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重點搞錯了，關(guān)鍵是他說炎卿指使他禍害國政哎！”

    “她原來不是大楚婢女嗎？做出這種事情難道是為了她的故國？”

    ……

    金司皺眉，問秦相，“方才，傅使徒所說的，是否屬實？”

    秦相猶疑地掃了一眼殿上幾位掌門和使者，最后將目光放在最為和藹最讓人安心的土役身上，定了定氣，道了聲是。

    金司側(cè)首問炎卿，“炎卿，你如何解釋？”

    炎卿冷笑道，“我根本不認識此人，讓我如何解釋？”

    即便殿外眾人對她議論紛紛，炎卿依然可以端坐席上，漠然處之，傲氣凌人，令人心生敬意，這便是炎卿高貴之處。

    金司道，“傅使徒，我知你此趟出行不易，中間經(jīng)歷曲折，有不少發(fā)現(xiàn)，但作為此次審判的司命，我提醒你一點，秦相爺這般狡猾jian詐之人，他說的話不足為信，你可否有更令人信服的證據(jù)拿出來？”

    傅三姝頷首，譴走秦相，肅然道，“使徒的第二件證據(jù)，跟禾黍鄉(xiāng)的村民有關(guān)。”

    聞言，炎卿偏過頭，冷冷地看著傅三姝。禾黍鄉(xiāng)是炎卿出生地，三十二姬彈唱中也出現(xiàn)過這名字，與故鄉(xiāng)村民有關(guān)，怪不得能引起炎卿關(guān)注了。

    “使徒此次擒獲的墮魔人，十有八九是禾黍鄉(xiāng)的村民所變，禾黍鄉(xiāng)本是京都附近最富饒的鄉(xiāng)地之一，雖有少數(shù)被強征入伍者，但大部分村民都能自足，衣食無憂，本不可能出現(xiàn)墮魔的情況。”

    “但如今禾黍鄉(xiāng)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只剩下了墮魔人殘殺后的痕跡，以及傳播謬帝信仰的符號。使徒在一片殘骸中，找到了一樣?xùn)|西。”

    在傅三姝示意下，六人合力抬來一件重物，傅三姝將重物上蓋的黑布揭開，底下裹著一尊石象，玉琢紅妝，儀容高貴，正是炎卿。

    金司眉頭微皺，道，“曲使者，你抬這么一尊石象來做什么？”

    傅三姝指了指炎卿象胸前、袖口各個位置，神色冷峻道，“”司命，請看。”

    金司順著指示看了過去，一雙秋水美目立即如遭灼燒一般，躲開了去，正好移到炎卿身上，兩人對視，金司臉色蒼白，咬唇無語。

    小椫看了一眼石象上的東西，立即明白了金司為何閃躲。早在阿東村子附近的山洞外，她便見過此種東西，也曾親眼見過有人崇拜此類圖案之后身體異變，淪為殺人魔獸。圭石僧人曾說過，墮魔人的東西，看了會變成他們的樣子，并曾嚴令制止小椫看那種東西。新陽城東方相府曾遭墮魔人攻擊，據(jù)說也是因為傳播了此類圖案。

    禾黍鄉(xiāng)的村民以炎卿為驕傲，為其蓋了不少祠堂，祠堂處處供奉著炎卿象。倘若在炎卿象上繪制此類圖案，引誘無辜百姓投入謬帝的信仰中，令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喪失靈魂淪為墮魔人，可謂是陰毒至極，唯有謬帝的信徒才做得出這般事情。

    炎卿看到自己的石象上繪制著此類穢物，氣的全身發(fā)抖，厲聲道，“究竟怎么回事？”

    傅三姝將石象重新蓋好，眉峰一揚，哼聲道，“炎卿大人，怎么回事您還看不出來嗎？要不使徒再請個人來，跟你親自對質(zhì)。”

    說著颯然轉(zhuǎn)身，令人將石象搬走，請了一頭裹額巾、手持竹杖、步履微顫的老人進了狼星宮。

    五行殿外眾使徒已經(jīng)來不及驚訝了，干脆十分自覺地分站左右，讓出一條寬敞大道給傅三姝來來回回搬運證據(jù)。

    老人在殿內(nèi)站得筆直，直盯著司命席上，神情冷峻。

    傅三姝道，“師傅，這位老人您可別說不認識了。”

    顯然，炎卿認識這位老人，從他踏入狼星宮伊始，炎卿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驚訝之色溢于言表，她顫聲道，“大伯，三姝方才說的，關(guān)于禾黍鄉(xiāng)的事，可是真的？”

    老人搖頭嘆息，側(cè)目看她，如同看著一件破損的瓷器，目光中有憤怒、惋惜、憎恨、可憐，最終他收了眼神，沉聲道，“棠華，禾黍鄉(xiāng)已經(jīng)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難道不是你干的好事嗎？”

    炎卿沈棠華瞳孔皺縮，雙目大睜，挺起身，難以置信道，“大伯，你究竟在說些什么？”

    老人苦笑道，“棠華，你欺我禾黍鄉(xiāng)眾人欺得好苦！若不是你的意思，禾黍鄉(xiāng)人會在炎卿象上涂畫那種東西嗎？我質(zhì)問過你，你不是說無妨的嗎？你不是說那圖案是你予以信徒的福音嗎？”

    “你欺我們無知，利用我們的信任，你究竟是有多恨我們才做得出那種事情？如今禾黍鄉(xiāng)人因你墮入魔道，你可滿意了？你要抓他們來煉化嗎？把他們都變成你的殺人工具嗎？棠華！你讓我好生失望……”老人說到激動處，猛地用竹杖敲擊地面，身體也有些不穩(wěn)當(dāng)，炎卿欲上前攙扶，卻被傅三姝搶先扶住。

    老人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克制自己情緒，將自己目睹的經(jīng)過娓娓道來。

    原來就在不久之前，沈棠華回了一趟禾黍鄉(xiāng)，為感激供奉自己的村民，她親自裝飾了一番炎卿象，并要求村民將炎卿象一律涂畫成那般模樣。老人覺得此事蹊蹺，試圖制止無果，吵了一架之后決定再不拜炎卿象了，不想后來禾黍鄉(xiāng)遭屠，殺人者竟都是本地村民，彼時這些村民已經(jīng)淪為了墮魔人，殺上了興頭，又去侵犯別的村落，老人僥幸活了下來，后來遇到傅三姝，經(jīng)傅三姝提點，才了解到炎卿象里的要害。

    “這是第二件證據(jù)。”傅三姝一字一頓對炎卿道。

    狼星宮內(nèi)外鴉雀無聲，倘若這位老人和傅三姝說的是真的，他們面前的炎卿大人已經(jīng)墜入黑暗，投靠謬帝，那么，她究竟是何時投靠了謬帝，又在多少地方傳播過謬帝的信仰呢？難道墨嫣審判之夜突發(fā)的墮魔人叛變也跟她有關(guān)系？難不成所有馴化的墮魔人都是假象？

    原本經(jīng)過那一夜，五行殿中其他使徒便對火系使徒飽含敵意，是她們沒控制好馴化過的墮魔人，害得眾使徒損失同門，倘若火系掌門炎卿真的墮入了魔道，那同門的鮮血豈不是應(yīng)由她來償還？

    傅三姝的第三件證據(jù)，是一名經(jīng)火系使徒馴化的墮魔人，他親口承認墨嫣審判之夜的發(fā)生叛亂是炎卿授意的。接著，眾使徒又在炎卿房間搜到了墮魔人的符號，傳說中的“福音”，此乃第四件證據(jù)。

    此時炎卿已經(jīng)接近癲狂，她半哭半笑，喃喃自道，引得眾使徒不得不防范她。那名指控炎卿的墮魔人突然之間對炎卿發(fā)起攻勢，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