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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聲道,“五行師立世以來,奉天命,行人道,以解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無有違矩者,今斯人獲罪,挾天子而奪君位,罪大惡極,令吾等五行師蒙羞,愧對先輩之訓,吾等聚于此,以天命為司,懲惡揚善,以洗濯斯人骯臟齷齪之靈魂,故有此大審,望神明寬恕吾輩之過,以金沙、朽木、圣水、烈火、濁土庇佑吾輩靈魂,吾輩愿兢兢業業,侍奉神明,克己為仁,行先輩之道,永絕黑暗于無光之地。” 其余五行師虔誠地低下頭,右手掌心貼于心口,默念道,“吾輩愿兢兢業業,侍奉神明,克己為仁,行先輩之道,永絕黑暗于無光之地。” 土役睜開眼,身子微微前傾,藹聲問墨嫣,“五行師火系使徒墨嫣,汝可知罪?” 墨嫣將頭埋在地上,用只有堂上幾人聽得到的聲音,輕聲道,“使徒知罪,愿降懲罰。” 土役搖了搖頭,轉而問炎卿道,“這罪徒是你的門下弟子,當日劫持南越天子,可與你有關?” 炎卿眉毛用力一揚,表情扭曲,幾乎要將臉上粉黛撕開,她強忍憤怒罵道,“荒謬!” 墨嫣挺直了背大聲辯解道,“劫持越國天子乃罪徒一人的主意,與炎卿大人毫無關系,愿土役大人明察秋毫,降罪于罪徒一人!” 土役朝炎卿拱手笑道,“此事事關五行師的聲譽,本役主審此罪徒,不得有所疏忽,若因此得罪了炎卿,還望炎卿多多擔待。” 炎卿凜然道,“罪徒犯下不可饒恕之過,做師傅的當然有不教之過,土役既然主審此事,還望秉公行事,令眾人心服口服。” 土役點了點頭,指著墨嫣對其余五行師道,“據本役所知,此罪徒本奉命到越東助貢王治水,以解除越東水患,拯救千萬黎民百姓,不想其利用治水之便,私自離開越東,趕赴南越都城新陽,協助貢王發動兵變,在其關鍵時候,挾持南越天子,令京城侍衛退兵倒戈,協助貢王奪下南越君王之位,其性質惡劣,實乃五行師立世以來罕有。” 殿堂外圍觀的五行師聞言紛紛喊道,“燒死她!”“淹死她!”“敗類!”“送她去見謬帝!”……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從五行師使徒的嘴里吐出來,令人難以想象他們之中,有多少曾經是墨嫣的同門,曾經同入同出,情同姐妹。 盡管如此,墨嫣仍挺直了背跪在幾位掌門面前,似乎絲毫不受身后的言語謾罵的影響。 一片謾罵聲中,水尹大人元牧忽然站起身,他緩緩走到墨嫣身邊,當眾跪在狼星宮殿堂之上,他脊背挺的很直,動作一如既往地從容,卻令所有人為之一驚,他面前的土役甚至向后退著身子,單手伏在地上,她撇過頭,顫著舌,慌忙道,“水尹君,你這是作甚?” 元牧淡然道,“墨嫣之事,元牧亦有責任。” 五行師一片嘩然,東靈宮主幾乎從席位上站起身,忙道,“今日主審使徒之過,與掌門無關,望水尹自重,掌門之罪可移宮再判。” 炎卿冷笑道,“這究竟為何?方才土役還說不得有所疏忽,現如今就要包庇水尹了?” 東靈轉過臉瞪著炎卿,一雙美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金司撐著臉,迷人的嗓音如同空氣中下了一場金絲雨,朦朧卻富含情感,她笑道,“便一起審罷,我可不信人之君子水尹大人能犯下什么罪過?” 東靈宮主這才轉過臉,端正坐好,仰起一張出塵的絕色臉龐。 土役也終于恢復了冷靜,她鎮定地問元牧,“你說你有責任,此話怎講?” 元牧道,“貢王兵變奪位,乃由元牧親手策劃,貢王乃敦厚忠義之人,且有一顆造福南越百姓的仁義之心,他能當上南越君主,是南越百姓難求的福分。” 話語一出,幾位掌門表情瞬間凝固,連最溫柔迷人的金司也如同咀嚼了世間最苦澀的食材般,露出艱難的表情。 小椫緊緊拉著蘭屏的袍子,心里不由地為元牧擔憂。 元牧又道,“五行師以解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可惜局勢動蕩,蒼生受苦,南越朝政黑暗,君王暴戾,又有水患之擾,越東千里之地,餓殍浮尸,生者不但要面臨死亡的威脅,還要面臨謬帝的窺視,流民中意志稍有動搖者,紛紛墮入魔道,此乃大害,元牧身為水系掌門,絕不忍袖手旁觀。” 狼星宮內外一片沉寂,唯有元牧一人徐徐道,“越東水患能夠經過治理得到根除,墮魔人可以被我等五行師消滅,可苛政仍是禍害南越百姓的致命□□,若不能得到根除,南越百姓仍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五行師有不可涉政的金科玉律,元牧不可妄自行動,故而有意結識了南越世家蘭府二公子,為其分析了南越局勢,使其最終引導了貢王兵變。” 滿座嘩然,墨嫣也呆呆地望著元牧,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 元牧注視看著土役,眼神似乎要將她徹底射穿,半響,他眉毛一揚,淡然道,“此事乃元牧一手策劃,墨嫣只是不幸牽涉其中,不慎冒險犯下大錯,乃無心之過,望土役秉公執法,降罪元牧。” 小椫咬著唇,緊緊捏著拳頭,心中感慨萬千。她向來把元牧當做冷冰冰的木頭人,如今他在殿堂上令五行師瞠目結舌的言論,不僅說明他行事的確以天下為先,更是在關鍵時候敢于擔當,挑戰天下權威,小椫心中不禁對他欽慕不已。 蘭屏有些按捺不住,欲要走上殿堂,小椫忙拉住他,道,“元公子乃水系掌門,又得其他幾位掌門憐惜,應該不會重罰,若第一例涉政的五行師沒有重罰,輪到墨嫣時,自然也不會罰的太重。” 果然,土役神色復雜,又看看其他幾位掌門,猶豫道,“諸位覺得水尹之罪,該如何懲戒?” 東靈道,“水尹不過隨便說了幾句話,便改變了南越的政局,這算什么罪過!” 小椫不由地笑了,暗嘆,這東靈宮主真乃是性情中人,又生的如此靈氣動人,若我是元公子,定要被她感動了…… 土役皺著眉看向另一側端坐的金司,金司徐徐道,“水尹之過,或你或我,皆可有之,論其罪過,不算太嚴重,論起初心,也是為了為南越尋得一位賢良君主,金司以為,可輕罰之。” 金司的話說得有理有據,比起東靈宮主的性情意氣來,更能令眾人信服,果然這二人對元公子的情義如人們傳言一般,絲毫不假……小椫突然覺得有什么東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