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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他心頭煩躁不堪,漸漸失了耐性,扭頭便看向抄手立在一旁瞧熱鬧的數位侍衛,對領頭的展侍衛言辭懇切的說道:“勞煩幫忙去廚下取一些蜜糖來吧。” 展侍衛統領挺好奇他究竟想干什么,立即支使屬下聽令行事。 隨即眾人便目瞪口呆看著文淵借了刀具,在單天恒身上劃了縱橫交錯的細小輕微傷口,抹上薄薄蜜糖,將除了外衣的他赤膊光腿放倒在花叢邊泥地里,靜靜等待。 因夏日蚊蟲繁多,不多時,便有螞蟻成群結隊涌來,一個勁兒往單天恒身上攀爬啃食,甚至還有蒼蠅飛至,嗡嗡轉個不停。 當單長史痛癢之下憋不住的驚呼翻滾時,文淵還面無表情火上澆油道:“夏日炎炎時,不出三日就該滿身爬蛆吧?單長史,這滋味可好受?或者,你是否想起了別的什么事兒能交代?” 那輕言細語溫溫柔柔的聲兒,倒像是從地獄里冒出來似的,伴著那仿佛侵入五臟六腑的癢痛,當即將單天恒逼得跪地求饒:“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快快快打水來!” …… 在刑訊逼供中,眾人很快迎來了拂曉。 交代了劉問事整理單天恒供詞之后,文淵急匆匆趕回驛館,想要陪妍冰用早餐,豈料回去時她還未起床,是被自己的推門聲驚醒。 妍冰見丈夫一臉驚訝,有些羞赧的解釋道:“不知怎的總覺得自己隨時在犯困,腰也有些酸痛,昨晚回來倒床就睡,可到今日還不見解乏。” “行,那就繼續躺著罷。”文淵此刻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只逗得妍冰彎唇一笑,倚在臥室榻上一面用餐一面與她說話。 “待用了飯,我準備即刻出發去**縣,你一個人在驛館歇著,能行嗎?”文淵說話間滿臉猶豫,想要帶她同去, 可偏又必須快馬加鞭趕路,他擔心妻子受不了,只得將其孤身留下。 “你好好辦差,別管我怎樣。驛館又無需自己動手做飯,我一個人住幾日又有什么關系?”妍冰笑著擺擺手,又疑惑道,“你趕去**縣是要做什么?抓那陸縣令?” “嗯,抓來審審看,”文淵輕輕點了頭,又解釋道,“劉問事從單天恒書房暗格里,翻出了他與賈純甄的通信。還交代了朱秀娥在**縣有一處暗門子,養了幾個姿容不俗的被拐女,專門接待公職人員。我需得親自去看看。” “賈純甄?”妍冰覺得這名字很熟,像是在哪兒聽過似的一時間又想不起究竟是何人。 文淵正欲解釋,又聽妍冰自己一拍被褥恍然大悟道:“定越郡王府賈長史啊?!這人真是陰魂不散似的,各個案子都有他身影。” 她還記得此人差點攛掇鄭恭旭翻案,實在是可惡! 因太過激動,妍冰不小心打翻了食案,撒了一床湯水,她顧不得身上僅著寢衣,趕緊起身掀被。 轉身時,恰好被文淵瞧見她后腰褲頭上染了一抹暗紅。 “你月事來了?”文淵有些失望的順口一問,卻見妍冰露出疑惑神色,她自己并不知曉。 他索性伸手一摸,卻見那是些許并未凝固的暗紅色血跡,心里不由咯噔一響。 這不對啊,月事該是鮮紅色,暗紅……?這,這可千萬別是太過勞累沒坐穩胎! 作者有話要說: 妍冰:懷沒懷?保不保?求劇透! ☆、第53章 安胎破案 看著那泌出的褐色血跡猜測妻子或許是見紅,文淵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他想要馬上去請醫師,想要陪著妻子片刻不離,然而楚王侍衛與江都衙役已經等在了驛館內,整裝待發即將奔赴**縣,欲趕在消息傳出前去逮捕單天恒供出的陸樹俊等人。 兩件事情都刻不容緩,文淵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糾結中。 妍冰見他面色沉重,終于回過神明白了現狀,一喜又一憂,條件反射似的立即拽住了文淵的衣袖想要尋求倚靠。 “不怕,不怕,不會有事的。”文淵瞧著妻子那怯生生的模樣,心頭一慌,趕緊半昨床沿摟她在懷,憐惜著輕輕撫摸后背。 妍冰輕輕靠在他胸膛,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終于緩過了氣,按下忐忑的心情,故作鎮定道:“褐色是表明之前曾經有流血,現在并沒有。想來是我昨日情緒激動一時不慎造成的,好好養養應該沒事。” “我讓十一郎馬上去請位醫師來看看。”文淵說完不等妍冰回答,將干凈被褥往她身上一裹就一陣風似的竄出臥室,去喚十一郎的同時又告知展護衛,自己需耽誤一小會兒再出發。 “榮評事,這一耽誤可就說不準能不能抓住鐵證了啊。”展護衛先是面露驚訝之色,見文淵堅持己見只得沉默等候。 看著對方顯然有些不贊同的神色,文淵心知自己是以私廢公引來側目了,卻也無法。在這緊要關頭將妻子置之不理即刻上路之事,他萬萬做不到。 想要加官進爵是為了封妻蔭子,可為了破案升官忽略正需守護的妍冰,豈不本末倒置? 轉念一想,李漫漫這略人案其實只是辦差中途插入的事兒,若無楚王命令完全是可辦可不辦,但憑良心而已,自己所作所為并無過錯。 返回臥室后,他直奔床邊而去,還沒來得及吭聲,就見平躺著的妍冰露出一抹淺笑,輕聲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真沒關系,肚子不痛也沒流鮮血,應該沒問題的。” “等醫師看過了再說。”看著妻子佯裝鎮定反倒來安撫自己的小模樣,文淵心頭不由發軟又憐惜,哪里舍得轉身就走。 他只是后悔自己因趕著念書考進士,所有精力都用來琢磨四書五經等科考必修科目,從未涉獵醫科,否則自己若能立即為妻子搭脈診斷一番該有多好。 “看看可以,但我不吃藥。”妍冰上輩子閨蜜的丈夫是婦產科醫生,這女子懷孕之事她也聽了不少。 若是夫妻二人年輕力壯并無隱疾,那胎兒在可保可不保的情況下,最好是選擇優勝劣汰,硬保胎生下來的將來很可能體弱多病不見得能長得好。 “吃藥這事兒得聽醫師的。”文淵雖知道是藥三分毒,但也容不得妍冰任性。 “……”哼,大不了我倒藥喂盆花。妍冰心里這么一想,自己拿好主意就干脆利落的放棄了與丈夫爭辯,只等醫師上門。 在靜靜的等待中,文淵焦心又煩躁,一會兒給妍冰理理被角,一會兒又噓寒問暖給倒水遞糕點。 反倒是妍冰覺得自己既不腰酸也不腹痛,血也沒見再流,漸漸像沒事人似的又恢復了精神。 她看著丈夫那沒頭蒼蠅似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正欲打趣幾句,卻見他忽然站起了身。 慣常淡定從容的他,竟拍著腦門急道:“誒,居然忘了這養胎肯定不能隨意活動,還得給你雇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