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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妍冰所思所想似的,當將妻子安置在柔軟的被褥中后,他斜坐一旁,滿腔柔情的輕輕捋著她額發,勸說道:“你換個念頭想想,咱們說好了不圓房為你阿爺守滿三十六個月,其實今天根本就不是新婚夜。” “誒?”妍冰聽罷很是錯愕——這樣也行? “沒錯,不算新婚夜!”文淵既在安慰妍冰,又像是在說服自己,抬手輕輕抹去妻子臉龐的淚痕,斬釘截鐵道,“因而咱們在東廂房囫圇對付一宿也沒關系。待當真圓房時,再選個吉日好生布置一下,貼喜字,燃對燭,度良宵!” 也對,這樣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妍冰如此一想,隨即微垂眼簾低低應了一聲:“嗯。” “況且,你我相知相交、結為夫婦并非一日之事,人生路漫漫,新婚頭一晚上不舒坦又如何?往后日子還長著,足以獲得各種美好回憶!”文淵說話間緊握住了妍冰雙手,輕輕摩挲。 又目光如水柔和的凝視著她,沉聲道:“我發誓,定要讓你得了誥命歡歡喜喜再披鳳冠霞帔,并許你一世安樂無憂,相信我,可好?” 妍冰聽了這話,沉吟片刻,終于輕輕應了一聲:“好。” 既然丈夫已經以最大的誠意做出承諾,她又何苦緊緊抓住別人的過錯不放過自己?一晚上搞砸了沒關系,往后的日子過得好,才是真的好。 “那我們安歇吧。”文淵說罷就喚了斜對面耳房里的雅香,讓她打水來洗漱。 隨后,他親手幫妍冰卸妝擦臉,脫去外裳并拆了釵環發髻,一頭青絲隨之順滑垂落。她此時僅著一大紅繡嬰戲圖的抱腹內衣,發絲直接搭在了光潔肩頭,紅衣、黑發、白膚相互映襯,再配以潤澤的櫻唇與嬌羞臉龐,使其看起來仿佛已經透著□□的嫵媚。 “……”文淵頓時看得心頭一熱,甚至忍不住默默咽下唾沫,而后借口絞帕子起身去了桌邊,咕嘟灌下兩口冰如雪水的涼茶。 他此時此刻真是后悔當初為什么要答應三十六個月的約定,頭一晚上就幾乎忍不住!然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自己做出的承諾跪著也只能認命。 等再次回到木榻前,文淵索性側著臉遞上帕子,諾諾道:“自,自己擦吧。” “嗯,”見他這樣子妍冰自然了悟,草草洗過就裹了被子躺下,而后羞紅了臉柔聲道,“淵郎,我還有些害怕,你陪我多說說話好么?” “好,好!”文淵連聲應了,也另鋪一床被子趕緊躺下純閑聊。 好一會兒之后,他才壯了膽悄悄從棉被側面掀了一小角,伸手過去摸摸索索與妻子十指相扣,繼而竊喜一笑,又開始為她講衙門里的各種故事。紗幔之外紅燭搖曳,內里兩人柔聲細語親昵交談,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如此一夜未眠,直至天蒙蒙發亮。 披著晨曦立于院落中,又見著暖香并無大礙,妍冰終于從昨夜的陰影里順利走出,打算去廚下為文淵做第一頓朝食,同時得帶一份出門,在拜見公婆之后需伺候段大將軍夫婦食用。 熱騰騰白乎乎,咬開又金燦燦的流沙包想必是不錯的選擇,她如此盤算著,即刻在廚娘的幫助下開始cao持家務。 與之同時,文淵則抽空去了前頭堂屋與胞弟商談昨夜之事。 “我是沒頭緒了,你聽聽看,”文衡無奈的一攤手,開始講述他所了解的情形,“昨夜我是在前院找到柳梓旭的,他醉酒不醒,就這么在酒席桌下躺了半宿,被找到時正呼呼睡得香甜。搖醒他問起鬧洞房細節,說是不曾進過后院,一直和林楷一起聊天喝酒,暈乎了根本起不來。” 再找林楷卻發現他人不見蹤影,又問了旁人,有說不知道的,也有說他已經回家去了。 “我得閑了再去他家問問。”文淵說完又喚了管家李山來,讓他吆喝仆從、婢女滿院子找衣服,沒說是喜服只推說有客人丟了外衫。 他甚至在想,那人跑得匆忙也不一定換了衣服才走,如果對方是穿了新郎衣服翻墻而去,那他之前脫下來的必定還在家里,一件外衫即便不曾眼熟也能猜出對方的大致身份,再在客人名單里圈找一下,或能推測出真相。 經由七八位下人仔細尋找,終于有了收獲,文淵的書童竹露得意洋洋快步跑來,捧著衣服高聲道:“找著了,找著了!就在上房隔壁暖閣的一大花瓶里面塞著的。” 文淵接過來一看,是一件半舊的蟾宮折桂團花紋錦緞夾衣,薄薄的像是并不太保暖,內襯還隱隱有折痕。 “書生,而且是只有一兩件見客衣裳的窮書生。”他略一琢磨就下了定語。 “這衣服,我仿佛見林楷林大哥昨兒就是這么穿的!”文衡說完之后立即搖頭,難以置信道,“不可能!他還等著明年科考一舉奪魁呢,怎么會失心瘋跑來偷東西?缺錢問我們借就好啊!誰又差了那一星半點兒的。” “……”文淵卻是默默在想:不是盜竊是采花,曾見過林楷之妻,身段妖嬈美艷無比,他更犯不著冒大風險來戲好友妻。 正想著,卻見妍冰做好了朝食讓雅香拎著食盒翩翩而來,他立即止住了滿腦子的各種猜想,對文衡道:“先墊墊肚子,馬上還得去養父家見親,回來路上你倒可以替我去林楷處問問。” 段大將軍的住處離得并不遠,三人稍一拾掇便匆匆出門。 新婦見翁姑,自然是含羞帶怯,見禮時差點緊張得同手同腳,再抬頭時卻見段將軍笑容親切的看著自己,剎那間她不禁憶起了自己初來乍到時,還是眼前這人教的自己如何正確行禮!不由心生感慨——人生在世,仿佛一切皆有定數呢。 妍冰略晃了晃神,轉瞬又忽然聽到阿翁在對文衡囑咐:“……節制些,別掏空了身子。” 不由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滑倒——不過是因一夜未眠,眼部有些青黑浮腫罷了,怎么就不節制了啊?! “行了行了,你看阿冰都餓得腳發飄了還說呢?”葉郡夫人也是捂唇打趣,又揮手讓人擺飯,“趕緊用朝食吧,快讓我嘗嘗你做的點心。” “求阿家莫嫌棄才是。”妍冰頷首一笑,親手擺桌盛上兩籠流沙包。淡甜濃香的牛奶包子夾著鮮咸的黃燦燦蛋黃,自然吃得眾人交口稱贊,雖然只有一樣花色,也算是翁姑按規矩用了新婦做的吃食。 飯畢,段大將軍并未留他們閑談,而是讓兩人回家自去“歇息”,頓時又把妍冰臊得滿臉飛紅霞。 馬車晃晃悠悠的向家走時,文淵還借了養父的話淺笑著道:“嗯,回去就歇息,娘子,咱們再手扣手睡個回籠覺可好?”這年月,也就只能拉了手稍微占占便宜罷了。 可惜的是,就連這小小的愿望文淵都沒達成。 因為不多久文衡就匆匆趕來,黑沉著臉說了一個消息:“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