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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總是拖。她又說:“你不知道,那游戲聲和你的咳嗽聲實在太真實了!我當(dāng)時真的就認為你在樓下,可我使盡力氣大聲喊你,我都感到自己的嘴張得很大,可就是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也坐不起來。” 油煙機聲音很大,她不確定他聽見沒有。可她忽然聽見“呯啷”一聲刀劍聲。她識得這是一場游戲開始的聲音。她沖他喊:“哎!馬上就吃飯了!” “你不說還十五分鐘嗎?”他走過來說。趁分組準備還需一兩分鐘,他過來跟她說兩句話:“我確定我當(dāng)時不在家。我七點半走了以后就沒再回來。除非你是七點半之前聽見咳嗽聲的。” “我確定絕對是你走了以后。”她一邊炒菜一邊說,“太恐怖了!尤其后來又趕上車庫門沒關(guān),如果你忘了關(guān)還好,就怕你關(guān)了它又不知怎么開了,不是進了人就是鬧了鬼。” 他雙手支在廚房桌臺上:“我現(xiàn)在越想,越覺得八成是我忘了關(guān)。我今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門。”他的眼睛不時往電腦屏上瞟,游戲可能隨時開始,“不過我能理解,做了噩夢,起來又趕上這個,是挺恐怖的。” 她忍著鍋里嘣濺出來的油滴,快速地滑動鏟子:“我雖然不排除別的因素,可我也多半認為是你沒關(guān),你本來就丟三落四,要是再趕上要去做不愿做的事情之前,腦子就更一片空白,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討厭這件事’、‘我不想做這件事’、‘我恨死這件事’上了,”她越說越想起一些事來,越咬牙切齒,“我有時覺得真的很累,老公陷在精神泥沼里,我除了要做自己的一堆事,還得跟你后面給你擦屁股,忍受你的沒腦子帶來的麻煩。我有時真是受夠了,你一個男人,能不能精神精神,挑挑大梁......” 她說著說著一扭頭,不知他什么時候不見了。 平底鍋里的洋蔥和rou末炒得差不多了,她才想起去櫥子里拿西紅柿醬。瓶蓋太緊,她搭上抹布擰到頭暈也沒擰開。她不得不喊:“baby你過來一下!我打不開這醬!” 喬磊回道:“馬上!” 她看看鍋里“滋啦啦滋啦啦”的洋蔥和rou末,著急地說:“可我這就要用了!” 他嘆口氣道:“你每次需要我的時機怎么都這么差?” “是你打游戲的時機差!”她抱怨歸抱怨,也只好暫時把火關(guān)小,拿鏟子翻炒幾下,免得糊了。 半分鐘后喬磊才大步跑過來,急匆匆地說:“哪里哪里?” 她趕緊把醬瓶遞給他,他擰了兩下也沒擰開。他著急地看著屏幕上的游戲進程,隨手拿起桌臺上一塊用過的廚房紙,蓋住瓶蓋猛地一擰,終于擰開了。他把分開的瓶子和蓋丟在桌臺上就大步跑回去了。 邱依然把飯菜放在茶幾上的時候,他那場游戲還沒有結(jié)束的意思。她饑腸轆轆,就盤腿坐在茶幾邊獨自吃起來。 直到她吃完,他那場游戲都沒結(jié)束。這不僅是她痛恨的感覺,也是他痛恨的感覺——眼看輸定了又結(jié)束不了,妻子一定生氣了,可又不能撤下來,否則會被視為不守信扣分降級。 她吃完撂下碗筷就上樓了。他結(jié)束那場游戲,端著一碗涼了的面一邊吃一邊上樓,看見她已經(jīng)坐在書桌前背單詞了。 “你歇歇。”他說,“一吃完就用腦對腸胃不好。” 她低頭冷冷甩出句:“我才不像你,玩物喪志。” “我不過是下了班想放松一下。” 他看出她臉色不好,為自己游戲時間過長道了句歉。她沒說話,臉色也沒改善。他又提議:“一會兒去公園走走吧。” 她立刻皺著眉頭拒絕:“我忙著呢!” “好吧。”他說,“你要是改變了主意隨時跟我說。”說完就端著碗下樓坐回電腦前去看動漫了。 她看著他剛才站的地方,心想,如果他剛才是跟她一起吃的飯,她也許會有心情跟他去公園的。 當(dāng)天晚上邱依然又失眠了。她平躺在床上,聽著喬磊震天的呼嚕聲,真羨慕他睡得這樣香。他有個班上,所以固定的時間固定,輕松的時間輕松。而自己,沒有固定的時間,也就沒有輕松的時間。她不能容許自己被人視作無所事事。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就是睡不著。她翻身看看表,凌晨兩點半了,她腦子里忙忙碌碌地想著各種事——今早可怕的夢境,李翠萍,GRE,田小瑜,明天做什么晚飯,Wendy....... 她忽然想:說起護膚品,自己何不賣純天然無香料的護膚品呢?這世上或許有很多人跟她一樣呢!在美國買,再賣回國去,田小瑜說海外代購這么火爆。 這想法倒折磨得本來就失眠的她更加輾轉(zhuǎn)反側(cè)了。越想越完善,她根本等不到天亮,凌晨三點就爬起來在電腦前做研究。 她注冊了許多會員,收集了無數(shù)優(yōu)惠卷,每天瀏覽網(wǎng)頁做紀錄,隔三差五還去城里的商場采購。她家門口不停有包裹寄來。她覺得自己找到了條獨辟蹊徑的致富路。 ☆、八 這天早晨,邱依然經(jīng)歷了一次更為可怕的夢魘。 她在睡夢中感覺身后有人。她嚇醒,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陽臺側(cè)躺著,眼前的景物灰蒙蒙的看不清晰。身后那人把手按在她腰上,靠過來湊在她耳邊說話。是個男人的聲音,一陣大一陣小,卻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她掙扎著翻身,卻怎么也翻不過去,想喊又發(fā)不出聲音來。她只能又一次在恐懼中閉上眼睛任憑處置。 她再一次醒來,并能夠坐起發(fā)聲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家里根本沒人。她腦袋一陣陣眩暈,右耳鳴叫,一身虛汗,心跳極速,胃里像有東西要翻出來,嗓子又緊又干,像卡個什么東西。她剛要站起來,又覺肌rou緊繃,渾身無力,手腳不停地發(fā)抖,喘不動氣,額頭低低地發(fā)熱。 其實她有這些癥狀已經(jīng)一段時間了。外加最近她總是一陣失眠,一陣又嗜睡如命。可不管失眠還是嗜睡,她的白天都是渾渾噩噩、疲憊不堪、分分鐘能夠倒頭就睡。 她忽然感覺害怕,顫顫巍巍地拿過手機,撥了喬磊的電話。沒人接。她手腳冰涼地走出臥室一看,樓梯口他的工地包不見了。他今天去工地了,工地沒信號,他每次去工地,她就只能等他回辦公室后主動打給自己。 他辦公室的電話也沒人接。她覺得今天的世界十分詭異。再也受不了了,她頭腦一熱,撥打了911。 救護車倒是來了,把她拉到鎮(zhèn)上小醫(yī)院的急診部里。 她平躺在一張窄窄的病床上,床單和枕套是洗褪了色的舊藍。臨床間用白布簾隔斷,她聽到右側(cè)布簾那邊有個女人在哭。她的腳沖著急診部的中心區(qū)域,好多臺機器叮叮嗡嗡地響,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各種頻的聲音此起彼伏。刺眼的白燈下橫豎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