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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了,怎好勞煩公公費心,這宮里我上朝時來過一二回,當記得路的。” 黃安掩嘴笑道:“是皇上上親口吩咐的,咱家可不敢駁了皇上去,唐大人您就寬心著吧。” 既是皇上安排的,大約也是個籠絡的手段,她無心黨派之爭,一心平安度日,因而很是堂然地領受了皇帝的好意。 回到任上時,已然過了飯點,鄭謙等都已用過了飯。 飯食自是朝廷提供,唐瑜正納悶呢,這位鄭太保這么刁鉆,看樣子都不像個省事的人,豈會甘愿食朝廷提供的飯食。 其實這也不怪唐瑜這么想,早前父親曾和她抱怨過,公家的飯都是大鍋飯,混在一起炒來炒去,哪里還有星點油水。 唐瑜正準備去找鄭謙商量修建的事宜,鄭大人邊剔著牙邊朝她走過來,鄭謙摸一摸圓滾滾的肚皮道:“唐大人,你可回來了,你家的小廝在那邊等了你好久。” 唐瑜半信半疑,錦越怎么會摸過來,難道家中出了事? ☆、春光始現 “錦越,你怎么來了?”日頭雖不大,光線倒是很充足,錦越手腕上挎著個竹籃子,踩著滿地的廢墟朝她走過來,邊走邊說:“自然是給你送飯來了。” 唐瑜摸摸鼻子,有些感動:“你早知道我今日沒飯吃?” 錦越嗤笑道:“憑你這個挑三揀四的性子,肯用官家的飯才怪了。” 唐瑜略感到不好意思,想反駁回去,可仔細一思量,卻又覺得錦越并沒有說錯。 她是家中的獨生女兒,吃的穿的,向來都是最好的,唐瑜遺傳了父親一條挑剔的舌頭,吃慣了家里廚子的功夫,就連在客棧歇腳時都不忘挑一挑菜色,錦越是最明白她不過。 鄭謙一臉艷羨:“唐大人家中的仆人□□得可真好。” “要在這用飯嗎?”錦越指了指腳下的爛磚廢瓦,唐瑜搖搖頭:“怎么會,咱們去那。” 唐瑜所指的地方原是御花園,只是可惜成片的花都被砸毀了,只留下一片狼藉,倒是原先未央湖中的亭子,因為建在水中得以逃過一劫。 那水利漂浮了好些綠葉,唐瑜忽然想起從前父親給她講過的一個故事。 “我聽聞未央湖直通宮外,因此每年秋天宮中的婢女們都會將凋落的紅葉題上字投入湖中,以此作為慰藉。” 錦越打開食盒,道:“我雖不懂這些,卻也知道宮里女人都是不容易的。” 第一層放了千絲萬縷蝦并韭菜炒螺絲,身為江南人,唐瑜尤為愛吃鮮蝦,她幼年曾隨父親去過濱海小城,那里漁民打撈起的海蝦更要比河蝦還鮮美十倍。 鮮蝦rou的味道撲鼻而來,唐瑜隨手捻起一根蝦須,那蝦便落進唐瑜口中,錦越加了自制的蒜泥,完美地掩蓋了蝦本身的腥氣,只此一口便覺得唇齒留香。 唐瑜嘴塞得滿滿還不忘夸贊錦越:“阿錦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錦越笑著揭開了食盒的第二層:“先別夸得太早,我今日可是做了你最愛的拔絲香芋。” 拔絲香芋,最是甜膩不過,多食于身體無益。錦越得了唐夫人的吩咐,不敢經常做這道甜點給唐瑜吃。 唐瑜高興地拍了拍錦越的肩膀道:“如今爹娘不在我面前,終于可以吃個痛快了!”說罷便要用手去撈一塊,冷不丁被錦越打落。 但聽錦越道:“用筷子。”她唐瑜乃是不拘小節的女中豪杰,卻也不得不服錦越這個管家婆,因而只好握起筷子去挑那拔絲香芋。 “涼了。”拔絲香芋最好是趁熱吃,涼了,糖漿便會粘在一起難以分開。 錦越耐心地用筷子將拔絲香芋一塊塊分開,唐瑜看著她精致的下巴,不由嘆道:“我家錦越才像是大家閨秀的樣子,將來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論姿容,唐瑜是英氣逼人,錦越就是春日的海棠,大方從容卻不失女兒家的嬌羞。 錦越垂了眼,有些悶悶的:“我會一直陪伴著公子的。”她聲音很低,唐瑜聽得不大清楚,只好問:“你方才說什么?” 錦越抬起頭沖她笑了一笑,若無其事般道:“沒什么,不過是想起來些往事。” 她是陪伴著唐瑜長大的,八歲那年她被爹賣進唐家,自此便一直陪伴在唐瑜身邊。她原以為做下人很辛苦,要忍受主子們的壞脾氣,運氣稍背些,丟掉性命也有可能。 可是她遇到了唐瑜,她待她是真的好。從小唐瑜學什么,她便跟著學什么,烹飪,女紅,琴棋書畫,她跟著小姐,樣樣都通一點。 可是她沒有小姐的天賦,學什么都很粗淺,但是只要能守在小姐身邊,看小姐過得幸福快樂,她便很滿足了。 “對了,阿錦你用過飯沒有?”唐瑜突然抬起頭問她,嘴角沾了兩顆飯粒,錦越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盯著她的嘴角。 唐瑜下意識地摸上去,指尖黏黏的,錦越一下子便笑了起來:“真笨,公子!” 好個促狹鬼,專愛捉弄她!唐瑜捏起一只蝦子就往錦越嘴里塞去,錦越猝不及防被塞了滿嘴,囫圇不清地埋怨著:“小姐……” 唐瑜趕緊捂住了錦越的嘴,在她耳邊道:“小聲些,這里可不比家里。” 錦越嚼了兩下口中的蝦道:“要我說這樣天天提心吊膽的真不爽快,比躲姑爺還煩心。” 唐瑜聽見“姑爺”兩個字是徹底地躁了,恨鐵不成鋼地剜了錦越一眼,又不安地站起身來撓撓頭,最后索性一屁股坐下,一臉坦然:“顧懷興巡視河道去了,沒個兩三個月是別想回來的,咱們可是不用躲他了,哈哈!” 錦越一臉鄙夷,也不知晨間是誰見了顧太傅便避之如蛇蝎,那瑟縮樣,她都替自家小姐感到羞愧。 吃過飯,錦越就拎著食盒回去了,唐瑜挺著滿腹油水繼續監工。 顧懷興已離開京城一月有余,京城的春不再藏頭露尾,大街小巷的人們脫了棉衣夾層,路旁的桃花開得燦爛,正是春衫輕薄的好日子。 天氣是愈漸暖和了,前些日子唐瑜穿著棉衣上的朝,被陳意之笑話了好久,說她是寒氣入體,傻不自勝。 冬日里人人都穿得甚厚,因而唐瑜的身份很好隱瞞,可這夾層一件一件地往下脫著,最終只剩得薄薄一層外衫,唐瑜畢竟不是真正的男子,在某些方面難免會露了端倪。 為了不讓陳意之笑話,唐瑜毅然決然地決定在今日將里頭的棉衣給脫了,為此錦越特意換了一根輕薄的束胸,自然,束胸是換了,勒得卻是更緊了。 “錦越,我不行了!”那束胸帶幾乎將她的胸膛都勒變了形,唐瑜忍著眼眶里的淚花,嘴里不住罵著:“天殺的陳意之,我穿得多是我熱,又不是你熱,你起個什么哄!” “咚咚。”她這驛館鮮少有人敲門,若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