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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上前喊道,“且慢!” 墨嫣別過頭,臉色慘白,蒼白的唇瓣劇烈顫抖,眼中蓄著淚水,極為隱忍地朝她搖頭。 那一身端莊華貴的炎卿緩緩地回身,細(xì)如花蕊般的唇角輕輕上揚(yáng),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小椫,柔聲道,“你是何人?” 小椫朗聲道,“嫣兒的朋友,不知炎卿何故如此對待嫣兒?” 炎卿眼神微動,笑道,“你既是這孽徒的朋友,那自然知道我是這孽徒的師傅了,徒弟在外頭犯了錯,做師傅的,當(dāng)然要按規(guī)矩懲罰。” 小椫點(diǎn)頭道,“炎卿大人說的極是,但嫣兒年少不懂事,犯了錯也是情有可原,還請炎卿大人從寬處置。”說著拱手朝炎卿一禮。 炎卿道,“五行師懲罰使徒,從來不需要外人插嘴。”說著瞇著眼看了看小椫、蘭屏二人,仰著脖子厲聲道,“五行師使徒也不需要朋友,二位從哪里來便回哪里去吧。” 說罷便入了軟轎,由著那兩名使徒將墨嫣牽走。 小椫雖心有不甘,但念及炎卿尊為火系掌門,同時又是墨嫣師傅,萬不可得罪了去,于是在原地一跺腳一嘆氣,憤懣至極,最終朝另一方向大步而去。 道路兩旁黃底黑字的酒旗高高地在風(fēng)中招搖,小椫隨便進(jìn)了一家酒館,問人要了壺酒,在席子上坐下,悶悶不樂地喝酒。蘭屏坐她對面,神情凝重,一言不發(fā)。片刻前,兩人還在街頭嬉笑打罵,此時卻被炎卿這盆冷水迎面澆了個透心涼! 她與蘭屏兩人誰也沒有料到會有這種開場,虧得他們之前還在河伯船上談笑風(fēng)生,墨嫣那時也笑的沒心沒肺跟沒事人一樣,令小椫和蘭屏都幾乎相信了她說的——只是回來受個罰,挨幾下打,沒什么大事的。可剛剛炎卿那般態(tài)度,明擺著就是不可能輕易放過嫣兒! 小椫心里打了個哆嗦,卻聽著一陣歡聲笑語,酒館中走進(jìn)來一群女子,看打扮像是一群五行師,身上罩著丹紅色或水綠色絲光長袍,為首的揭下兜帽,頭頂著高高的發(fā)髻,盈盈笑道,“聽說了嗎?墨丫頭被炎卿當(dāng)眾帶走了,場面可真感人哩。”那聲音矯揉造作,聽得小椫一陣哆嗦。 剩余的女子哧哧笑著,圍坐在一張席案旁,一緋色著裝的女子扶著臉笑道,“這種人,真是給我們五行師丟臉,活該受到刑罰。” “就是就是!”其余女子一一附和,其中一嬌滴滴的聲音道,“虧得炎卿那么疼惜墨師妹,墨師妹這次真真是給炎卿丟人了哩。”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語越來越犀利,伴隨著謾罵和侮辱,絲毫不顧及酒館中的其他人。 蘭屏和小椫對視一眼,終于沉不住氣,起身出了酒館。 “烏煙瘴氣!”出了酒館后,蘭屏罵道,“嫣兒平時就跟這種人相處,他們也不嫌自己嘴巴臟,丟了五行師的人!真真是氣死老子了!” 小椫苦笑道,“罵也沒用,嫣兒劫持南越天子,逼其退位,這事應(yīng)該都傳出去了,怨不得炎卿發(fā)那么大火!” 蘭屏咬牙恨恨道,“怨我!都怨我!” 小椫道,“怨你個甚,即便那日你在嫣兒身邊,你能攔得住她不做出傻事么!”以墨嫣的脾氣性格,難保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該死!”蘭屏罵道,“至少不會為了我去挾持皇帝,沒想到五行師消息這么靈通,早知道我就不帶嫣兒回洛水了!天南地北,能逃多遠(yuǎn)逃多遠(yuǎn)!” “嗬!蘭二公子若是敢?guī)珟熋锰幼撸毡谎浊浯峙戮筒皇墙袢者@般客氣,可能當(dāng)場就將墨師妹斃命了!”一道略微熟悉的女聲從二人身后傳來,不咸不談,卻聽得人心驚膽戰(zhàn),小椫和蘭屏忙回頭看,見到一身丹紅色絲袍,里頭裹著一個身材瘦小、臉色枯黃的女子,正是墨嫣的師姐沈荔,小椫眼前一亮,忙道,“原來是沈姑娘,別來無恙。”說著恭敬一揖。 沈荔頷首,“聶姑娘,二公子。” 蘭屏拱手道,“想必姑娘便是嫣兒常常提起的沈師姐,沈荔姑娘了。” 沈荔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角略微上勾,似笑非笑。 小椫雖對沈荔并無好感,但念及她是墨嫣的師姐,又是炎卿的親生女兒,這種時候若能求她在炎卿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說不定炎卿一心軟輕輕懲罰墨嫣就讓這事過去了,于是擠個大大方方的笑,道,“沈姑娘,沒想到才幾天不見,竟越發(fā)漂亮大方了!” 蘭屏:…… 沈荔:…… 蘭屏道,“沈姑娘,可知嫣兒會受到何種懲罰?” 沈荔灰暗的眸子動了動,淡然道,“墨師妹犯的是大忌,自然將以最嚴(yán)厲的懲罰處置。” 沈荔語氣輕描淡寫,說的卻是小椫和蘭屏最擔(dān)心的事,兩人聞言都呆了半響,五行師門規(guī)森嚴(yán),最嚴(yán)厲的懲罰想必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懲罰。蘭屏吞了吞口水,央求道,“不知沈師姐可否勸一勸炎卿,嫣兒年幼無知,事情因我而起,蘭屏甘愿替她承受懲罰。” 沈荔冷笑道,“二公子情深義重,但這懲罰不是你們常人能受得住的,二公子還是打消這個主意吧。” 蘭屏忙抓住沈荔一只衣袖,懇求道,“沈師姐,你是嫣兒的師姐,又是炎卿的疼愛的女兒,我求求你,一定要幫幫她。”他看上去幾乎都做好了隨時下跪央求的準(zhǔn)備。 小椫亦和聲道,“是啊,沈姑娘,只有你能幫幫嫣兒了。” 沈荔皺著眉頭,沉思道,“墨師妹犯下大錯,我實(shí)在無能無力,只能在師傅面前幫她多說幾句好話。” 蘭屏強(qiáng)笑道,“那也行,那……那便多謝沈師姐了!” 沈荔擺了擺手,淡然道,“墨師妹會受到何種懲罰,是由掌門商議后決定的,到時候無論她有命沒命,我再告訴二位就是。” 聽到有命沒命幾個字,蘭屏和小椫都驚地說不出話來,只僵硬地點(diǎn)點(diǎn)頭,目送沈荔走遠(yuǎn)。 沈荔走后,蘭屏頹然跪倒在地上,喃喃道,“怎么會……” 小椫將他從人來人往的街道中間拉開,將他挪到一偏僻巷口,兩人蹲坐在一土墻邊,看著夕陽慢慢落下,晚霞將大半片天空染紅,然后慢慢褪去色彩,融入黑暗之中,兩人就這樣呆坐著,許久,小椫忍不住道,“你不是說洛水你熟么,快想想辦法啊!” 蘭屏極為緩慢地抬頭,道,“可那是五行殿……我……實(shí)在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