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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道:“只是果真如此,拿親生meimei當障眼法,這位會不會太過心狠了。” 這確實也是令宗政感到懷疑的地方。到底是親生姐妹,在異國他鄉理當更團結才對。不過他們都不是糾結在這等小事上的人,理由,遲早會有人告訴他們。 臨走前,宗政忽而想起一事,提醒自家這位兄長道:“你那位崔美人,當初她在長安殿里耍手段,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沒有和她計較。可她今天用這事刺激了寶兒……”這一聲他喚得別扭,但叫多了,竟也有些習慣了。 “我當時沒給她好臉色,你心里有個數。” 他雖一向持重,壞了兄長與旁人的關系也有幾分尷尬,因此沒看見宗策捻著核桃rou不動的神情。 月影西斜,兩人商量完畢交換了身份。宗策仿佛尚有閑心調侃了弟弟幾句“沖冠一怒為紅顏”,可是剛從山石邊繞出,他眼底笑意盡去,和底下候了許久的賢庸道:“去梔蘭閣。” * 月色很美,寶琢受了傷,就那樣趴在床榻上望窗外的明月,彎彎的一輪似紗帳的鎏金鉤,看久了,漸漸犯了困。 隱約聽見有腳步聲,大約是要來給她上藥的山薇。白日里石頭刮破了春衣順勢蹭出了小傷口,只是那時候光顧著骨頭疼,沒察覺這點小疼小痛。她枕著胳膊,咕噥著抱怨了一句:“好慢。” 因為疼,又蘊著睡意,多了一股子尋常沒有的嬌慵。 宗策聽得這一聲,腳步停頓,心里微微一動。他抬手去掀紗帳,紗帳如籠著的輕霧,被風一吹慢慢散開,露出遮掩的山峰美景。帳內亦如是,困臥著的人只把被子圍在細腰處,烏發散落兩端蜿蜒于錦繡堆里,露出光裸的脊背。 她最舒心的姿態像只懶散曬日的貓兒,那模樣毫無防備,極具沖擊力。 發現腳步停下了,她不由催促,“疼死了,你快過來。” 宗策被催回了神,目光一定,輕翹起唇角。 真讓他過去? “還不過來?” 她催得急,一聲疊著一聲,他喉嚨發緊,卻從善如流走了過去。 走近了,看得更清楚,她背如山雪,但落了一些星星點點的紅,就像雪地里開的紅梅。這副樣兒,不由得讓他想起當初長安殿的那件事,崔皎先斬后奏,事后尋他庇護時,曾得意痛快地與他說起過,他并沒有當一回事…… 不知不覺,他涂了藥膏的手指就摸了上去,在猩紅的傷口點了一下。 她輕吸了口氣,背部的線條倏爾緊繃。 宗策見狀微微一笑,知道她這樣怕疼,便只好先在傷口的附近打了個轉兒,來回輕徐地撫摸著,像是安撫地順著毛兒。 “再往下一些。”她舒服了,便享受地瞇起眼兒使喚,還真當人是為她捉癢的呢。 他險些抑不住喉嚨里發出的那一聲笑,心頭的陰霾都被沖淡了許多。倒是不急,不緊不慢地吃著手底下的嫩豆腐。 大約是真的舒服,她小聲打了個呵欠,就把臉半埋在枕頭里。“阿薇,你以前和我說陛下喜怒不定,我還不信。”她迷迷糊糊地犯著困,“陛下確實很奇怪,性格行事倒像是兩個人,你說,這里不會隱藏著什么故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來不及寫小劇場啦,要出去玩兒,和大家揮揮。 ☆、22|反將一軍 “像是兩個人”這話一出,陡然就沉寂下來,呼吸可聞。 寶琢在心里琢磨。依照馬球賽時崔皎所說,自己第一次侍寢失敗是她暗中搞鬼。事件發生在皇帝的寢殿,如果沒有皇帝的庇護,崔皎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可這份盛寵,也不過是換來了他“手段下作”的評價。 真的有人這么反復無常?還是后宮就是如此,君心莫測,心情變化不過彈指一揮間。 背上抹藥的手一重,她“嘶”了聲,清醒了兩分。 她不由嗔怪:“輕點……你被嚇著了?傻,夸張手法懂不懂,我說像兩個人,意思是前后相差很大呀。一國之君,江山之主,怎么可能有兩個?” 宗策聽到解釋,那一道凌厲的光芒才從眼神里消失。 她嘆了口氣,“我也不是非得要探究這些,不是都說后宮里知道越多秘密的人死得越快么。可是我總覺得,他反復的關鍵,可能就是他為什么不記得我的原因。比如他和我一樣,得了失憶癥呢。” 越想越想不通,不經回憶起兩人第一次初遇的過往:“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忘了那段過往?不應該啊,扯住陌生女人的裙子不放,這么荒誕的事他的經歷里應該不會有第二次吧。”她嘟噥,言語間透出幾分黯然,“他如果真的忘了,那我怎么辦。” 原主一個不痛快,會不會讓她心悸至死?! 他聽著她抱怨阿政,有些好笑,又有些發酸。誰知最后一句話,竟是引得他臉色微微一變。 扯著過路的陌生女人裙子不放?這個場景聽起來確實很熟悉! ——“阿策,你去過草原?” ——“去過。你忘了?那次在噶倫出巡,我嫌那里地方小不痛快,就跑到旁邊的達木魯去了,風吹草低見牛羊,風景不錯,美人也不少。” “達木魯!”宗策不自禁地出聲詢問,“是不是達木魯?” 男人低啞的嗓音自背后而來,真如驚雷炸在寶琢耳邊,她嚇得僵直了一秒。她勉強支著身體爬起來,不忘把枕頭橫在胸前,待看清男人的臉是皇帝時,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松口氣的同時有些惱火道:“陛下您怎么在這兒!” 這是有偷窺癖么! 糟了糟了,剛剛她沒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吧。 男人暫時沒有功夫安撫她,而是再次詢問:“你是在達木魯草原救了我,是不是?” “是,您忘了?那是我的家鄉。”寶琢懵懂地點頭。 誰知得到答案,男人竟然露出一個似喜非喜的表情來,就這樣怔在那里。 他從來沒有忘記那段記憶,當時他的坐騎還不是阿紫,馬兒蹄子里釘了個刺,先時不覺,跑到疼痛劇烈時終于發狂把他摔下了馬背。廣袤無垠的草原,他摔得重,躺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看頭頂的藍天白云,過了一會兒云聚成雨,噼里啪啦打下來,他還是只能苦笑仰著頭繼續看。 等了不知多久,侍衛沒有尋到他,卻等來了一個姑娘。 異族的服飾發出叮鈴鈴的脆響,從草原與天空相鄰的天際響起,像一首歡快悠揚的歌。她跳下馬來看他時,他發了高燒,有些糊涂,只知道終于有人經過了,要抓住她。醒來后才知道,他就一直扯著她裙子沒放,像個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 為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他確實著人送了很多珍貴的物品給她,但隨后御駕回宮,便將這一段記憶拋到了腦后。 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