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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他看著趴俯在地嗆咳不止的庶妹,抖著唇斬釘截鐵道:“你,自戕吧。” 毒害繼子興益為不睦,與繼子興盛私|通為內亂,皆是十惡不赦之大罪!妍冰、興益說親在即不能有這樣的繼母,李家不能出這種大丑聞,更容不得她茍活于世,否則百年世家一世清明全毀了! 李氏見舒弘陽活生生氣死,便知此事再無回旋余地,她不甘不愿淚流不止,忽又憶起擔了罪名黃泉路上無人相伴的興盛,終究還是點了頭。 李芳先是求了眾人保守秘密,又讓興益發(fā)誓襲爵之后一定善待妍清。 而后,她哆哆嗦嗦從腰間荷包里取出了一枚赤金梅花耳珰緊握手心,慘笑著呢喃低語:“他說,梅花幽香不在濃芳,卻最是怡人……盛郎,我這就來尋你……” …… 待舅母盧氏與妍清出恭散步歸來,推開門只見一地狼藉紙屑,舒氏夫婦雙雙平躺在床,交手閉目仿佛十分安詳。 李茂垂首看向妍清,面無表情的沉聲道:“你阿爺去了,阿娘吞金殉情,也去了。” “……什么?”騙人的吧?不可能啊!妍清眨了眨鳳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懵懂表情。 她想要上前查看,卻被李茂一把拉住阻止,他聽憑小娘子踢打哭喊,只看向自己妻子吩咐道:“把兒媳和二弟叫來,幫忙cao辦后事。” 妍冰看著眼前這一切只覺心力交瘁,又不得不強打精神協(xié)助舅母cao辦喪事,畢竟這是舒家的事兒。 兩日后,還沒等她緩過氣來,定越郡王府賈長史竟在這只接待親朋不見外客時,突然登門吊唁。 席間,他甚至還咄咄逼人向李茂追問道:“舒侯伉儷去得突然,那五娘子的親事該如何cao辦?熱孝百日內出嫁可行否?”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案子完結咯,下面要開啟藍田縣新地圖,進入第二個小案子。 ☆、一女兩嫁 舒縣侯府,室外喪棚隱約傳來綿綿不絕的誦經(jīng)聲,加之墻角鶴形銅爐中檀香裊裊,原本應當促人心平氣和,茶室內的三人卻近乎劍拔弩張,空中仿佛都凝固著火氣。 李茂一臉鐵青的看著賈長史,辯駁道:“居父母喪不行嫁娶之事,違者徒三年。民間或有熱孝期間悄悄成親的慣例,堂堂定越王府與舒縣侯之女,怎能違?” “什么親事?哪里來的親事?”聽舅舅這么一說,陪坐的興益卻急了,覺得他沒駁到點子上,自己直接開口想把整件事情給否決。 “莫不是李縣君一去,你們就翻臉不認了?”賈長史嗤笑一聲,抖了抖寶藍細綢衣袖,微抬下顎昂首慢條斯理道,“李祭酒啊,許嫁悔婚,按律得杖六十。”心道,要談律例那就談吧,從前我奈何不了你們李家,今次難道你們還能欺壓郡王府去? 未等大舅舅開口,興益又搶白道:“締定婚約三條件,是否互報婚書?是否簽訂婚約?我家是否受了聘禮?請問郡王府符合哪一條?” 他如今阿爺亡故雖未成年,但已是板上釘釘?shù)募抑髋c襲爵者,即便降一等只是縣伯,也有了參與討論的資格。 賈長史看了興益一眼,并未介意他的插話,只底氣十足地淡淡道:“有家主與李縣君的書信為證,互報了婚書。” “她——”沒資格與人商議我meimei的婚事!興益差點便將這句話脫口而出,卻在舅舅的瞪眼阻攔之下訕訕閉嘴。家丑不可外揚,沒被休的繼母也是母,能說親。 “賈長史是否帶著書信?”李茂試探著問了一句,不料卻當真得到了明確答復。 妍冰躲在茶室山水畫屏之后,就著一小孔眼睜睜看到舅舅接過書信仔細查閱,而后見他眉頭漸漸緊蹙,面色越來越凝重,她自己也不禁屏住呼吸,心跳越來越急促。 看樣子,那信件真?zhèn)尾⒉淮嬖谝蓱]處,并且內容……堪憂啊。 半晌聽不見舅舅搭話,妍冰更為緊張,手指下意識的用力揉著衣襟。她此刻因服斬衰而穿著白中泛黃的粗糙生麻衣,衣角本就露著毛邊,再這么一扯更是脫了線,她卻絲毫未曾發(fā)現(xiàn),全神貫注中只覺滿室寂靜,仿佛能聽見自己的砰砰心跳。 “這信,確實是愚妹親筆。”李茂這話一出口,妍冰就惱得想跺腳——麻蛋,君子端方果然是從不曾說謊!這緊要關頭居然還不肯放棄部分原則。 稍后,她又聽見舅舅沒什么氣勢的提議道:“然而內容卻并非舒侯授意。既然貴府尚未下聘,那這婚事還可再商榷商榷。” 商榷,他怎么容得我們來商榷!妍冰暗道壞了,這吵架辯駁的事就不該交給大舅舅處理,換成賴皮些的小舅舅反倒更好,可惜此時已經(jīng)箭在弦上沒了后悔藥吃。 果不其然,聽李茂提議之后,賈長史立刻接話高聲笑道:“那某明日便替郡王送聘禮來。” “……”誰想要你聘禮啊?!妍冰抿唇而沉沉呼氣,扭頭就想自己沖出去看看那書信,若不能尋到破綻,干脆效仿李氏吃掉一了百了。 還沒等她當真付諸于行動,就聽見側面雕花木門被人推得“哐當”一聲巨響,她順勢側目看了過去。 只見榮文淵那高大的身影正逆光而立,杵在門口。午后金色陽光自天井暖暖的灑落,伴著蒙蒙塵埃,似光似霧籠了他全身,瞧著竟像菩薩一般威嚴神圣。 “不必準備聘禮,你送來了舒家也沒法接!”他目不斜視看向賈長史,張口就替興益說了拒絕話。 “這事于你何干?”賈長史雖沒將文淵這半大不小的年輕人看在眼里,但因忌憚其養(yǎng)父身份地位與自己此行目的,沒敢直接出言譏諷咒罵。 只見文淵淡淡一笑,抬起握拳的右臂,忽然一松手,一只精致小巧的赤金平安鎖便懸垂在了空中,由食指勾著蕩蕩悠悠的直晃眼。 “八年前,琵縣驛館,榮某養(yǎng)父知內侍省事鎮(zhèn)軍大將軍段榮軒與舒侯很是投契,早已說定了五娘子與在下的婚事,只等五娘及笈以及某求得功名之后即可成親。”文淵直截了當搬出了養(yǎng)父頭銜仗勢欺人。 說完他又晃了晃手中金鎖,而后淺笑道:“平安鎖為信物,聘禮是家母遺物——蝶戀花銀釵一支。這事兒舒侯夫人應當知情,與定越郡王商議約莫只是想隨便搞出點破事惡心人。” “銀,銀釵算什么聘禮?!”沒個十臺八擔的你好意思嗎?賈長史頓時覺得自己腦殼生痛,明明是故意攪和,可偏偏他養(yǎng)父得罪不起,只能忍著。 “怎么不算?”文淵也是一聲冷哼,而后義正言辭道,“律例中明確提出聘禮不論多寡,只要給了那就是事實。一女不可兩嫁,若意外遇到這種情形,女子需判給先訂婚者。因此,你這婚書根本就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