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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益做了區別對待,一個無視一個刻薄。 女孩除了嫁出去聯姻外,并沒有多大用處。何況她既不聽話又是揪出興盛的“仇人”,大概看著就覺得煩,做什么都想罵。 然而長兄若是救不回來,阿益卻是將會襲爵的唯一嫡子,也是李氏名義上的唯一一個必須給她養老送終的兒子。 ……說不定,其實李氏已經放棄再害人的想法了?不過,賭她的打算風險太高。 還沒等妍冰琢磨出結論,就聽見阿益忽然搶了自己的臺詞,簡單直白道:“阿娘,你的秘密我們都知道了(少許);也有證據(并沒有)。你得對我們好點,不然我們就都抖落出去!” 李氏聞言一臉震驚的望過來,雙手立即開始發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妍冰趕緊也開口補充道:“可別以為讓我們永遠閉嘴就行,榮家哥哥也知道呢,萬一我們出事他們可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兩個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阿冰,小小年紀是誰教你這樣和母親講話的?這是忤逆!忤逆不孝!”李氏色厲內荏的怒吼著,面色漸漸泛紅,也不知道是因為羞窘難堪還是急怒攻心,她甚至還揚起了手臂又想扇妍冰耳光! 妍冰卻是平平靜靜站在她對面,淡淡地慢條斯理地拋出一句話:“我們在說,七出?!?/br> 一開始她就想過可不可以按七出中“銀”這一條趕李氏出家門。 難度在于搞不到確切證據,她只見過倆人曖昧拉手。 并且這個罪名會影響闔家名聲,李家或也會阻止,即便要做也只能等所有小輩各自婚嫁之后再做計較。 然而此時此刻雖不能做什么,但嚇嚇李氏卻沒問題,妍冰完全不信他倆只發展到拉手的程度。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就瞧見李氏渾身抖得像篩糠,又怒又懼。 他們都知道了?!知道阿清她……這怎么就知道了?!阿清的長相其實看不出來的吧?不,我的乖女兒,她可萬萬不能背上亂/倫之子的壞名聲! “你,你們想怎樣?”李氏瞧著眼前一模一樣長相的雙生子,看著他們那烏黑平靜如寶石的眸子,以及超乎年齡的語態,感覺就像是被一雙來自地獄的討債鬼盯著似的。 她這陣子原本就為了阿盛頂罪的事兒心力交瘁,這會兒又驚懼交加、急怒攻心,只覺得連氣都快喘不過來,完全弱了氣勢。 “我們想要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過日子?!卞p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李氏,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認真回答。 “好,好,我答應。你們出去,出去!”李氏怒喝中踉蹌了一下,撲倒了案幾上的餐盤,只聽得嘩啦聲響,屋內地面一片狼藉,正如同李氏的內心。 隨后的一段時日,李氏恨不得避著兩兄妹行走,同處于一屋檐下總覺得渾身發毛。 到年末時,完全不待見對方的母與子女終于等來了一個契機:舒弘陽果然被今上奪情起復,翻年就需去蜀地赴任。 這一回,李氏趕在夫君與自己商議之前,主動開口建議道:“要不這回就我隨你去吧?妍潔她年歲也不小了,如今出了那事兒在京城不好說親,不如一起過去在蜀地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br> “那不如四郞也去見見世面,閉門讀書讀不出個什么名堂來。”舒弘陽覺得妻子的建議相當好,他已經廢了一個嫡子,萬不能連庶子也折在內宅陰私中,放在自己眼皮下更放心。 “阿清自然是要跟著我的,那阿益和阿冰?”李氏試探性的問著,心里卻在默念:留下,留下,不帶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好熱啊啊啊,熱死了! ☆、敗露暗戀-湯中牢丸 這老夫少妻雖生活不大和諧,但在安排雙生子這事兒上卻心有靈犀,李氏不想和他們朝夕相處,舒弘陽更想留兒女在岳家繼續念書,覺得跟著自己遠不及留在京里舒坦、安全。 當然這意思他不方便直接對李氏表述,而是尋了別的說辭,他卻沒料到后面講的事兒才更是直戳妻子心坎。 “阿盛那孽畜的事兒還沒跑下來,阿益必須留在家?!睍恐?,舒弘陽埋首親自整理著重要書冊,同時對李氏做了解釋。 “京兆尹復審判的是絞決并非絞刑,如今公文已經遞送到刑部,若判決不再更改秋后就會處刑。翻年得了確切消息之后,阿益要么得去尋段大將軍在圣人跟前美言求個減刑,要么就得守著為他長兄辦后事?!?/br> “絞決?!”李氏聽了這兩個字,頓覺自己心坎也開始跟著絞痛。 她雙腿一軟,趕緊撐在案幾上才勉強穩住腳步,隨后蒼白了臉喏喏道:“不是說,說可以改判嗎?難道按律不能流三千里? “哎,誰讓幾年前有那場宮變風波呢?圣人對兄弟鬩墻之事特別忌憚,但凡遇到都是從重處罰。”舒弘陽說完方才抬起頭,一眼就看見李氏竟是泫然欲泣的脆弱模樣。 他心神一動面色漸漸晦暗,握住書冊的手下意識緊扣,掌面頓時青筋橫現,嘴里卻不再多言,只推說夜深了自己還得忙許久,讓李氏先行休息去。 待妻子二話不說就轉身離去后,舒弘陽在書房枯坐半晌,而后他靜靜踱步回到上房,制止了奴婢請安也沒命人舉燈燭,獨自悄悄在窗前立了一小會兒,依稀聽見內間傳來輕而壓抑的嗚|咽聲。 “……孽畜,孽畜!”舒弘陽直氣得手抖,本想一腳踹開門質問李氏,忽又頓住,繼而轉身快步回了書房,徹夜未眠。 次日一早,興益與妍冰去請安時,雙雙發現阿爺黑了眼圈且眼內布滿血絲,他們只當他是整理文書熬了夜,妍冰還撒嬌似的勸道:“阿爺到底在忙什么?別晚上弄啊,黑乎乎的當心傷了眼。” 阿益則放下筷子坐端直了自告奮勇道:“先生說我楷書寫得還算過得去,要不我來給阿爺幫忙?” “不用,我自己做了改日再給你們看?!笔婧腙柮鹤拥念^又捏捏閨女的臉,心里暖烘烘的。 轉瞬想到方才妻子的視而不見,他又一股無名火陡然竄起,好不容易才強壓下來擠出笑容陪著兒女吃喝。 這一個年節,舒家眾人過得格外難受。 本就在喪期不能飲酒作樂,女主子心神恍惚,男家主滿腹憋悶,小輩有的心懷憂傷,有的自哀自怨,連同坐一屋聚餐的時候都少見,全然沒有和樂融融團圓過年的喜慶勁兒。 至除夕夜時,院墻外是長安城民眾徹夜的喧囂聲,即便不出門也仿佛能從擊鼓、長笛與爆竹炸響中猜到大家在驅儺嬉戲。 院墻內,舒家一多半兒的主子則聚在前院正廳守夜,雖同聚一堂卻各干著自己的事兒。 妍清膩在李氏身邊聽她講書,盡管哈欠不斷卻舍不得離開母親懷抱。舒弘陽盤膝坐在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