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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是有人囑咐過,他沒吃什么苦,只是人又變瘦了。寶琢第一時間拿出好幾碟小零嘴兒給他吃,甜食對小朋友們來說總是能起到很好的安撫作用。 “挨鞭子了嗎?”她問。 他吮著拔絲糖,“沒有。” “那拷問你什么了,有特別為難你嗎?” “問我為什么要拿熱水澆人家,沒有為難。” 這個問題寶琢也好奇:“你怎么答?” 小鹿抬頭看她一眼,“這不是宮里的規(guī)矩嗎?” “宮里什么時候有這規(guī)矩?”寶琢吃驚。 “他們都是這么教我的,甲公公拿蠟燭燙我的手,乙公公就讓我燙回去。丙公公拿鞭子抽我,丁公公就叫我抽回去。只是我年齡小沒力氣,打不回去。當時她拿滾水潑您,我想您的力氣應該不大,所以就替您潑回去了。”他褐色斑紋長在大眼睛邊,有邪惡的孽感,又仿佛很無辜。 寶琢被狠狠Shock了一下,這什么鬼的規(guī)矩?! “……她可能是不小心呢?”她輕咳了聲。 “哦,那我也是不小心。”小鹿舔了口糖,如是回答。 “……” 她考慮了一會兒,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人回來就好。” 她一直擔心這孩子因為原先的經(jīng)歷走歪了路,但沒想過那幫人這么不是東西,不止欺負他,還強制灌輸暴力思想。可這想法又不是一兩天能改的,她也沒有教育小孩子的經(jīng)驗,得好好想想。 他腦袋蹭了蹭,身體跟著她的手稍稍擺動,像一朵搖曳的向日葵,使她忍俊不禁。 忽然想起一事,她問:“小鹿,你被提審的時候有見過陛下嗎?” 小鹿點頭。 “如果讓你形容的話,你覺得陛下是個怎么樣的人?是冷,還是熱?嚴肅還是愛笑?” “冷,嚴肅。” 寶琢陷入沉思,這個問題,她這幾天還分別問了山薇、丁胖子這些宮人,得到的回答南轅北轍。甚至連關于喜好的回答都大不相同,一時說愛吃甜的,一時說愛吃辣的,這個說喜歡熱鬧,那個說喜歡安靜。 她當真不信,這世上有一個人,能把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融為一體。 自穿越以后的蛛絲馬跡一一如流光般閃現(xiàn),宮中對陛下喜怒不定的評語,七日一輪換的侍寢嗜好。還有驚馬那回,她說他“像是兩個人”時他的反應,最初她以為給她上藥的人是山薇,所以以為小宮女被自己對皇帝的臆測嚇到。可從頭到尾聽到的人分明就是皇帝自己,若她只是胡扯,依他的脾氣也不過一笑置之。 只有她說的話確實戳中了他,他才會有異樣。 可皇帝怎么可能有兩個?野史記載,宮中有非常殘酷的規(guī)矩,如果繼承大位的嫡子是孿生,必定會將其中一個溺死,以防禍亂。 所以…… 寶琢的身體忽而微顫,用力咬住了下唇,不知道到底是害怕還是興奮。 元熙皇帝,是不是具有雙重人格?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結束。 ☆、36|傳說中的話本 有了關于雙重人格這樣的猜想,寶琢越想過去的細節(jié)越覺得吻合,很多奇怪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什么他會突然叫她寶兒,被她說破時,眼中有一閃而逝的詫異。為什么他得知小鹿是自己同意放到梔蘭閣的時候會憤怒。為什么他對崔皎時熱時冷判若兩人。 如果是兩個性格不同的人,且他們在使用身體的時候無法共享記憶,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為了驗證不是自己的思維鉆進了死胡同,在有一回邀丁才人來梔蘭閣小坐時,還問了問她:“你覺得,在什么情況下,兩個人性格不同,長相卻一致?” 丁才人詫異:“你近來又看了什么話本?” 她被寶琢纏了許久,態(tài)度和緩不少,知道對方現(xiàn)在熱衷看話本,偶爾也自己寫一兩個小故事。 “是我自己想寫一本來著。”寶琢托腮,“你覺得怎么設置好?” 丁才人可沒長一個寫故事的腦袋,她吃著芙蓉酥,想了半天才說:“這個……長得一樣,性格又不一樣,只有孿生子了吧?” 寶琢跟著點頭,“說得也是。” 但心里已經(jīng)把這個可能性后面打了個叉。所以,如果沒有別的解釋,果然就是和她所想的那樣,只有這一種可能了?想來古代沒有雙重人格的說法,丁才人她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意外發(fā)現(xiàn)皇帝的秘密,寶琢更多的是煩惱。既不能把這個消息賣錢,也不能把它拿住當把柄,難道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可有一點讓她非常非常在意。 雙重人格是一種心理疾病,可是他們對各自的認知不同,表現(xiàn)也截然不同。連人設都不一樣,除了裝載于同一個皮囊,她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無論是哪個人格都沒有關系啊! 所以,那天在長安殿與自己親密接觸的,究竟是哪一個?! 就在寶琢糾結的同時,她與丁才人的談話也被人送到了皇帝的案頭。 此時正是宗政當值,他展開紙張一看,兩人的對話赫然被記錄在上面,且原原本本沒有一絲遺漏。宗政的眉頭越蹙越緊,構寫話本這樣的借口他不相信,她平白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意欲何為? 上一次他與阿策兩人的行為確實容易引人疑竇,但換做旁人是決計連想都不敢去想。 “她怎么敢去想。”他按著眉心,久久不語。 猶記得當年他與阿策天真不知世,雖模糊地明白他們共存的消息不能被人知道,但因為被母后護在羽翼之下,并沒有深刻的了解到其中的危機與殘忍。 所以曾將秘密透露于一人知曉,后來——母后果決地編造罪名,將那人抄家滅族,幾乎不留活口。 一千多口人的鮮血,徹底抹去了他們兩人的天真與僥幸。 他不怕寶兒猜到真相,因為得知真相的人只有一個下場,皇室的秘密永遠只能腐爛在禁宮之內(nèi)。但他發(fā)現(xiàn)內(nèi)心深處,有一絲不舍牽絆著他…… * 紗帳被撩起,山薇在床邊輕喚寶琢起床。寶琢打呵欠伸了個懶腰,手伸到一半,忽然想起件事,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今天幾號?” 山薇答:“四月一日。” 寶琢支著下巴深思了一會兒,沖她招招手,“貼耳朵過來。”等對方疑惑地附來了耳朵,她就在她耳邊小聲囑咐了幾件事。 “……喏。” 山薇應聲。雖然她很想問娘子準備這些東西要做什么。但作為一個合格稱職的大宮女,她忍住了。自家娘子一向古怪,偶爾做出些異于常人的事,她也都習慣了。 寶琢臉也沒洗 ,趿拉著木屐“蹬蹬蹬”跑到窗戶邊支起了窗扇,探出頭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