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片,他是怎么拍的?能拍出這種照片的人,一定也有一顆敏感的心吧,可惜這個人,現在連朋友都做得勉強。 一整晚接到數個信息,都是朋友同事發的中秋祝福,但獨獨心里所想的那個人,沒有任何音訊。 子夜時分,我到陽臺上抽煙。 月亮已經升到中天,夜空云濤磅礴,一輪圓月氣象萬千地獨霸一方,再也不是傍晚時那種淡薄的模樣。 凝神去聽,樓下花園里偶爾有呦呦的蟲鳴,還有夜貓在叫,凄厲,神秘。 真不知道在這個月色清朗的中秋,還有多少人和我一樣,只影冷清,寂寂無眠。 ☆、前塵往事 我那套蝸居未老先衰的消化系統,經過修葺之后,重新恢復了正常的排泄功能。 為了彌補漏水給樓下住戶帶來的不便,我命令哥哥務必帶來若干土特產,以方便我友善鄰邦。 國慶節我陪著哥嫂逛了世博,上海玩了三天后又轉戰杭州,每天在旅游景點被人山人海擠成rou干。 節還沒過完江非均就出差去了成都,整整半個月我們都沒能見上面。 節后一開工就接到童總下發的四季度費用額度,數字足足比往年少了百分之二十,讓人頭疼不已。 群眾牢sao不絕于耳。 阿生哇啦哇啦:后面幾個月老子不出差了,受苦受累還貼錢。有本事別弄我們這些小巴拉子,把那些大佬們的吃穿享用降降標準好吧。出門別住四星級,住住莫泰7天呀,也別坐東航國航,坐坐動車大巴呀…… 其實我覺得他說得特別對,但人在屋檐下,該服從就得服從。 抽空我先找阿生聊。 小秦是新人,維護客戶不容易;李致手里有我交給她的CX,也不能克扣;唯有阿生,資格最老,和我關系最好,我只能揮刀殺熟,拿自己的老臉當人情賣。 阿生哼哼道:“我們是嫡系,老童怎么光整我們。上周和市場部幾個分管經理去長沙,沾他們的光,分公司領導陪著吃香喝辣,沒見他們節約成本嘛。” “市場部一貫比我們牛,人比人氣死人,咱們別去比,你要注意,下市場盡量別去蹭吃喝,當心被人參一本。” 阿生怪眼一翻,“放心,我比他們拎得清。老大,別光顧著做你的方案,你多和童總溝通一下嘛,內部溝通很重要!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能當苦逼的老黃牛,那是十三點!” “你怎么知道我沒給童總叫苦?反正無論如何,你要幫我。” “就我一個人吃虧呀,你當我憨大呀?”阿生唧唧歪歪地。 我只能苦口婆心做他思想工作。 阿生悻悻地說:“你以為他們個個都把錢老老實實花到客戶身上去了嗎,你這么為他們著想,人家有沒有為你著想?” “什么意思?” 阿生不說話。 我用腳踢他椅子,罵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干嘛!” 阿生摸摸鼻子,下了決心,“記得我以前那個客戶龐組長嗎?” “自我感覺特別良好那個?現在李致有個項目在她那里做。” “上次偶遇她,她很有情緒,說我們現在做事情不地道。我套了她半天話,她暗示今年沒有收到過我們任何禮品。” “不可能,中秋答謝的名單上就有她。” 我們有時會碰上無良客戶,在項目換人后,會趁新手摸不清行情時索要好處。但我和阿生都認為,龐組長家境優渥,人老公是某大國企書記,犯不著謀這點小利。她在乎的應該不是禮品,而是覺得受了怠慢。 把該給客戶的利益據為己有,這種行為,說小了是貪小,說大了算貪污,是職業生涯的污點,上報給公司,是要開路走人的。 我不想讓李致走人,快到年底了,項目面臨收尾,現在來扯皮換人,時機不對,再說李致一直很低調,工作態度也非常端正,只要她知錯能改,我愿意給她一個機會。 這潭水,不需要清澈見底,也不能渾濁不堪。 我找李致談了次話,她不是黃劍生,不能直來直去地破口大罵,既要敲打又得給她留情面。一番話談下來,累死我了都。都還沒展開批評呢,人家眼圈也紅了,歉也道了,找了一大堆理由解釋,還保證下不為例。我能怎么樣,還不是敲一棒再給顆糖,完了顛顛地和她一起抱著禮品去道歉,幫著挨罵擦屁股。 人要臉樹要皮,混生活不容易,李致也許是遭遇家庭變故,才會行為失當,放過她這次吧。 ___________________ 周末,我下班后去浦東。 天色已經擦黑,立在樓下面朝上望,食指一層一層點過去,窗戶里一方亮光,那個人已經回來了。 江非均特為去買了食品,我做了幾個他喜歡的幾個小菜。為了慶祝分開十幾天后的重逢,我建議喝點紅酒。江非均開了一瓶波爾多混釀紅酒,那里面混合了幾個最優異的出產年份,含有十三種不同品種的葡萄。 江非均倒酒的姿勢很從容很帥,瓶口靠著斜牽的杯口,緩慢地傾注,深紅色的酒液流進錚亮的高腳杯里,搖一搖,燈光下顏色深濃得像葡萄的血液。假如葡萄終有一死,被釀成這么漂亮的液體,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江非均聽了不由得搖搖頭,帶點老大哥看小屁孩的無奈,把酒杯遞給我說:“這個酒后勁足,慢慢喝。” 我微微一抿,味道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帶點果香,不像其他紅酒那么酸。 我們邊吃邊聊這十幾天各自的情況,一杯很快喝完了,我又央他倒了第二杯。 酒能醉人,但小別后的重逢更醉人,我欣賞他倒酒的樣子,專注又嫻熟,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頓飯我們吃了很久,吃飽喝足后都賴在椅子上不愿動,葡萄酒的后勁漸漸涌上來,頭臉開始發燙。我把拖鞋踢了,雙腿蜷起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餐椅上。 這個時候如果來點音樂應該不錯吧,該是什么音樂合適呢?小提琴?鋼琴曲?薩克斯?爵士樂?我天馬行空地想,他的眼光移過來,我熱切地凝望著他,他愣了愣,然后淡淡一個笑,明明只是動了一丁點兒嘴角,卻像一只溫暖的手拂過我的靈魂。 一定是酒精腐蝕了我的意志,有些話在舌尖輾轉翻滾,馬上就快迸出去了,我想讓他知道,我愛他,很愛,很愛。 可是他比我先開口,他說:“忻馨,有件事想告訴你。” “嗯?”酒精讓我眼餳臉熱,可是我仍然看得清他的臉上沒有笑容。 “下周我父母要過來住。”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呆呆地看他。 “你父母要過來住?” “嗯,下周起我父母會過來住一段時間。”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