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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側頭看向李德全:“把那藥粉給他。” 李德全彎腰將一包白色粉末遞到老太醫手中,又安靜地退回原位。 “你且看看,這粉末是什么?” 老太醫仔細辯認著紙包中的粉末,觀色、聞味、辯嘗……經過一番仔細甄別,老太醫一臉贊嘆,“不想有制作這般精良的麻沸散,只不知道是哪一位高人所做?” 皇帝臉色一松,笑了:“這高人不別人,卻是你的小師妹。” “小師妹?”老太醫一愣,而后很快反應過來:“皇上可是指當年孝懿仁皇后身邊的大宮女?” 皇帝點了點頭,自榻上起身,走到御案邊,抬手拿起御案上一張寫滿字的紙遞給老太醫:“這是你方才查看的麻沸散藥方,經秦珍改良后可通過呼吸麻醉,你看看,這藥是否會加重烏香藥效。” 老太醫接過藥方,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低頭沉思半晌后,抬起頭:“皇上,根據這方子制出的麻沸散,與其說是麻沸散,不如說是蒙汗藥。” 皇帝抬頭扶額,無奈:“你只說功效如何?” 老太醫不敢再多廢話:“以臣多年所學……只要吸入這藥粉,人立即便會陷入昏迷……此散不會加重烏香之效,反而能壓制服食過量者的狂悖之舉。” 皇帝放下手,皺著的眉頭完全松開:“如此,便好。” 班弟頂著一張哭得鼻紅眼腫的臉求見皇帝,求皇帝為他做主時,皇帝便告訴他:“你現在要做的不是牽扯別的部落,而是將那引誘丹增服食烏香的人找出來。” 又將早備好的藥包交給了班弟,“此藥可抑止烏香之效,你可帶回。” 本欲借機打壓蒙古各部的班弟接過藥包,鎩羽而歸。 看著班弟狼狽離去的背影,皇帝瞇了瞇眼,“朕倒要看看,你是否會將那用烏香控制丹增的沙俄使者殺了泄憤。” …… 四阿哥的大帳里,看著閑適安然的茹蕙,猶豫了許久的尋冬終于沒忍住問:“姑娘,聽說昨兒要殺咱們的那個丹增瘋了。” 茹蕙的目光終于自手中古玉上移開,挪到尋冬身上。 “瘋了?”茹蕙冷哼:“他早就瘋了,要不然怎么會沒緣沒故的就跑來殺咱們。” “奴婢就怕科爾沁親王降罪到咱們身上。” “為什么要降罪我們身上?” “丹增發瘋前曾見過我們。” “他此前見過的人多了,怎么就要說是我們的原因?再說,咱們采摘野菜的地方僻靜無人,正為此,丹增才敢明目張膽率眾圍殺我們,除了咱們四人,何人知道他曾見過我們?” 尋冬張了張嘴,默然。 茹蕙看了一眼不再開口的尋冬,再次拿起桌案上另一件新玉,迎著光,仔細辯識——四阿哥留下的功課,讓她學識玉。 茹蕙當然清楚,不論是查郎阿、小貴子、尋冬,他們都會將昨日的事稟告給皇帝與四阿哥,也是為此,她會將那白色藥粉拿了兩包出來放在外面。 她不擔心自己喂食丹增黑色烏香毒液之事被人查覺,因為她的鼻子在第一次與丹增起沖突時就已告訴她,那個蒙古男人在服食烏香。 烏香的香味太獨特,即使她只在秦嬤嬤那里見到過一次,也再不可能弄錯。 她知道喂了烏香液后,丹增一定會發瘋,不過,她沒想到,發瘋后的丹增會將跟隨他的十個蒙古人全都殺了,茹蕙只能將一切歸結到丹增本性暴戾之上。 蒙古貴族對于治下,比起受到儒家思想影響的康熙來說,是完全可用粗暴來形容的。這種粗暴在面對生死完全歸屬于他們的奴隸時,更是達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這一路過來,僅僅只與那些蒙古貴族們接觸了幾次,茹蕙便已看到了好幾次暴力事件。 蒙古貴族的奴隸穿得差,吃得差,做為主人的財產,他們的生死系于主人的喜怒,生命沒有任何保障,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茹蕙相信,如果不是在隨駕出巡,這一路過來一定會有奴隸死在那些蒙古貴族手里——她曾親眼看到,一個蒙古貴族撥出刀,要殺另一個蒙古貴族的奴隸,只因那奴隸趴伏在地的身體拌了他一下,讓他出了丑,好在最后旁人以隨駕出巡,不可隨意殺人之語制止。 茹蕙不知道的是,丹增所殺的十個蒙古人不是奴隸,而是蒙古族武士,那些蒙古武士來自科爾沁各個家族,他們是科爾沁的武裝力量,丹增這一次的殺戳之舉留下的后患可不小,畢竟,能成為親王近身武士的一定是有著一定實力的家族,如今他們的子弟無辜被殺,他們便是無法殺了丹增替自己枉死的子弟報仇,心里也必定會留下怨恨,這怨恨未來會如何發展,誰也不知道。 …… 八月甲申,上次馬尼圖行圍,一矢穿兩黃羊,并斷拉哈里木,蒙古皆驚。 四阿哥醉熏熏被蘇培盛扶進帳,茹蕙與尋冬熟練地替四阿哥換衣、潔面、喂茶。 被安置在床上躺好,一直很乖的四阿哥伸手一把將茹蕙抓進懷里抱住,也睨著一雙醉眼一個勁兒傻笑。 茹蕙調整好位置,讓自己躺得更舒服,見他睜著眼不肯睡覺,便問道:“爺樂什么呢?” 因為喝醉了,四阿哥的反應比平時慢了不少,過了一會兒,他才理解了茹蕙說了什么,然后,再次笑了起來。 得,醉傻了! 茹蕙沖尋冬揮揮手,示意她去睡覺,自己也閉上眼——一個醉鬼,不用搭理他。 “阿瑪威武!” 昏昏欲睡之際,驟聞暴喊會如何? 嚇屎了好嗎! 四阿哥一聲大喊不僅將茹蕙將壞了,便是屏風外值夜的尋冬都被嚇得披衣跑了進來。 “姑娘!”尋冬放下手中的燈臺,看向一臉郁悶在四阿哥懷里掙扎的茹蕙:“爺怎么啦?” 茹蕙掙了半天,腰上的胳膊卻像鐵箍一樣一動不動,她不得不放棄地軟下身體,一邊艱難地用手揉著耳朵,一邊嘆氣,“你今兒也聽到了,皇上行圍時大發神威,震服了蒙古諸部,這不,這位爺估計現在還為這事兒興奮呢,做夢都在喊皇上威武。” 看著一臉郁悶的茹蕙,尋冬忍不住笑了笑:“爺看著是睡著了,姑娘也睡吧。” 茹蕙苦笑:“我都快睡著了,被他這一嗓子喊得,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