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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竟是從衣服上滾了下去,反把地板打濕了,他想起她說別弄臟屋子的話,自是忙著兜這些落下去的水。 寶琢嫌棄他這會突如其來的實誠,認命地嘆了口氣,另外拿了一條巾子去給他擦。 宗策享受著這份待遇,眼神越發柔軟起來。 室里有一種溫馨而曖昧的氣氛蔓延開來,她因為專心給他擦雨水,竟是渾然不覺。否則這時候早該跳開了。 寶琢的性子受家庭環境影響很深,她不被喜歡,所以努力讓自己熱情、開朗,充滿陽光朝氣,然而骨子里,她常常猶豫不決,比起努力過后就能擁有什么,她反而會不斷地選擇放棄。她認為擺在前面的困難都是命里注定,上天不允許她擁有這項東西的警告,所以她總是逃得很快。 就連與前男友分手,亦不過是對方父母嫌棄她只有父親,而母親早逝,家庭不夠健全,倘若她努力一把,未必不能爭取過來,只是她很快就松了手。前男友或許也有所覺,認為她不夠愛自己,因而并沒有糾纏。說到底,在她所在的時代很少有什么刻骨銘心的感情,也沒什么不能放棄的東西。 反正即使不曾擁有,日子也能過下去,她并不缺什么,又或者,天生就該缺少這些。 從頭發一路劃過脖頸、肩膀,擦到手臂,因為古代的避忌,她不能讓他脫了衣服再擦,所以只能隔著衣服用干巾把水汽收一收,然后就去擦他的手。 擦著擦著,她眼神微凝,忽而停了下來。 “……這是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明早會有一章更新喲。 ☆、66|秘密曝光 宗策的手背上,有顏料混合著雨水“滴滴答答”地掉落下來,她用巾子擦開,就看見了上面隱藏在畫里的牙印。 準確的來說,那印記已經變得非常淺了,如果她不是咬下那一口的人,或許根本就看不出來這會是個牙印。 但她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咬下的那一口在什么位置,所以痕跡再淺,只要還有,她立刻就能明白過來。 此刻,她腦子里是一片漿糊,半晌沒反應過來,只能抬頭問他:“這是什么?” 宗策語塞。 是他大意了,才剛她擦到手背的時候,他才忽然間想起這里還隱藏著一個秘密,之所以沒有躲開,就是因為躲開的動作太明顯,更加令人生疑。當時他唯一期盼的就是繪圖的顏料質量夠好,不怕雨水沖刷??僧吘顾炕貋矶家嬌弦环?,越是新鮮的材料越容易被洗掉,所以很顯然佛祖并沒有保佑他。 而且顯然寶琢還記得這個印子,甚至印象深刻,所以才會快速地反應過來。 她已經變得有些不安,仿佛撞上了什么驚天大事。如果換做平時,她早就逃開了,什么秘密于她而言都不要緊,更何況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事情。可是這一次…… 誰都不希望自己是任人愚弄的那個人。 所以她深吸了口氣,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你告訴我,這是什么?” “寶兒……” 他一開口,她心底的那份不安就擴大了。 寶琢記得,阿敕很少稱呼她什么,最喜歡叫她小書使,但“寶兒”這個稱呼他從來沒喚過,他不敢。或者說,她以為他不敢。宗政也會這么叫她,但認真想來,還是宗策叫的最多,最一開始,也是他頻繁的用這個昵稱稱呼他,宗政才會緊跟其后吧。 “你停一下?!彼髁藗€“暫?!钡氖謩?,不愿意聽他說話,而是忽然咬了下唇問,“阿敕,我能看一看你面具下的樣子嗎——你敢不敢給我看一眼?” 宗策知道,自己可以用很多話來搪塞她,比如規矩不允許神策令人員摘下面具,比如他們身份有別。 可是他也知道,他的寶兒是最厭惡規矩卻又最守規矩,從不愿意越過雷池的人。要說她最擅長什么,就是見機不對立刻跑走,什么事都不想攬上身。 如今,她竟然主動作出這樣的要求。她不會不知道神策令的特殊性,倘若他真的是阿敕,不具有帝王的身份,她亦能預見后果的嚴重性。但她仍然作出了要求,可見她已經疑心到了什么地步。而這個秘密在她心里又有多么重要。 如果他這一次拒絕了,那懷疑的種子永遠都會種在她心里。而他不愿意他們之間有隔閡。 所以他點了點頭,用一種云淡風輕的口吻說:“好,你看?!?/br> 請求猝不及防就被答應了,寶琢一愣。但她并沒有感到好起來,也沒有就此認為是自己多疑。她從他的口吻里聽到了“事情即將到來”的認命感覺,隨著她的手緩慢地向那面具伸去,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手貼在面具上,冰冷的觸感傳遞到她心里,她猛地一顫,不由得停住了。 “阿敕……” 她突然喚了他一聲,他從那微顫的語調里聽到了委屈,聽到了期望。 她又不想面對了。 宗策能理解她的意思,她希望自己能說出什么話,給出合理的解釋來挽回這個局面,而不是由她自己來揭開一個騙局,尋求到所謂的真相。 于是他如她所愿握住了她的手,卻帶著她,揭開了臉上的面具。 銀質面具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她手指曲起,無力的收了回去,而他也懶得去管一張面具,便任由它掉下去了。 寶琢看著眼前的人,那張臉跟她糾纏了許久,她挑來選去,又喜歡又推拒,最終竟怎么也逃不過這一張臉! “真的是你?!?/br> 她機械式地吐出這一句,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語氣冷淡地問:“陛下駕臨,何必藏頭露面?”不是沒想過是宗策戴了阿敕的面具來哄騙她,但彼時宗策一被咬傷,阿敕手背上就多了這個圖案,而這個圖案他又帶了許久,若不為遮掩又為什么? 一兩次是惡作劇,一兩個月又算什么? 越是回憶,越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相似之處。他或許已經足夠小心,許多細節都并不曾露出來,但人的氣質很好辨認,一旦讓人關聯到一處,就再難反駁。 “寶兒,最初用這個身份撞見你是意外……”即使知道她如今未必聽得進去,他也不可能真的放任不去解釋,于是他干脆以真實的角度,想要將事實擺在她面前,試圖獲取諒解。 寶琢眼睛里笑意全無,“陛下應該知道,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一開始是不是意外我都能理解,哪怕你跟我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后再說,亦或者為了維護秘密干脆遠離我,我也都可以理解。但現在是——” 她牙一咬,幾乎是不甘心地低眸沖他道:“你明知道我喜歡你!” 他猛地停住,連呼吸都放輕了。 “你眼睜睜地看著我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而這個人正是你所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