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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繼續挑菜一邊說:“你要買現在就去找,別站這一動不動地說什么‘考慮不考慮’,有那考慮的時間早就拿來了,早拿了就能早走。”她迅速不停地往車里放菜,想在徹底黑天前,或喬磊徹底崩潰前,盡量多買一些。 他說:“可我現在還不確定我一定需要。目前是百分之五十的嘗試可能。現在的問題是,我得比較一下‘現在過去找’造成的麻煩,和‘上班沒精神’引起的痛苦,哪個更重一些,再決定到底值不值得現在買。” “媽的。”邱依然在心里無語地罵道,“只有嘴皮子,毫無行動力。” 她走到他身邊認認真真地指著對他說:“這樣,你決定不了的我替你決定:你現在就去飲料架上拿一灌回來,我們買回家嘗試一下。我告訴你在哪,OK,記住,飲料是第11排貨架,你從前面這條路往里直走,看頭頂標志,看到11號貨架右拐,紅牛就在那一排。”她說完一刻不耽誤地又跳回去挑蔥和姜。 喬磊說:“這是我要喝的,買不買得我自己決定。” “你決定?”邱依然一邊往里走一邊說,“要是什么事都等你決定,咱倆今晚就住沃爾瑪算了!” 她走到rou類區,看到架子上也半空了,她每次來必買的碎牛rou一盒都不剩了。 “奶奶的!”她沮喪地罵道,“好不容易來一次!”她再一回頭,發現喬磊又釘在蔬菜區一動不動了。 她忽然覺得,這種舉步維艱的感覺真是像極了自己目前的生活——停滯的、沉重的、充滿抱怨的、沒有解決方案的。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精神,正向一個無底的黑洞里墜落,毫無掙扎地靜止等死;而她,正拼盡自己的所有力氣拖拽著他,一點一點掙扎著往上爬。 她剛又要喊他過來,忽覺一陣頭暈,心臟極速跳動,四肢像被抽空了力氣,沉得抬不起來,胃里也翻江倒海的很不舒服。 她使著最后一點力氣給他招手。他才又不情不愿地推車走過去。她立刻靠在他的肩頭,想抓住他的手臂,可手卻怎么也使不上力氣,抓不緊。她說:“baby我突然感覺很不舒服。” “怎么回事?”他瞪大眼睛問。 “頭暈惡心。心跳好快。突然沒力氣了。你摸摸我的額頭熱不熱。” 他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不確定地說:“好像沒有。” “沒有?可我自己都感覺自己在發熱。你再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蒼白?或者蠟黃?嘴唇呢?白不白?” 他端著她的下巴仔細看看,支支吾吾地說:“好像和出來的時候沒什么變化.....” 她不相信,要求他再仔細看看。他還是什么都沒看出來。他說:“我又不是醫生,哪會看臉色啊?” “是個人都會看臉色!”她狠狠瞥他一眼,“臉色都不會看你還會干什么!你老婆馬上就死了你都看不出來!” “哎哎哎!”他不滿地說,“我會的事多了!你不能因為我不會看臉色就說我什么都不會!” 她已經持續不斷地出了一身虛汗了,沒力氣再跟他爭辯,也沒力氣再買菜了。 結完帳出來,喬磊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他跟著推車的邱依然一路小跑,笑著問:“baby你開回去怎么樣?你還從沒開過夜車呢。” 她覺得傷心,自己難受卻強裝沒事,為了不讓他擔心,可他不僅看不出來還得寸進尺了。她站在后備箱旁怒氣沖沖地直言:“我現在不舒服!” 他又重新有一刻的擔心,說:“那今天算了。哪天再晚上出來你再練。我開過幾次夜路,我的經驗是,晚上和白天開車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看他只顧說,只好自己拿出車鑰匙按開后備箱的門。 “.....哪怕是你熟悉的路,你第一次開夜路,所有的景物都變了,就像開一條陌生的路......” 她半聽著,手忙腳亂地把一袋袋食物往車里放。他一邊說一邊也開始幫忙,只是速度慢很多,她放三袋他才放一袋。 直到兩人還了推車,坐進車里,喬磊還沒有說完:“我如果像從前幾次那樣加班到半夜,而恰好你白天需要用車,那你接我的時候天色就會像現在一樣黑,可能比這還黑。而且去公司的路不像來商場這條路,有那么多路燈。你想象一下,你大半夜去公司接我,看路全靠兩只車燈,周圍一片黑暗,”他笑起來,“你現在連車燈都不會開,更別說分什么情況下開大燈,什么情況下開小燈。我覺得你現在絕對接不了我。我要是加班加到夜里,鐵定得和同事拼車......” 邱依然按住性子,聽著這翻沒有盡頭的講述,在這寂靜無邊的夜空下,在這空落落的停車場里。她想,如果說話的人是她五六歲的兒子,他興奮地把自己經歷的趣事講給她聽,她再忙再煩或許還有點興趣和耐心。可這人是她的丈夫,一個大她三歲的成年男人,她以為自己可以小鳥依賴的男人!他不顧這是夜間的沃爾瑪停車場,不顧她的身體不適,不顧快八點了她還沒吃晚飯,不顧她因為‘他’,沒買全下周要為‘他’做三餐的材料。他就只顧自己滔滔不絕地說些也許永遠沒可能發生的假設。 “開車!!!!!”她突然吼道,那聲音簡直在聲嘶力竭地尖叫。 他被這突發的歇斯底里嚇住了。他默默看她一眼,發現她正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像個孤野里的白面女鬼。 他怯怯地發動了汽車。 兩分鐘的沉默后,邱依然覺得自己胸中有一團火必須要冒出來,否則自己會被燒為灰燼。“我不知道我為什么選擇了這樣一個丈夫。”她說。語氣是平靜的,卻也是絕望的。 喬磊嚇壞了,他問:“我怎么了我?” 她沒回答。 他聽不得這樣莫名嚴重的話,不依不饒地追問:“說話啊。你丈夫怎么了?他是打你了還是背叛你了?”害怕讓他聲音顫抖。 她心想,得舉出個實例來才能讓他明白。她說:“要不是我丈夫把那些香水紙弄下來,我就不會過敏!” 舊事重提,喬磊這才發現妻子對那件事依舊耿耿于懷。他不得不又一次解釋道:“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那天早上起來有多難受。我頭一晚加班加到十點半,一早為個會又得提前一小時過去......” 她早就知道他又得說這個,她都會背了。“好!”她打斷他,“就算你是因為疲勞不小心弄掉的,那么,當你看到紙掉在衣服上,為什么不立刻撿起來扔到垃圾箱里去呢?你不但沒立刻扔掉,還卷在衣服堆里一起翻找......” “我當時馬上就得走了!”他插嘴反駁道,“而且我只睡了四個小時,我的腦袋不清......” “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