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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德碌也開始冒冷汗,悄悄把眼瞥向陛下,果然,下頷緊繃,看起來情緒不妙。 寶琢話還沒完:“這出戲也就是你們男人寫,才寫成這個樣子。換了女人來寫試試?張生在相國寺救助了崔氏母女,崔乃大姓,他妄圖攀附,且被鶯鶯美色所迷,欲讓婢女鴻雁傳書。婢女冷笑,當即一巴掌刮過去‘叫你癩□□想吃天鵝rou,叫你不規矩想勾引我們娘子,呸!’張生被打懵了,既沒有這艷\\遇,考試還是要考??伤宦凤L塵仆仆趕到京城,卻被同伴揭露他對女子圖謀不軌,并被家主人打出宅邸的事??脊俨樽C后剝奪了他的資格,他風流多情可惜沒有別的本事,最終淪落為乞兒,一路乞討回家,沿途又路經相國寺,紅娘丟了一錠銀子給他,崔鶯鶯在一旁感嘆好可憐,而后抬腳走了。全劇終?!?/br> 她說完,喝了一口茶潤嗓,抬眼對上那人:“這么說可滿意了?女子懼于折價,斷不會與這些所謂的風流才子有所往來,對方若有雜念,底下婢女下人盡可收拾了他,他也斷沒有好下場!”話畢,她不忘拍手鼓掌,“多謝這位郎君的醒事道理,我受教了?!?/br> 男子目瞪口呆。枉費他平日牙尖嘴利,可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全然說不出半個字來。 這時,他身后走來一人,撫掌大笑:“沒想到李家三郎也能有今日!長見識,真是長見識了?!?/br> 被稱作李三郎的男人聽到仇敵的聲音,當即轉身,滿不在乎的哼聲:“鄭六休要胡言!我這是讓著她,我堂堂郡王之子,和一個小娘子計較什么?” 他這一撩,寶琢又有話說了:“哼,你要說自己是堂堂一個大男人,我倒沒話說了。說自己是郡王之子……” 李三郎揚揚下巴,“怎么,不信?” 她翻了個白眼兒,“郡王又不是你掙下的名號,哪里來的堂堂。該驕傲的是你父親,你受庇于他,就沒問問他,樂不樂意你抹黑長平郡王這個封號?” “我我你……”對方的舌頭像打了結,立時三刻說不出辯駁的話來。 鄭六郎笑得愈發厲害,折扇拍在手心一握,終于肯抬眼認真去看隔壁說話的人。 慶芳樓的廂房設計很是特別,每一間都設有懸空的空間,像后世的陽臺。外面圍著欄桿,上頭卷了竹簾,若要私人空間就放下來,若想和隔壁間的人交際便收起來。很得一些豪商貴族的喜歡。 所以他視線投向那邊時,并沒有墻壁的阻隔。雖不能盡收眼底,也能看見那間房中站立伺候的家仆,食案前比肩坐著的一雙人,男子面容英俊端正,氣質沉冷,與人對視時隱隱透著一股懾人的壓力,女子嬌麗,托著腮好似慵懶模樣,那一雙桃花眼似翹非翹,望之似喜還嗔,使人心跳怦然。 他在心里可惜,這么一個口舌伶俐的辣美人實在罕見。只可惜名花有主,看那男人的樣子不是個善茬,即便是他想搶,也未必能搶得到。 寶琢不是沒有察覺那道火辣的視線,但等她發現皇帝往她身前一檔,阻隔了那男人看她的目光。他與對方對視,兩人之間噼里啪啦火花閃電,讓她心里倏爾劃過一句廣告語。 ——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她忍不住埋頭小幅度的拍桌笑。 宗政轉過頭,見她如此眉尖蹙了一下,“怎么?” “您看他不看我,難不成是看上他了……”她一副吃了醋的模樣嬌瞥他。 他無語。 他們倆人喁喁私語,那邊兩位公子哥先吵了一架,而后特地從隔壁跑過來,表現出冰釋前嫌的姿態,說是要交個朋友。 寶琢經過剛剛那番對話,心里有了底,知道他們估計就是那對門口打架的霸王。他們的祖父、父親雖然有名,但本人都是吃喝玩樂的主,沒干過正事,也沒見過帝王的面目,因此沒認出來。 她拉住皇帝的手,不讓他趕人,歪著腦袋笑問:“憑什么你們說交朋友就交朋友?總要拿出點誠意來吧。” 兩人對看一眼,都以為要用金銀珠寶敲門開路,挑了挑眉:“比如?” “比如告訴我,你們為什么打起來?”寶琢仰著臉,單純好奇的樣兒,“那個小黃鶯,他一腳踩了你們兩條船?” ☆、45|遇襲 兩個人被噎了一句,臉色轉青。宗政卻勾起了嘴角,替她拂開額角碎發,低斥一句:“寶兒莫促狹?!痹捜绱?,卻讓人感覺不到嚴厲,只顯得親昵。 雖這世道,男人為戲子粉頭爭破了腦袋的事十有發生,但這兩人自詡風流而不下流,怎么肯承認自己和小黃鶯有一腿,還和仇敵成了間接情敵!想想都惡心! 寶琢不過是討厭他們那一副“跟你交朋友是給你面子”的神情,非得再給他們一巴掌,打醒才罷。但她也知道點到為止,笑瞇瞇地圓場:“頑笑而已,兩位郎君風度翩翩,不會與我一個小女子計較吧……” 李三郎剛欲接話,鄭六搶在他前面一口咬定:“當然不會!” 他沒管李三在那兒不滿哼哼,眼睛微瞇,笑容滿面的說:“慶芳樓的小黃鶯算什么,男子涂脂抹粉怎么也比不得女子溫香軟玉呀。晚間升平坊柳五家的南玉姑娘勻面兒待客……”他把臉轉向宗政,“不知這位郎君可有興致與我二人一道?” 他倒是厲害,不像李三郎那么沉不住氣,當即還以顏色。 可他哪知,此言一出,對面男子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那小娘子卻眼睛一亮,格外興致勃勃地問:“是那個有很多美人的升平坊?你們帶路嗎?聽說那里有潛規則,新郎君嫖資加倍……” 宗政冷著臉問:“你哪里聽說的?” 回去就斬了那個滿口葷話的人,誰能知道他第一次聽她說出“嫖”這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蠢蠢欲動想動手了。 “忘了,許是以前聽嬤嬤說的,也可能是來了這兒以后,聽德碌他們說的?”寶琢不確定地回答。 德碌簡直要給她跪下了,他的烏娘子哎,這可是要人命的東西,別賴給他??! 鄭六也要給這兩個人跪下了,滿心以為自己的挑釁能讓男的動心女的吃醋,結果呢?腦電波不在一個頻道,謝謝,再見! 知道言語中是無法戰勝對方了,他們又對對方有興趣,這一連串的打壓還真讓他們沒了轍,當真起了交朋友的心思。 自然,有關于青樓妓院的話題完全是開玩笑挑釁,不能繼續下去。他們另起話頭,竟從與寶琢的對話中窺測到寶琢的技能點,一探二探,得知寶琢會寫故事講故事,頓時就顧不得被嘲笑譏諷的恩怨情仇了,險些沒跪下來叫師傅。 兩人坦白說,為小黃鶯打起來其實也不為別的,就是想叫小黃鶯按自己寫的劇目唱個戲,認為只有最好的角兒才能唱的出他們編寫的劇本里的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