哭起來:“爺,你居然如此揣度妾身。” “揣度?”九爺的目光轉向堂前階下的一攤攤血跡:“多虧你說到譚泰與茹佳氏的事提醒了爺,只要有動機,便是找不到證據,也并不能證明你是清白的,爺懷疑過府中所有的侍妾,偏偏就是沒懷疑過你,因此,也沒審過你身邊的人,福晉,你不用怕,爺是個講道理的人,如果你是無辜的,爺許你去爺的私庫里任意挑揀,就當是爺給你賠罪。” 董鄂氏身邊的謹行被帶上了九爺府的大堂。 九爺站起身,走到低頭跪在堂中垂著頭的大丫頭跟前。 “抬起頭來。” 謹行的身體僵了僵,而后慢慢抬起頭。 印入九爺眼中的,是一張有些淡眉疏目得有些寡淡的臉。 九爺瞇了瞇眼,這丫頭的反應太平靜了,平靜得他想不懷疑她都難。 “謹行,你可有家人?” 謹行抬頭著,卻垂著眼皮:“回爺,奴才是董鄂家的家生子,家人都在董鄂家。” 九爺抬頭看了一眼額上直冒虛汗的董鄂氏,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謹行,爺將你的家人接來府中如何?” 第85章 謹行用釵扎穿了喉嚨,死在了堂上。 留下的唯一一句話是:“福晉什么也不曾讓奴婢做過。” 偏偏就是這樣的話,才更讓人浮想聯翩。 九爺鐵青著臉轉頭狠狠瞪著面無人色的董鄂氏:“這丫頭為你盡忠是想掩蓋什么?你還有何可名言說?” 董鄂氏哇一聲哭了:“謹行父親待她苛刻,繼母更是虐待她,因著她可憐,妾才將她要到了身邊,她有家人等于沒有家人,妾何苦要拿那樣的家人來要脅她,爺只道她自戧是為妾身盡忠,怎不說是以命來證明妾身的清白。” “殺佟氏一箭雙雕,既除了眼中釘又陷害了茹佳氏,董鄂氏,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精明?”九爺冷笑:“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著娘家之事算計爺,若是好言相求,爺心情一好興許就出手為你出氣了,偏偏你自作聰明,設計了這么一出,佟氏流產,爺在京中大失顏面,你再想爺出手幫譚泰報仇卻是休想。” 不原再聽董鄂氏辯駁的九爺一揮衣袖,大喝:“來人,送福晉回房反省,不得爺的許可,不許出院。”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內務總管:“何玉柱,府中所有事務由你接手,不許再給爺出亂子,知道嗎?” 何主柱趕緊彎下腰:“奴才領命。” …… 九貝勒府的侍妾佟氏流產一事系后院爭斗所致,九爺惱怒福晉對后院管理不善,將之禁足,陷害佟氏的侍妾罪行被揭露后當場自戧而亡,后被棄尸荒野,為野狗所食。 九貝勒府的事替其余皇子敲響了警鐘,此后的日子里,他們無不瞪大了眼,死死盯著自己的后院,唯恐自己也像老九一樣在全京城人的面前出乖丟丑,既丟面子,又失圣心——連自己家都治理不好,還談什么處理朝政大事。 皇子們的心神被后院牽制,京中氣氛頓時為之一松,關于弘曜阿哥的傳聞也慢慢淡了下去。 康熙四十九年六月,九貝勒府佟氏小產。 七月,太子側福晉唐氏小產,誠親王府側福晉年氏小產。 八月三十,雍親王府側福晉茹佳氏產下一子。 九月十八,恒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