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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人了。 琯琯和蓁蓁早已經抱著紅燒rou躲到樓上去了,圭石坐在兩條狐貍原來的位置,微閉著眼,手里攥著佛珠。 小椫隨阿娘坐下,阿爹端上最后一盤子菜,歉笑道,“久等了,臨時燒了點野菜,我聽說僧人不吃葷的?!?/br> 圭石僧人忙擺手道,“施主費心了,圭石不講究這些,有的吃就行了。” 阿爹道,“不妨事,我們這里好久沒見到遠客了,多燒幾個菜,熱鬧熱鬧?!?nbsp;說著便坐下,一面招呼幾人用餐,一面給阿娘碗里夾菜。 她阿娘拿著筷子,疑惑道,“大師遠道而來,著實辛苦,敢問大師,這一路,從何而來,到何處而去?” 圭石僧人沉吟半響,淡然道,“我從苦海里來,要往那苦海里去。” 小椫怔了怔,一時間被這句話給吸引了,又不是很明白這話語中的深意,欲要去問,卻聽她阿娘笑道,“眾生皆苦,大師心懷蒼生,著實令人佩服?!?/br> 阿爹卻打斷道,“大師先用餐,嘗嘗我這鄉野村夫的手藝如何。” 圭石僧人恭敬地夾了塊野菜送入口中,贊不絕口道,“主果然好手藝,圭石平生從未吃過這樣好吃的野菜?!?/br> 阿爹滿意地笑笑,給圭石僧人湛上酒,小椫滿意地端著碗點頭,她阿爹不光rou燒的好,連最普通的青菜也能燒出一番風味。要知道,她每回離家出走,只要想到她爹燒的菜,就馬上灰溜溜地折回來。 僧人又道,“我一路至此,走了三天,所過之處,人煙罕至,至此才見到村落,看此處欣欣向榮,恍如世外桃源?!?/br> “世外桃源?”小椫沉思,她從未離開過村子,對當今世道也不過是有所耳聞,何時起她家這片荒涼村落成了外人心中的桃源圣地?小椫十分不解,便插嘴問道,“大師此話怎講?” 阿爹橫她一眼,圭石僧人不以為意,道,“如今天下大亂,眾生都在受苦,昔日繁榮的大楚如今分裂為東楚和西楚,兩國交戰頻繁,每年死傷百萬,而南越也好不到哪里去,越東洪災泛濫,洪流所過之處,農田屋舍盡毀,百姓們死的死,逃的逃,哀鴻遍野。” 阿娘眼神中微露出詫異,阿爹也沉著臉不說話,小椫唏噓道,“大楚邊境遼闊,南越也是沃野千里,百姓本應該豐衣足食的,現在居然輪到了這般地步?” 圭石僧人頷首道,“不僅如此,如今妖魔當道,更是令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平民中稍有不自控者,紛紛墮魔,這些墮魔人四處燒殺劫掠,大大小小的村鎮被慘遭屠戮,天下人皆惶惶不安,今日還在家中與親人團聚,明天說不定就要妻離子散,與外頭的亂世相比,此處當然算得上一片世外桃源。” 圭石僧人的話只是陳述一個事實,甚至頗有贊美她家鄉之意,而小椫聽了卻慚愧不已,如果世人都在受苦,她卻日日守著這田園之地放野牧歌,如何能心安理得? “大師真是說笑……”阿爹笑道,“此處并非沒有禍害,一年前也曾遭到墮魔人侵擾,村民都是僥幸活下來了而已?!?/br> 圭石僧人微微詫異,旋即低頭不語。 對于一年前那場禍害,小椫記憶猶新,接到消息時,她隨正在打獵的阿爹立即趕回村子,兩人合力迎擊,當場擊斃了一群兇煞的墮魔人,卻也眼睜睜看著無辜的村民死在自家門口。 自那一戰,小椫每隔一段時間便要鬧離家出走,她自以為身懷絕技,卻只能困于一寸荒土,不能到中原之地施展抱負,實乃是半生遺憾。 每念及此,小椫都免不了與阿爹一番爭吵,阿爹常取笑她,你一個連幻術修習都不用心的狐族,怎么好意思說自己身懷絕技? 小椫常無言以對,阿爹還不清楚她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今天鬧著離家出走,明天便忘了這事,對世俗紛爭,苦難眾生,她究竟了解幾分?實際又熱衷幾分? 爹娘從不認真管她,也從不信她真能離開家,離開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只任由她自個去鬧,并始終堅信她折騰個一天半天肯定會回來,時間長了便沒了興致,只得安安分分在家插秧打獵。 她爹娘想的沒錯,但小椫卻始終不愿意被困在家中。既然每次爭論都沒有結果,何不趁著眼下就有一個云游僧人,讓他帶著自己游歷四方。 再或者,讓僧人帶她游歷個兩三天,等她自己摸熟了路,能獨自應對野外環境,增長一番見識,到時候再返回家中,老老實實跟爹娘認個錯,日后還能時不時出來玩。 小椫摸摸下巴,望著圭石僧人,眼里滿是笑意,于是打定主意,次日一早,她便一聲不吭地跟著圭石僧人溜了。 第2章 墮魔人 圭石僧人在小椫家中過了一宿,次日清晨便辭了小椫爹娘,一個人拄著手杖上路。 小椫一路悄然跟隨,心里頭還不停地琢磨著,該怎么上去跟圭石僧人打招呼,怎么樣自然而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好讓他帶上自己一并游歷。 她擔心直接上去打招呼太過冒昧,萬一說明來意之后,圭石僧人執意要趕她回去可怎么辦,她記得之前好幾次離家出走就是這樣被熱心的村民塞回爹娘身邊的。 爹娘隱世而居,耕田織布,在旁人眼里正是一對神仙眷侶,可小椫覺得,以爹娘的本事,本應該濟世救民,譽滿天下,而不是在這樣偏僻的地方過著這樣清淡的日子。圍繞著“入世”和“出世”之爭,小椫和阿爹幾乎沒少吵過架,但一般都是落于下風。 不入世就不入世,小椫暗自賭氣,難不成離了阿爹阿娘,她什么都做不成么? 她在圭石僧人后面跟了幾個時辰,漸漸覺得走得有些遠了,遠到已經很難獨自回家了,這便索性繞到圭石僧人必經的路前,在路邊等著他,假裝和圭石僧人偶遇。 可左右等了半天,圭石僧人還沒出現,想必是在哪棵樹上摘野果給耽誤了。小椫閑得無聊,干脆蹲在地上,拿著樹枝攪地上的螞蟻,又順便在地上刨了個洞,想著若是圭石僧人答應帶她游歷,等會兒這個洞便可以用來烤山雞了。 圭石僧人路過時,小椫正津津有味地在地上挖洞,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這便起身,丟掉手里頭的樹枝,拍了拍手上的灰,沖著圭石僧人盈盈一笑,道,“哎,大師,是你。” 圭石僧人哪里料到會在此處重新遇到小椫,頓時愣在