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便即刻替她清洗燙傷的患處,敷上藥膏。 過程中,寶琢忽而問醫佐:“那個臉部被燙傷的婢女也是你處理的嗎?” 醫佐搖頭,反倒是站在一旁的男人聲音低沉地回答:“她行跡可疑,被帶走審訊了。” 寶琢訝異地睜大眼睛,像是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在她的年代,即使監獄犯人還有保外就醫這一說法,那個宮女燙傷嚴重,起碼也要做一下緊急治療。 就在這片刻時間里,醫佐已經做好了傷口包扎,連帶宮人一起退了出去。 畢竟神策令的人地位特殊,沒有外男一說,他們不敢耽誤這位“審訊”御妻,也不想直面這樣的場景。 等人一走,宗政敏銳地發現,她仿佛瞬間放松了下來。 “總算可以歇一會兒了,什么牡丹宴,鴻門宴還差不多。”只見她小聲抱怨,舉著自己包成粽子的手看了看。 他擰了下眉:“或許只是湊巧。” 寶琢搖頭:“你剛剛不是還說她行跡可疑嗎?如果是湊巧,那這份巧湊得也太對地方了,席間這么多人,湊巧是我這個謠傳寵愛正盛的妃子,湊巧就把袖子撩到了小臂之上。無論如何那宮人也該接受過訓練,知道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撩開一位御妻娘子的袖子吧。” 他若有所思。 說對方行跡可疑,自然是因為牡丹宴盛大,凡出差錯之人都要依例接受審訊。但認真論起來,倒水不小心燙了人這一舉動,并無可疑之處。 可她說被刻意撩開袖子…… “算啦,既然都發生了,不說也就罷了。”她轉而對他露齒一笑,“阿敕,今天的事真是多虧了你,寧愿小鹿被你帶走,也比被那個麗淑妃帶走要好。” 她眼中流露出的親昵和信賴,讓他心底驀地一刺,停下思索想到了別處。 神策令統領的職位,一直是他和阿策輪流擔任,是為了其中一人擔任帝王角色時,另一人還能在外活動。可是過去的幾個月,都是阿策在頻繁的使用這個身份,她不知道現在面具下的人不是阿策,而是他。 所以,這就是她與阿策平日里相處的樣子嗎? 剛剛的疏離,可能只是為了避嫌保護阿策,這才是他們私底下相處的方式。 就在他怔神的功夫,她雙手合十,作出苦惱又期待的拜托表情:“小鹿的事,能麻煩你嗎?他就是不想看我受欺負,太沖動了,等他回來我會好好教他的。” “……好。”他的嗓音低沉下來,連帶著視線也不自覺地落到她包扎起來的手臂上。 她似乎發現了,稍稍縮了一下,變得有些不自在:“你也在意這個嗎,他們確實猜得沒錯……” 雖然她能在事后侃侃而談,但是真的被人長久關注這里,還是會不太舒服。 “是你不愿意。”他打斷。 “誒?” “方才陛下不是說,等你做好準備。” 寶琢撲哧一笑,覺得這人怎么認真得這么可愛,“那只是敷衍的外交辭令吧,這你也當真?” “所以你是愿意的?”他語調平穩,嗓音卻低沉磁性。 她聽進耳朵里,忽而有些羞窘,“那、那也不是……”等等,到底為什么,她會和一個男人討論她愿不愿意和另一個男人XO的事啊! “不說陛下集天下權勢于一身,足夠讓女子傾倒。單只是他個人來說,英俊瀟灑、成熟穩重、英明睿智……”細數著皇帝的優點,她莫名發覺眼前的人身線微繃,好似有些緊張? 忽而起了玩心,她逗弄般說:“陛下是真的很好,但是如果真的有機會讓我選,我還是更喜歡阿敕呢。” 流動的空氣瞬間停住。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眼前的人不但沒有半分開心的模樣,渾身的氣息一凝,陡然像是太陽落下地平線的那一刻,黑暗鋪天蓋地,仿佛無聲的侵略。 寶琢又縮了下肩膀,淺琥珀色的眼瞳顯得懵稚,有些磕巴地解釋:“你、你不高興了嗎,不好意思,我不該開這個玩笑的。” 她懊惱自己怎么忘了,不應該和古人開這種越界的玩笑。 而且阿敕是陛下的近衛,要是把這番話報告給對方,那她真的可以先去死一死了。 宗政垂眸:“你說得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她想舉三個手指頭發誓,舉起了一只包扎成球的胖爪,“我是陛下的御妻,當然只喜歡陛下一個人啦,我是不會紅杏出墻的!我和這里的人一樣忠貞不二!” “那如果,你不是陛下的御妻呢?”他又問。 寶琢一愣,“嗯?” “如果你能自己做選擇,你選誰?” * 不知名的小偏殿里,寶琢窩在榻上小憩。陽光從窗口洋洋灑下一片溫暖,有枝梨花斜斜向里,撲簌開淡淡的甜香,她像慵懶午睡的貓兒。 剛剛經歷了一場宴會中暗藏的刀鋒劍芒,受了驚嚇,還要應付阿敕突然拋出的難題。她精疲力盡,很快就困倦的耷下了眼皮。因阿敕說后續或許還有事情需要問她,再加上偏殿亦有空榻供人歇息,她就聽從建議暫時在那小憩。 宗政所扮的阿敕就在旁邊守著她,他替她拂開額發,神色難辨,仿佛在不斷回想那番對話。直到外面有神策令的人來尋,他方去了門外。 等他回來,房間里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宗策連九龍袞服袍都來不及脫,穩住了宴會里的局勢后,就趕了過來。皇宮的諸多殿閣中都有暗門,與地下暗道相通,這間偏殿便是其中一個。他走出暗門,自然看見了榻上睡的人。 她頭微側,蜷著手貼在臉頰邊,臉上有睡覺時醺然的紅暈,很是酣甜。 遇到了這么大的事,她竟然還能了無心事一般睡著,宗策無奈地笑了笑,走到榻邊替她把手放回被子里,復掖好被角。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宗政走了進來。 他有一瞬間的心慌,卻依舊垂眸注視著榻上之人。只在腳步上接近時,回頭自然地喚了句:“阿政。” 他看到他仿佛并不意外,只是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時,眉頭輕皺:“你飲酒了?” “只喝了一小杯。”他一頓,擺了擺手。 宗政眉頭皺得更緊,卻最終沒說什么,只是替他去倒了杯茶:“好歹沖淡一點。” “好。”宗策飲了兩口,氣氛一時有些安靜,他將視線投在虛處,輕咳了聲道,“剛剛在殿里,因為當時的情境需要,所以我才牽了她手以作安撫。你不會和哥哥計較罷?” “不會。” 他松了口氣:“那就好。” 那時阿政的表情不驚訝又不惱怒,好像已經知道了一般,讓他有些慌神。 宗政觀他神色,輕勾唇角,語氣淡然:“其實,哥哥如果喜歡,將她讓給你也無妨。” 宗策驚怔在那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