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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凈了……簡直不能更慘! 不,還能更糟。 待出殯回來將老父牌位送入祠堂后,還沒等到就寢時,舒弘陽又被嫡次子、次女給堵在了書房問了一個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李蕓是誰?”興益與妍冰手牽手站在阿爺面前,兩雙烏黑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就等著聽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晉江太卡了,抽得傷不起。所以上一章基本沒有收到評論,是因為大家發不出來是不是?恩,一定是的! ☆、步步危機-羊rou餛飩 在祠堂為祖父上香時,阿益忽然發現神龕角落里有兩個小牌位,都寫著是父親的妻子,其中一人名字居然與阿娘相仿。 前妻李蕓現妻李芳,參考倆舅舅一個叫李茂一個叫李茗,想要自欺欺人說他們四個不是兄弟姐妹都不可能。 可為什么家里人從來沒提過之前那位?為什么阿爺會娶同一家子的兩姐妹?自幼被阿娘冷漠對待的兩兄妹甚至在暗暗猜想,他們究竟是不是家里這位阿娘的親生子? 每當見到她對小妹妍清有多好,轉瞬就會想到她對自己有多糟,莫說真小孩阿益,連妍冰都有些受不了這落差,如若只是繼母,那被漠視甚至冷淡對待也正常,心里便不會充滿期待,更不會如此失落難受。 因此,倆孩子甚至是滿心期盼的杵在了阿爺跟前,就想聽他解釋一番。 舒弘陽瞧著眼前這對忽然間竄高一大截,依稀有了成人模樣的兒女,心中感慨萬千。特別是那挽著雙丫髻簪著一朵白絨花的女兒,柳眉杏眼櫻唇,膚如雪發如墨,與自己記憶中那秀而不媚的溫婉女子仿佛一模一樣。 他看著妍冰恍惚了一瞬,而后猛然側開臉嘆著氣低聲回答:“……我不能說,發過毒誓不能講。待你們成年后才能如實相告。” “當真不能說?”阿益卻是不信,非要想弄個究竟。 妍冰看著頹然而坐的老父親卻有些不忍,她記得自己上一回見到舒弘陽還是前年他年底回京述職時,與那陣子相比,現在的他明顯見老。頭發徹底灰白,后背也微微駝了,她這才依稀憶起阿爺竟已到了知天命之年。 “那我們可以去問誰?”她收斂了咄咄逼問的姿態,如此試探。并非為那幾乎并不存在的父女之情,而是體恤一位剛剛喪父又即將喪子的老者。 舒弘陽只沒什么精神的簡單回答:“你倆就稀里糊涂的過吧,家里老人幾乎換了一茬,問不出什么。”說完就揮了揮手讓他們自己回屋休息。 兄妹倆一路沉默,隨著手持晃晃悠悠白燈籠的婢女行在廊下,半晌之后才聽得興益賭氣似的沉聲道:“奴仆換了一茬,主子可沒換,我就不信問不出什么。” “是啊,奚氏和潘氏都是家里的老人,多半能知道點隱秘。甚至,四郎和四娘在我倆出生時也已經差不多記事了。但是……”妍冰微微搖頭,這幾個都不方便問。 潘氏、四郎不可信,原本奚氏還挺可靠,可偏偏因祖父之死妍潔被攀扯到案子里受了委屈,如今整日閉門以淚洗面,她們母女多半不會待見自己。 阿益不用meimei明說也知曉了她的言外之意,隨即提出了另外的人選:“不如問問外祖父或外祖母?”李家事正該問李家的人。 妍冰經他提醒靈機一動,果斷道:“不,去問小舅舅!”若是大家都曾發誓不透露真相,那最可能違背誓言的,只能是放蕩不羈文藝青年小舅舅吶,他從不在乎神鬼之說。 “嗯,就他了。”阿益立即點頭認可。 然而,雖定下了咨詢目標,但真要付諸行動卻不是這一時半會兒的事兒。舒府現在屬于居喪人家,正該閉門哀思,不能隨意出去做客也不方便請人登門。 好在兩兄妹很有耐心,默默一等便是兩個月,眨眼就到了十一月冬至祭祖、拜尊長時。 冬至當日,今上于京城南郊舉行了祭天大典,擊鼓伴鳴金,旌旗引駿馬,歌辭青煙入云霄。時任太樂令的李茗忙得不可開交,唯恐祭祀時的禮樂出紕漏。 禮畢恭送君王后,李茗入夜時才終于順利交差回家,心神放松的他倒床便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直至饑腸轆轆方才醒來。 正當他欲喚美婢嬌妾幫自己更衣著裳時,忽然嗅到外間傳來了羊rou湯的濃郁噴香。 李茗忽覺肚腹咕咕哀鳴,順手便自己抄起床邊屏風上搭著的靛藍錦衣囫圇穿上,又裹好駝色夾棉袒領胡袍,草草系上革帶就走了出去。 “小舅舅好!”阿益、妍冰同時起身笑吟吟向李茗行禮。 “哎,好、好。你們大清早的守這兒,是特意堵我來著?”李茗見到兩人哈哈一笑,完全沒在意自己此刻的衣衫不整。 “都快正午啦!”妍冰抿唇一笑,說完又指著案幾上的一青瓷碗得意道,“給你送吃的。羊rou餛飩,我自己親手做的,可好吃了!” “你親手所做?那小舅必須嘗嘗。”李茗在婢女服侍著洗漱之后,立即坐下囫圇吃了兩三枚餛飩,這才驚嘆道:“嘿,果然不錯——湯濃如奶,皮薄如紙,餡兒嫩如羹,味道也好,不咸不淡不腥卻足夠鮮香。” 待吃完一大碗熱騰騰的餛飩,李茗捋了捋上唇的兩撇小胡須,撫著腹挑眉笑道:“無事獻殷勤吶……說罷,什么事兒?” 兄妹倆互看一眼,異口同聲的說:“我們想知道李蕓的事兒,所有的。” “……總算過來問了,”這種遲早的事兒李茗沒覺得意外,他甚至覺得兩人發現得太晚,不由搖頭嘆息道:“李蕓是你們的親娘,大哥和我嫡親的胞妹。現在這個李芳是庶出的填房。” 果然娘并非是真娘啊!兩兄妹再次對視,眼中暗含欣喜之意。 再繼續聽下去,心里卻漸漸不是滋味。因為舒弘陽為什么會先后娶兩姐妹,這是一個糾結的故事。 李蕓生雙胞胎時曾大出血虧了身子,之后就一直病怏怏的,沒到兩年就去了,留下一雙嗷嗷待哺的幼兒。 聽到此處妍冰就覺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隨后又見小舅舅指著自己開始講過去的故事,總覺得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倆突然沒了娘,天天哭鬧不肯吃東西,然后在親戚吊唁時突然看見了李芳。”李茗看著妍冰嘆了一口氣。 隨即繼續說下去:“你們把李芳誤當做是娘,不愿讓她離開你們的視線,最后你們阿爺沒法子只能娶回家了事。其實李芳那時候已經與一位即將參加春闈的書生訂親,她不愿退婚,但幾經波折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嫁了你們阿爺。” 發誓十五年內不告知雙生子生母身份,即是當初李芳答應出嫁時提出的條件,說是既然當作生母看待,就別讓她背負繼母名頭。 原來如此!難怪她經常覺得李氏看自己的眼神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